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荡歌小说 > 其他类型 > 被弃蛮荒!为质归来假千金富可敌国云映仪云毅

被弃蛮荒!为质归来假千金富可敌国云映仪云毅

南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问安声响起,赵嬷嬷将怀中兜着的东西递给云毅。“王爷,这是从卧房中搜出来的小人儿,上面扎的是郡主的八字!姨奶奶所说的那马奴的狼牙,也在枕头底下搜到了。”瞧见血淋淋的小人,脸色本就有些病态的云箬箬骇地惊叫出声,云毅忙护着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箬箬莫怕,父王在。”转头对上还跪在采薇尸身旁的云映仪,冷哼一声,一脚踹上她的心窝。“孽畜!本王自问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你倒好,箬箬回来才没几日,就被你咒得几天下不来床!”云映仪和着口中的血沫,咽下刚到喉头的“父王”二字。从那日起,她被关入了柴房,赵嬷嬷每日都会来一次,割开她的手腕取上一碗血,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云箬箬好起来。第一次取血时,她反抗过、挣扎过,也哀求过,换来的却是更疯狂的虐待。到后来,云...

主角:云映仪云毅   更新:2025-04-25 15:4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映仪云毅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弃蛮荒!为质归来假千金富可敌国云映仪云毅》,由网络作家“南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问安声响起,赵嬷嬷将怀中兜着的东西递给云毅。“王爷,这是从卧房中搜出来的小人儿,上面扎的是郡主的八字!姨奶奶所说的那马奴的狼牙,也在枕头底下搜到了。”瞧见血淋淋的小人,脸色本就有些病态的云箬箬骇地惊叫出声,云毅忙护着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箬箬莫怕,父王在。”转头对上还跪在采薇尸身旁的云映仪,冷哼一声,一脚踹上她的心窝。“孽畜!本王自问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你倒好,箬箬回来才没几日,就被你咒得几天下不来床!”云映仪和着口中的血沫,咽下刚到喉头的“父王”二字。从那日起,她被关入了柴房,赵嬷嬷每日都会来一次,割开她的手腕取上一碗血,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云箬箬好起来。第一次取血时,她反抗过、挣扎过,也哀求过,换来的却是更疯狂的虐待。到后来,云...

《被弃蛮荒!为质归来假千金富可敌国云映仪云毅》精彩片段

问安声响起,赵嬷嬷将怀中兜着的东西递给云毅。
“王爷,这是从卧房中搜出来的小人儿,上面扎的是郡主的八字!姨奶奶所说的那马奴的狼牙,也在枕头底下搜到了。”
瞧见血淋淋的小人,脸色本就有些病态的云箬箬骇地惊叫出声,云毅忙护着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箬箬莫怕,父王在。”
转头对上还跪在采薇尸身旁的云映仪,冷哼一声,一脚踹上她的心窝。
“孽畜!本王自问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你倒好,箬箬回来才没几日,就被你咒得几天下不来床!”
云映仪和着口中的血沫,咽下刚到喉头的“父王”二字。
从那日起,她被关入了柴房,赵嬷嬷每日都会来一次,割开她的手腕取上一碗血,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云箬箬好起来。
第一次取血时,她反抗过、挣扎过,也哀求过,换来的却是更疯狂的虐待。到后来,云映仪只是沉默,沉默地受着。
云毅为云箬箬准备了认亲宴,因着赵氏对寻回云箬箬有功,云毅将赵氏接到了王府中,认她做义妹,和云映仪定亲两年的定国公世子孟书惟对云箬箬一见钟情。
云箬箬性格乖巧可人,不似她沉闷呆板,王府上下都喜欢这位郡主,不仅如此,自她回来之后,临安城里的贵妇小姐纷纷给她下帖子,邀她去赴宴......
只等为云箬箬补办的及笄礼结束,就将她送去庄子上......
父王她可以不在意,王府上下也不在意,甚至孟书惟和云箬箬如何都没有关系,唯独阿兄......
云映仪记得,从她学会走路的那一天起,云玦便一直护着她,每当她跌倒,云玦总是第一个冲过来扶她起来,轻轻地拍去她身上的灰尘。
只要云玦在王府,云映仪的一日三餐都是和他一起吃的,就连云玦去了太学之后,两人都会互相写信,隔三岔五便有小厮送过来给她解闷的新奇玩意儿。
偏偏待她最好的阿兄也不愿意信她......
