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巧颜霍金枝的其他类型小说《团宠崽崽她能和花鸟虫鱼对话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百里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牠在墙上优雅地迈了几步,找到了一棵树,灵活地溜了下来,走到了呦呦身边,用头蹭了蹭她的小身子。蹭了好几下,呦呦才抬起头来,泪眼模糊中,辨清楚了牠的样子:“呜呜,陆喵喵,呦呦好想你,陆喵喵。”她又抱住牠的脖子,继续哭。大乌鸦总算挣脱开,乍着两只湿了的大翅膀,在旁边看着,一边还跟猞猁狲讨论:她是不是很难过啊?我去偷点好吃的来给她吃?猞猁狲昂起毛茸茸的脑袋,让呦呦抱得更舒服些,一边朝着大乌鸦点了点头。大乌鸦翅膀一展就飞了。小呦呦哭了很久很久,把眼泪都用光了,才慢慢停下来,还在一抽哒一抽哒。猞猁狲慢悠悠蹭了蹭她的小脸,又蹭了蹭她的脖子,胡子毛扎扎的,呦呦哭肿的小脸上,浮起了一个呆兮兮的笑:“痒。”陆喵喵低低嗷呜了几声:呦呦不要哭,我抓兔子养你...
《团宠崽崽她能和花鸟虫鱼对话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牠在墙上优雅地迈了几步,找到了一棵树,灵活地溜了下来,走到了呦呦身边,用头蹭了蹭她的小身子。
蹭了好几下,呦呦才抬起头来,泪眼模糊中,辨清楚了牠的样子:“呜呜,陆喵喵,呦呦好想你,陆喵喵。”
她又抱住牠的脖子,继续哭。
大乌鸦总算挣脱开,乍着两只湿了的大翅膀,在旁边看着,一边还跟猞猁狲讨论:她是不是很难过啊?我去偷点好吃的来给她吃?
猞猁狲昂起毛茸茸的脑袋,让呦呦抱得更舒服些,一边朝着大乌鸦点了点头。
大乌鸦翅膀一展就飞了。
小呦呦哭了很久很久,把眼泪都用光了,才慢慢停下来,还在一抽哒一抽哒。
猞猁狲慢悠悠蹭了蹭她的小脸,又蹭了蹭她的脖子,胡子毛扎扎的,呦呦哭肿的小脸上,浮起了一个呆兮兮的笑:“痒。”
陆喵喵低低嗷呜了几声:呦呦不要哭,我抓兔子养你。
呦呦一边打着哭嗝,一边道:“呦呦,嗝,也抓兔子养你,和呱呱!”
陆喵喵:嗷呜呜……
然后呦呦自己爬起来,熟练地找到小板凳,去水缸里舀了水,自己洗了把脸,也给陆喵喵洗了洗哭湿的毛毛。
陆呱呱叼着一块点心,飞也似地进来,连忙把点心递给陆呦呦。
陆呦呦双手接过:“谢谢呱呱。”
不用谢!
大乌鸦翅膀一摆,非常嘚瑟:离这儿很近,就有一个灶房,我一去就看到有好吃的点心,还有包子!呦呦你吃,吃完我再去拿!
呦呦点点头,连忙坐下,把小衣襟扯出来,把小小的点心,分成四块。
给了陆呱呱一块,又给了陆喵喵一块,自己也吃了一块,拿了余下的一块,一手拿着,一手把衣襟上的碎渣渣,全都接在了手心里。
陆喵喵训练有素,立马张大嘴巴,让她把碎渣渣倒进了自己的大嘴巴里。
然后呦呦又把那块点心拿过去,扒开老婆婆的手,放在了她手心。
这儿围墙高,院子小,太阳又好,中午并不太冷,老婆婆就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盖着被子睡觉,陆呦呦哭了这么久,她也没醒。
一直到陆呦呦把点心塞过来,老婆婆晃了晃花白头发的脑袋,醒了过来,叫:“呦呦啊,是不是饿了?”
呦呦还吃着点心,连忙摇头,老婆婆迷迷糊糊四处瞧了瞧,还问:“哪来的猫啊?”
猞猁狲立马逼尖了嗓子,发出了一声很像猫叫的咪咪声。
老婆婆不太在意,就调整了一下姿势,道:“那婆婆睡会儿,起来再给呦呦做饭啊!”
呦呦乖乖点了点头,老婆婆就又睡着了。
呱呱吃完了点心,翅膀一扇就飞走了,不够!不够吃!我再去拿点儿!
