傍晚。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甲:”你竟然还没死啊,看来是老天都在惩罚你,让你多受几日苦。”
我气若游丝的听着,连回答她的力气都没有。
我当然不能死,因为我在等。
见我不回答,小姐又开始在我身上发泄怒气,我疼得差点晕过去。
恍惚间,嘈杂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依稀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有人将我抱了出去。
天地骤然一亮,我实在睁不开眼睛。
只感觉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来人跪在地上,像要将我扣死在怀里。
“冬芷,对不起,对不起。”
他反复地重复这几个字,声音暗沉痛苦,带着几分哽咽。
鼻头不由得一酸。
我呜呜地哭了起来:“大公子,我害怕”。
身下的人僵硬了一秒。
他捧起了我的脸,低低地说:“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我又回到了清墨院。
胡太医为我专门调了新的药浴,治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顾清砚亲自为我擦洗。
每发现一处新的伤口,他的眼尾就红一分。
意识模糊中,仿佛始终被人温柔地托着,在水波中起伏。
记忆的最后,是一张柔软的床抱住了我。
而我也抱住了它。
再次醒来时,我看见顾清砚站在窗前,他的背影单薄得惊人,却笔直如青松,发间玉冠束着的靛青发带,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
我下床扑进他的怀中,差点把他撞倒:“你能站起来了?”
话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嗯。”
他环住我的手臂微微发颤,怀中的气息却很淡很淡,像冰天雪地里一抹稍纵即逝的南风,“还不能走动,只是勉强能站起来,胡太医说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奇迹。”
他说话时,喉间溢出压抑的喘息,可嘴角却噙着笑,苍白的面容因喜悦泛起一丝红晕。
“没事,我们慢慢来,能恢复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仰起头,伸手轻轻抚过他眼下的乌青,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他低下头吻我,温柔而青涩。
11 顾清砚护妻水牢一事后,小姐被顾清砚幽禁在霜华苑。
这倒不全是为了我。
采薇姨娘半月前难产而亡,经查竟是小姐暗中动了手脚。
她本只想让姨娘吃些苦头,好去母留子,却不料闹出一尸两命的惨剧。
采薇出身官宦世家,族中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