啪——
看着摔在地上还未雕成形的木头小雀,云映仪所有希望都在这一刻坍塌。眼神木然,一动不动的任她们在胳膊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处划开口子。
可这次取完血后,赵嬷嬷并没有和其他几人一起离开,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从袖子中拿出一只小巧的瓷瓶。
赵嬷嬷的身影连带着四周的墙壁仿佛都在慢慢逼近,压迫着呼吸,铁钳一般的手臂紧紧扼住云映仪的脖子。
“不......不要......”云映仪的双手无力地拍打着,见状,赵嬷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云映仪眼中溢满生理性的泪水,拼命摇着头,赵嬷嬷寻准时机,钳着她下颌的手力道大得要捏碎骨头一般,毒药径直灌入,逼着云映仪全部咽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别怪我心狠,你虽是我看着长大的,终究不是小姐血脉,不如和你那老子娘团聚了,早日投胎才是!”
云映仪半伏在地上,五脏六腑疼得像被搅成了一团,又被赵嬷嬷扔回草堆,她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七窍流血,模样骇人,宛若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女鬼!
六月的天气,赵嬷嬷平白无故打了个寒战,啐了一声:“晦气!”
柴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云映仪紧紧蜷着,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
临死前,她倒是清醒了些。
新皇喜怒无常,先帝所出的八子一女如今只余今上和他的同胞妹妹。若是晋王府这遭混淆皇室血脉的事被人捅上去,晋王府上下恐怕要掉一层皮。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要受如此折磨?
离了王府郡主这个名头,她甚至连采薇都护不住......
云映仪仰面,眼泪无声滑落。
“咔哒——”
寂静中,门锁被劈开的声音尤为突出。
那人看了看里间的境况,侧身让开。
“主子,好像......来晚了?”
意识迷糊中,云映仪看到了一片明黄色的衣角,以及男人无语中带着些薄怒的声音——

十五年前,北燕内乱,北燕太子即位后迅速平定。东瀚本想趁火打劫,却被北燕击败,两国因此结怨。如今北燕皇权稳固,而云璟登基不到两月,不宜开战。
大臣提议送云璟的亲妹妹云斐颜前去北燕为质,云璟自然不肯,可他的远近兄弟死的死傻的傻,倒是有几个堂兄弟,可无一例外都被封了世子,云璟这几日都烦得不行。
可看过晋王府探子呈上来的密报,云璟终于有了个绝佳人选——
至少还是明面上的晋王府郡主,云映仪。
“多谢陛下开恩,民女愿往北燕。”
莫名的,云璟突然很想仔细看看这位他名义上的堂妹。
从前在宫宴上,他们倒是见过几面,云璟对她几乎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总是坐在云玦身后,仪态规矩挑不出半点错处。
初见云映仪,云璟就觉得她活像个木偶人,提一下线,动一下,最是无趣。且区区晋王之女,还不足以让他主动相交。
他很想知道,现在的云映仪,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唇角还会挂着呆板的笑意吗?
云璟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带着薄茧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云映仪下意识后仰,却被他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云璟的手指冰凉,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对上云映仪的眼神,云璟突然放声大笑。那双看似依旧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终于烧出了他感兴趣的火焰。
“好,朕给你一个活下来的机会。今日随朕入宫,初九便和使团北上。”
云映仪心下一惊,今日是初五,只有五天的时间......
云璟心情难得不错,见状挑眉。
“可还有事?莫不是放不下你那未婚夫?”
云映仪摇头,顿首道:“民女有一婢女,名为采薇,是桐庐人,只有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名唤采莲,是我王府的采买丫鬟。”
想了想,她撩开袖子,从手臂上活生生撕下一块皮肉来!
“你这女郎!”
白纪自小行医,最见不得这种自伤之事,尤其对方的命还是自己花了不少力气救回来的,气得仰倒。
可仔细一瞧,那块皮肉剥离已经有好几天了,竟是用羊肠线粗粗缝上的!