于是一个中午,大乌鸦飞来飞去,叨了好几种点心过来,一团一鸟一兽都吃了个肚儿圆。
而某一处灶房,没见有人进来点心就丢了,而且是接连丢,差点被吓死的厨子……表示有话要说。
国公府。
霍星湖兄弟俩,课都没心思上,一心想着来看妹妹。
如今他们是彻底不理陆巧颜了,而沈方仪和国公爷,也没有再压着他们非要他们理。
陆巧颜如今在养伤,但沈方仪待她反倒越发严厉了。
她深知道这孩子再不管就废了,于是下了狠心管教。
虽然大家都觉得陆巧颜现在已经废了,可是沈方仪当娘的人,对着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又怎么狠得下心肠。
国公爷又固执得很,劝不听,陆家又来了两趟,仍旧没让他们见面。
“对哦!”呦呦也恍然大悟:“呱呱你好聪明呀!”
大乌鸦:当然!
黑衣少年隐身枝叶之间,听着小团子和大乌鸦,你一声我一声的,眼中惊异之色,越来越浓。
为什么,这听着好像在一问一答?
这小娃娃是什么来头,总不可能,她……通禽言兽语??
…………
三小只缓了好一会儿,才互相挤抱着睡了。
安婆婆早上起来打扫庭院,扫到了墙跟下,一眼看到一个人,吓得一下子坐倒在地,等回过神来,连忙去外头叫人。
庄头是军伍出身,胆子很大,过来翻了翻,仔细瞧了瞧,就知道肯定是被猞猁狲咬死的。
本来,被猞猁狲咬死不就是被野兽咬死?
那不就是跟人没关系?
趁夜扔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想想二夫人对这小孩的重视,尤其霍星湖俩人明显无比上心,庄头骑上马就去国公府报了个信儿。
二夫人一听就直皱眉,然后就叫他联络这方面的人问问。
庄头把尸体拖出来,找了些江湖人一问……立马就把陆癞子给问了出来。
本来么,陆癞子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外地混混,他能找到的,就是最浅层的人,没人查怎么都好说,有人查,尤其这个杀手又死了,谁还会帮他瞒着。
庄头立马又去禀了二夫人。
二夫人对这一家子人,实实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立马就去找大夫人了。
大夫人这边恰好有人。
这个人,是沈家族中的子弟,名叫沈揽英,平时为沈方仪打理嫁妆铺子,也算是常来常往。
霍星湖兄弟都很喜欢他。
因为他是个大眼儿灯,眼睛特别大,长得漂亮,又嘴甜会说话,而且辈份奇小,要叫他们舅爷爷,所以每次他来,他们一定会来见见他,就图他叫一声爷爷。
沈揽英很会来事儿,但凡进府,也多半会拐过去请个安,给俩孩子带些新鲜有趣的小玩意儿。
但这次却直接来见了大夫人,禀道:“小的在外头,听了一些传言,想着来找夫人禀报一声。”
大夫人问:“什么传言?”
沈揽英道:“有一个姓陆的,自称叫陆癞子,说是咱们国公府的亲戚,在赌坊里,欠了不少银子。”
大夫人:“……”
大夫人眉头紧皱。
他们安国公府,本来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和睦,从没有那些个狗屁倒灶的事儿。
结果自从接回来一个陆巧颜,搅得家里鸡犬不宁,连她最懂事温雅的二儿子,这些天都一直没见个笑脸儿。
好歹老实了两天,外头又出事儿了。
大夫人是真不想管,偏又不能不管,皱眉问:“他欠了多少银子?”
沈揽英道:“他出手大方,前前后后输了几千两总有了,如今欠债两千多两,利滚利得有五六千两了吧。”
这个数字,叫大夫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二夫人就是这时候来的,进来一见了这架势,就道:“大嫂,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嗔了她一眼:“还问,不都是怪你!就你有钱!你有钱给我啊,结果填了那些个……唉!”
二夫人笑问:“到底怎么了?”
沈揽英连忙又说了一遍,二夫人也皱起了眉,然后她道:“大嫂,我来找你,也是跟这个烂人有关。”
她就凑过去,在她耳边说了。
大夫人连连道:“造孽啊!怎么就不肯放过呦呦一个孩子!你说说一天天这些事儿!这简直就是个……”
二夫人倒不太在意,道:“这种烂人,其实好对付,揽英,你直接找人,腿给他打断,至于他欠的钱……呵,让赌坊大胆催就是了!他自有法子还!!”
霍星河又道:“倒也无所谓了,咱们这也算是撕破脸了,她再敢叫人来找你们,你们全都不必理会,更不必去陪她玩,待我回来跟我说,我去收拾她。”
两小只连忙点头。
霍星海小大人一样严肃道:“我觉得你那天的话就很好!一说她就不叫唤了!以后要多说!”
