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母鸡径自飞快地将这一小撮牛皮叼走,倏忽间吃了个精光。
本就在心理崩溃边缘的二举,这一瞬间再也绷不住了,落下泪来,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一小撮牛皮,还是为了这长久以来的艰难困苦。
虽然这一小撮牛皮原本也没什么用,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此时还在牛棚里的老牛见状,“哞哞”地叫着,似也有些着急,牛头如钟摆一般从左到右摆了不知几回,过后便冲这母鸡昂首“哞哞”地叫,说来也怪,好似这老牛和母鸡沟通过了一般,这母鸡竟似是有些内疚了起来,低下头,叫声也愈发低沉,而后便在这牛棚边上的稻草里窝了下来,往后每一天,都会为二举下两个蛋,日日不断。
二举从大哥厨房里掏来一些烧得将尽未尽的木头及木灰,将鸡蛋埋在这些尚可继续燃烧的草木灰里,再稍微添些柴火,不多时也可吃上一口勉强果腹,如此将就过了几日。
又过了不多久,兄嫂以成年了该出去谋生为由,牛棚也不让二举住了。
二举抱着一只鸡出了门,在街上走走停停,举目四顾心茫然。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不觉走到了码头。
何处是归程?
长亭更短亭。
离帝都甚近的码头,自然是人来人往,这码头边上有长亭,供离人送别之用,一个个执手相看,无语凝噎,也是让二举颇为动容,也有许多船工船夫们在亭里歇脚。
这长亭虽四面透风,却也是个容身之所,加之时逢盛夏,竟是恰到好处的凉爽。
码头上船来货往,川流不息,正是用人之际,很快二举就做起了搬运的工作,一样的工钱,二举干得比所有人都勤快,工头们都很爱用他。
二举就这么在码头上干活,每日得些工钱,累了困了便睡在长亭里,每日在河边勤洗漱,衣裳虽单薄破旧,却也干净,又适逢盛夏,日子倒也无碍。
每日得的工钱吃些包子馄饨也还尚有盈余,这母鸡依旧每日下两个蛋,亦可拿去换些吃食。
又一日,二举在长亭里休憩,吃点干粮充饥,这母鸡就在一旁踱步,二举间或掰点干粮,搓碎了喂与它,二举时而走神,望望河岸,吹吹风,竟是有点岁月静好之感。
突然长亭上奔来一只大黄狗,体型颇为庞大,直奔而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