云映仪抖着手指,在一片血肉模糊中取下浸着血的肠衣,拿出其中的一张薄纸,递向云璟。
“采薇受我牵连,已然陨命,还请陛下打听她的去处,如若还在人世,便将这卖身契交还于她,保她性命,如若不在人世了......”
云映仪脸色有些发白,一字一句地说:“请陛下为她们姐妹寻一处僻静之地葬了,若民女有幸从北燕回来,自去祭拜。”
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密密麻麻的冷汗从额角流下,云映仪依旧咬着牙,等待云璟的答复。
从她手中接过那张卖身契时,云璟看她的眼神极其复杂。
他依稀记得,有一年的除夕宫宴上,御乐司排练了烟花戏法,云映仪却被炮仗炸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云玦抱着她去了偏殿查看伤势,父皇放心不下,让他也跟去瞧。
那时云映仪才八岁,藕节一样的胳膊白白嫩嫩的,却红了一片,趴在云玦身上好不可怜,云玦眉眼中满是心疼,慢慢给她吹着。
云璟自小练武,大大小小的伤受过不少,很是不理解指甲盖大的点红痕能有多疼。
可现在,看着云映仪手臂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云璟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落在云映仪眼中,还以为是自己多事,触怒了云璟,打了个冷战,真是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敢跟云璟讨价还价,忙解下耳朵上的两颗珍珠耳饰呈上。
“是民女僭越,陛下只需将这对耳坠交给采莲即可,虽不值什么钱,也可为她姐姐置办一副好些的棺木......”
云映仪喉间哽咽。她同采薇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倒不如说更像姐妹。
她性格沉闷不爱说话,院中伺候的人本就没几个,能和她说得上话的更少。被软禁后,别的丫鬟小厮都去寻了自己的出路,只有采薇一直陪着她。
云映仪向来是别人给一分,她还十分的性子,她自认,和王府的养育之恩已尽,但采薇的恩情,她这辈子却是怎么都还不完的。
她垂着头,云璟只能看到她白皙脖颈上的指痕和毛茸茸的发窝,眸色深沉。
“允。”
得到答复,云映仪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白纪赶忙扶着她,皱紧眉头,手掌贴着她的额面。
“毒还没清完,就又起了高热,还好只是睡过去了。明明是个小丫头片子,偏偏对自己这么狠得下心......你也是,非要吓她......”
“这下可好,还不过来搭把手,抱着她我可出不去这王府......”
白纪絮叨起来没个完,云璟直接从他手中接过云映仪,挑眉。
“回宫朕让白大人多给你熬几副中药调理一番。”
白纪顿时炸毛,追着云璟念叨他才不虚,又怕王府的人注意到这儿,压低的嗓音活像只蚊子,围着云映仪嗡嗡嗡个不停。
她轻哼了声,脸颊往云璟的怀中埋,云璟动作一滞,轻啧了一声。
“就这么信朕?”
谁知云映仪埋得更紧,只是眉头依然紧紧皱着,浑身隐隐在颤抖。
云璟唇角绷直,只觉自己抱了个烫手的山芋,再没了拿白纪取乐的心思,足尖轻点便出了晋王府。
一名家丁抬头望着墙头,抬手拍了拍一旁:“喂,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动静?倒是前厅,听说今天孟世子可是备了足足五百串喜钱呢!”
家丁低声骂着,看向小路尽头阖着门的那间破败院子:
“小娘皮,要不是她,我现在早就领着喜钱去买酒喝了......”

内侍话音刚落,车外便传来定国公夫人尖利的嗓音:“云映仪,你此时进宫,难不成还想请陛下为你保下和我儿的婚事?!我定国公府可容不下你这么一尊大佛,这婚事,今天必须退了!”
定国公夫人穿着一品诰命的衣服,满头的珠翠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眉头皱得死紧。
今日本该是云映仪在庄子上发病去了的日子,久等不到晋王府的消息,她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孟家的探子传信,说云映仪上了马车直奔宫城而去,定国公夫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决不能让云映仪此时进宫。
幸好,赶在她进宫之前,拦下了马车,就是这驾马车的内侍,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车帘被风吹得微微掀起,云映仪透过缝隙望去,一旁的孟书惟身着月白锦袍,上面绣着青竹纹样还是去年他生辰礼时云映仪亲手描的花样。
“瘦骨清姿傲雪风......孟世子,映仪愿你日后如同这青竹一般,高风亮节、青云直上......”
