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残阳将江面染成流动的赤金。
萧寒舟倚着斑驳的船桅,喉间滚动着最后一口烈酒。
青铜酒壶在掌心沁出凉意,壶身錾刻的寒江派图腾早已模糊,却仍在暮色里泛着幽光。
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江州城墙,城墙垛口如同巨兽的獠牙撕裂残云,二十年的仇恨在胸腔里翻涌,如同江面破碎的晚霞。
每一道涟漪都似父亲倒下时溅起的血花,每一缕晚风都裹挟着母亲临终前的叹息。
江风卷起他褪色的青衫,露出腰间缠着黑布的长剑。
那黑布已浸透岁月,边缘结着暗红的血痂——正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寒江雪刃。
二十年前的寒夜,他蜷缩在父亲染血的怀中,看着寒江派的白墙被烈火吞噬,三百七十二口人命在哭喊中消逝。
母亲将这把剑塞进他怀中时,指尖的温度还未散尽,就被一刀贯穿胸膛。
那把本该随着门派一同埋葬的寒江雪刃,不知为何却落入了他的手中。
剑身上特有的冰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每当午夜梦回,剑身总会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无数冤魂在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