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次轮回中你曾为我别上新娘头纱。”
废墟最高处的泰迪熊垂下绒布手臂,那枚缺失的齿轮戒指套在它的无名指位置,内圈新刻的字迹随着光影变幻:“我愿成为你不再需要的锚”。
陆沉的怀表停摆在橱窗碎片上,裂纹拼成的莫比乌斯环正在吞噬铜锈。
当林晚拾起染血的齿轮,金属碎屑突然化作鳞翅目昆虫振翅飞去,每一只的翼膜都印着不同维度的日落。
她将最后一片表玻璃埋入地缝时,地底传来八音盒重启的旋律,残墙自发生长成环形,门牌号在“喜”与“奠”之间跃迁,雨水倒流成水晶吊灯的形状。
远处新栽的海棠树下,积灰的新娘头纱正在等待某个永不来临的雨季。
林晚走出环形废墟那刻,身后传来时空褶皱的叹息,无数橱窗裂痕里映出所有可能性的终局:陆沉在平行时空的街角转身离去,母亲捧着鲜奶蛋糕推开玻璃门,穿着染血婚纱的自己站在暴雨中微笑回眸。
她没有停留确认虚实,锁骨处的量子玫瑰在晨风里舒展花瓣。
种子的第一片嫩芽穿透青铜门时,沉睡的怀表开始顺行。
秒针每次扫过数字Ⅶ,就有星尘从齿轮间抖落——那恰好是催开花苞所需的养料。
风掠过空荡的婚纱展示架,人台脖颈处的钢丝自行解扣,轻轻垂落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在某个正在坍缩的维度里,未寄出的婚礼请柬正随着冰晶玫瑰的凋谢,一瓣瓣融化进没有尽头的长夜。
(全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