那日生辰宴上,孟书惟红着脸对她说很喜欢这份礼物,必不负她所期,还说只盼时日再快一点,能早些娶她回府。
可今日,他却要亲自退了这桩当初自己求来的婚事......
“你一介马奴之女,冒充王府血脉,实在不堪为孟家妇!”
孟书惟跟着抬头,拱手做礼。
“云姑娘,你我二人的婚约本就不合礼法,如今既知你非王府所出......”
云映仪忽得想起去岁上元佳节,孟书惟邀她同看万家灯火,这人在满河莲灯前握着她冻红的手呵气:“我与仪妹妹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定会得神灵眷顾。”
彼时云映仪眼眸中映着漫天明灯,却不及面前一人耀眼。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
血腥味混着浓郁的龙涎香涌入鼻腔,云璟默不作声,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云映仪挺直脊背,葱白的指尖挑开车帘,露出一张芙蓉面。
云映仪忽然低笑出声。
云玦来的突然,临走时云映仪还未来得及披上一件斗篷。
素绢单衣被夜风灌满,勾勒出清瘦的身形,袖口滑落,露出缠满纱布的手腕。
孟书惟早就知道,云映仪是个美人胚子,她幼时就长得玉雪可爱,但长大后沉闷呆板,反倒失了该有的灵气,像块木头美人,美则美矣,全无箬箬惹人怜爱。
可今天,孟书惟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些人即使不着华裳,不施粉黛,也可以美得惊心动魄。
“夫人和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可还记得世子爷曾冒着大雪在晋王府外等了一夜,求我别答应陈将军的提亲?”
孟书惟脸色骤变,那年他听闻陈将军嫡子有意求娶云映仪,彼时两人还未定下亲事,醉酒后在晋王府外待了一夜,晨起一见到云映仪便哭诉:
“仪妹妹若嫁他,我便终身不娶,剃了头发当和尚去!”
可如今他袖中还揣着云箬箬抄的情诗,连字迹都是模仿云映仪的笔迹。
“本宫如今是陛下亲封的明晗公主,欺世盗名?世子所言,莫非是在质疑圣裁?”
暮色为少女苍白的容颜镀上一层霞光,她望着孟书惟轻笑,像淬火后的银针,分明闪着冷光,偏生要往人心底最软的角落扎。
车内,白纪捂着嗓子还在拼命灌水,一旁的云璟放下折子,手指扣着桌案。
小聪明倒是不少,还知道先借他的势。
定国公夫人捏着婚书的手指蓦地收紧,指节上三枚翡翠戒面撞出脆响。她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竟用帕子掩着唇吃吃笑起来,抹额上的东珠随着肩膀颤动。
“哎哟我的姑娘,莫不是这些日子得了癔症?”
一双丹凤眼斜睨着云映仪素白的衣襟,她冷笑着开口:“这凤凰的名号,岂是往身上插几根白羽毛就能充数的?让陛下听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孟书惟难得沉下脸:“母亲所言极是,仪妹妹,我知晓箬箬回来,你心中有百般不喜,却也不能拿这等大事说笑。”
云映仪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鸡同鸭讲,头还发着晕,定国公夫人沉了脸色喋喋不休。
“当初我和晋王妃交好,她指着腹中的孩儿说如果是个小郡主,要和书惟定个娃娃亲,你既非王妃所出,怎可还舔着一张脸面霸占着我定国公府的亲事不放......”
云映仪拿出玉佩,芙蓉花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她从晋王府带走的东西很少,这块玉佩就是其中一件。
“本宫准了。”
在众人惊愕目光中,她将玉佩高高举起,手指一根根松开。
“不要!”孟书惟突然扑上前。
冠礼那日,云映仪就是捧着这枚玉佩,在满堂宾客前羞红了脸:“愿君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上好的白玉碎成几块,迸溅的玉屑划过他额角。云映仪俯视着孟书惟,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世子心中的千千结,还是留给真凤凰罢。”
像是没想到云映仪会这么爽快地退婚,定国公夫人愣了一瞬,旋即大喜,扯着孟书惟的袖子就要往回走。
“快叫人去抬聘礼,我这就去晋王府给箬箬下聘!”
“母亲!”孟书惟突然抬高嗓音,目光黏在云映仪有些苍白的脸上。他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开口:“我知仪妹妹心仪我许久,若实在舍不得这桩婚事......”
寒风连带着孟书惟的声音灌进车舆,云映仪面色冷然。孟书惟想起她及笄那日含着明珠簪的模样,喉间蓦地发紧。
“不若效仿娥皇女英,你与箬箬姐妹相称,共事一夫,也是一段佳话......”

云斐颜突然转身,拍了拍掌心,殿外立刻传来细碎的铃铛声。
两名侍卫押着个梳双丫髻的小宫女进来,那丫头始终低垂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可云映仪在看清她耳后月牙形胎记时,手中茶盏“当啷”摔在青砖地上。
“你是......”
“抬起头来。”云斐颜用护甲挑起小宫女下巴的瞬间,云映仪扑上前去,拂开她脸侧的碎发,潸然泪下。
“我知道你......你是采薇的妹妹,采莲,对不对?”
以前,在晋王府中,和云映仪说过最多话的不是晋王和云玦,而是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采莲。
采薇性子温和,平常话不多,但一提到家中的幼妹,总是会跟云映仪多说几句——
那时,她还是王府的小郡主,采薇正就着烛光给她补裙角的缠枝纹,烛火噼啪炸开灯花时。银针突然扎破指尖,血珠滚在青缎上,晕开一朵暗色的花。
“姑娘恕罪!”她慌忙去擦,却被云映仪按住手背。
“这是上月新贡的浮光锦,沾了血反倒更灵动。”云映仪将染血的布料转向烛火,弯着眼睛宽慰:“你瞧,像不像阿兄猎的那只火狐皮毛?”
采薇望着跳跃的光影,突然轻声道:“奴婢的阿莲最喜红色......”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补丁,“去年乞巧节,她偷用朱砂染了块粗布,被主家打得三天起不了身......”
云映仪执针的手微顿。怪不得那日采薇告假归来,眼尾带着未消的红肿,却笑着说是不慎撞了门框。
“阿莲左耳后有个月牙胎记。”采薇突然解开颈间旧荷包,抖出半块饴糖,“她七岁要被我叔父卖进戏班子,攥着这糖往我手心塞......”糖块早已发黑,裹着的油纸却平整如新。
窗外惊雷乍起,采薇慌忙把糖塞回去:“姑娘快歇着吧,奴婢多言了......
折柳宴......
云映仪被他们从柴房捞出来后昏睡了一整日,今日已是初六,北燕使团初九出发,后日初八的折柳宴上,她身为新封的公主,定会被要求献艺......
云映仪思忖一二后,点了点头。
“是,陛......”她看着云璟,吞回了口中的字,“皇兄。”
入宫后,她便搬进了菡萏宫。
云璟至今还未立后纳妃,先帝的妃嫔都守在皇陵,偌大的后宫中住着的只有她和云斐颜两个正经主子。
她虽自幼失母,可规矩学得一点不差,云璟专门安排的教养嬷嬷对她也是赞不绝口,云映仪听闻时,宠辱不惊没有半分得意,这让侍候她的宫婢对这位初来乍到的“公主”更是高看一眼。
不过再怎么尊重,心里也都觉得这位公主可怜,毕竟北燕那可是蛮人待的地界,北地风沙漫天,气候恶劣不说,北燕人野性难驯,偏好茹毛饮血,更是粗鄙不堪......
这花一般的女子到那地方去,还不知道要被磋磨成什么样子,怎么还有心思写诗作画......
送走嬷嬷后,云映仪便开始描摹《寒梅图》。
笔尖悬在“凌霜”二字上未落,忽听得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金铃响——朝阳公主云斐颜的仪仗声。
“她来做什么......”云映仪搁下狼毫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狼牙。
赵嬷嬷用来陷害她的那枚狼牙被她穿上绳子系在了手腕。云映仪说不清楚,自己对他们口中的那位卑贱的马奴具体是什么情感,可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生母亲。
父母之爱子,为其计深远。母亲犯了错调换了婴儿,是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无论从何来看,她都无法责怪母亲。云映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身世,只好留着那枚狼牙,当个念想。
“明晗公主好大的架子!”
失神之际,云斐颜裹着赤狐大氅闯进来,丹凤眼斜睨着案上墨迹未干的画,扬着下巴哼了一声:
“这般小家子气的寒梅,总不是为了在折柳宴上献的?”
跟在身后的十二名宫女鱼贯而入,每人捧着鎏金漆盘。云映仪瞥见盘中流光溢彩的舞衣,突然想起坊间传言——朝阳公主府上养着二十位顶尖绣娘,专司为公主绣制宫装。
“殿下说笑了。”她不动声色地将画轴卷起,递给一旁的宫婢让她收起来,给云斐颜沏了一杯花茶。
“北燕使臣要看的,原也不是什么风雅之物。”
云斐颜突然将茶盏重重撂在案上,溅出的水渍洇湿了画中寒梅:“装什么清高!你以为本宫愿意管你这破事?”
她扬手掀开最近的漆盘,露出件玄金交织的胡服,“这是用天山冰蚕丝混着乌金线织的,刀枪不入......”
带着些薄茧的指尖勾着胡服袖口的金线,突然将整件衣裳甩到云映仪怀中。冰蚕丝贴着肌肤沁出寒意,衣襟内侧密密麻麻的暗袋硌着掌心——每个夹层都缝着薄如蝉翼的银叶刀。
这种暗器云映仪在云玦身上见过,若是在刀刃上涂上见血封喉的毒药,就算她不会武艺,也可靠这暗器多活一会。
云映仪刚要开口道谢,就见云斐颜如同炸毛的猫儿一般,扬着下巴重重地哼了一声。
“别自作多情!本宫是怕你死在半路,害得皇兄要赔北燕三座城池。”
她转身时狐裘扫过鎏金漆盘,叮叮当当掀开所有遮盖的红绸。
玄铁匕首柄上镶着鸽子蛋一般大的红宝石,却是开过刃的;鲛绡面纱浸过药汁,遇毒会泛青斑;就连那匣子口脂都掺着迷魂散,旋开第三格暗层还能弹出淬毒银针。
“北燕人宴席上最爱玩‘雪狼戏珠’。”
云斐颜突然掐住云映仪手腕,将人拽到铜镜前。她指尖冰凉,在触及云映仪的瞬间引得云映仪浑身一颤。
“把夜明珠塞进活人嘴里扔进兽笼,赌哪头狼先咬碎头颅——”
鎏金护甲猛地戳向镜中倒影,云映仪看见自己领口渗出冷汗:“如果你不幸被选上,穿上这件金丝软甲,至少能撑到侍卫放箭,至于活不活的下来,就看你的运道了。”
殿外忽起朔风,扑灭两盏宫灯。
云斐颜突然噤声,扯过件白狐裘兜头罩住云映仪。阴影里她褪去骄纵神色,竟与云璟有三分相似的眉眼染着厉色:“这事是皇兄和我对不住你,三年后,我接你回来,本公主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话尾碎在骤然响起的更漏声里。云斐颜从情绪中抽出身来,迅速退开半步,扬起下巴指着最末的漆盘:“那里面是只在北燕贵族中流通的特供冻疮膏,你这种娇气包在北燕肯定要被欺负......”
她突然哽住,抓起案上半凉的茶一饮而尽,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担心。
云映仪指尖抚过漆盘边缘的刻痕,她知道,云斐颜是一位极好极好的人,虽然总是嘴上不饶人,但心肠实在柔软。就像去岁重阳,云斐颜“失手”打翻在她裙裾上的酒,恰好泼湿了试图下毒的宫婢衣袖......
“殿下。”她解开狼牙手绳放在漆盘上,“往北燕本就是我的意愿,此去北燕山高路远,却能为我求得一条生路,殿下不必介怀。”
云斐颜像被火舌烫到般跳开:“谁介怀了!我才没有担心你!本公主才不是那等圣母心肠的人!”
云映仪忍不住弯了眼睛,颔首道:“嗯,公主最是心善......”
云斐颜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耐与她争辩。
“你既入皇室,便不用这般称呼我,你虚长我两岁,以后我们便姐妹相称。”
“这次来,我还带了一个人给你......”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