霍星河被傻弟弟逗得笑了一声,又收住,叹道:“但,你可知道,能被话弹压住的人,都起码明了些事理,就算是我,常被人说天才,过目不忘,三岁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的……陆巧颜,真有这么聪明吗?”
霍星湖不解:“什么意思啊?”
霍星河摇头:“没什么,我就觉得她这个人,古怪又叫人厌恶,又叫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霍星湖大声道:“我们不理他!”
他凑过来咬耳朵:“哥,等我们去看呦呦的时候,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霍星河叹道:“我怕我一去,就太明显了,说不定陆巧颜会猜到什么。可别再出事了,我真是怕了。还有小叔那边……”
他认真想了想:“你们先不要告诉小叔,等我找时间,我去跟小叔说说去。”
两小只连连点头。
然后霍星湖叹了口气,趴在他的书桌上:“哥,我现在就开始想呦呦了。”
霍星海眼泪汪汪:“我也是。”
霍星河长叹了一声,神色郁郁。
他,又何尝不是呢?
农庄里。
呦呦跟安婆婆在一起。
安婆婆生得慈眉善目,很喜欢孩子,而且也很会做饭。
但她年纪大了,有嗜睡之症,坐在椅中晒着太阳,或者在窗边缝着衣裳,时常头一歪就睡着了,呼噜声随之响起来。
有时只睡一小会儿,有时候长一点,然后就会忽然醒过来,自己都有点儿迷糊,不知道自己睡着过。
呦呦脸上脖子上都有伤,很熟练地自己用清水洗了洗,看老婆婆又睡着了,就安静坐在一旁等着。
本来不用干活,挺好的,可是,小团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开心。
不,是有很多点不开心。
她小小的脑壳壳,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只低声跟院中的小蚂蚁叨叨:“呦呦在家时,很饿,很冷,又痛,有一点不好,不开心……跟舅舅在一起,就算病病了,也很开心,跟二哥,三哥,四哥一起玩,也开心。”
“可是为什么,跟老婆婆在一起,就不开心呢?呦呦没有不喜欢老婆婆,可是呦呦不开心。呦呦每天都想舅舅,想哥哥,想陆呱呱和陆喵喵……”
她两只小手手扣在一起,翻来翻去,小手都绞成麻花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的意思。
小蚂蚁停下来,摇动着触须。
小蚂蚁说话有一点难懂,呦呦正要认真分辩,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呦呦!!呦呦!!我总算找到你了!!
呦呦一抬头,顿时惊喜了:“呱呱!!”
大乌鸦一头扑进她怀里,一人一鸟热情拥抱。
然后大乌鸦问:呦呦,你怎么又搬家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呦呦一下子就哭了,眼泪像一粒粒小珍珠,骨碌碌落到了大乌鸦的羽毛上:“呦呦笨笨,没有藏好,被姐姐赶走了,呦呦丢了哥哥买的福气锁锁,呦呦还害哥哥挨打哭哭,呦呦找不到舅舅了……呦呦,又变成扫把星了……”
她被送来送去,一直没哭,直到此时,小小人儿坐倒在地,抱着大乌鸦,嚎啕大哭。
下一刻,一道略微嘶哑的兽啸响了起来。
呦呦哭得头蒙蒙,什么也没听到,又隔了一会儿,一只猞猁狲跃上了墙头,一身褐花绒毛,身长矫健,两只尖耳威风凛凛。
呦呦被他抓着小肩膀,整个团瑟瑟发抖,小手徒劳地挡了挡肚子。
却在看清他的样子时,慢慢,慢慢舒展开,眼瞳懵懂。
他是舅舅,不是娘,也不是爹。
舅舅的眼睛,很像姨母,又大又好看,又暖暖的,舅舅应该也……不打呦呦吧?
霍行之沉着嗓子问:“谁打你了?跟我说说!”
呦呦老老实实回答:“爹、娘、姐姐打。”
霍行之咬牙怒骂:“不想养就不要养,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你!!老子一看那陆癞子就是一脸奸相,不像个好东西!!还救命恩人,老子觉得里头肯定有鬼!!个畜生玩意儿,折腾一个小娃娃,真是丧尽天良……”
他骂骂咧咧半天,一看呦呦眼儿大睁听得认真,猛然憋住了。
然后他迅速抹了把脸,转了个笑脸出来:“是我不好,我刚才说的话,全都不是好话,小孩子不要学。你这么大的宝宝,还不能说脏话,不对,所有人都不能说脏话……对了你多大了?”
呦呦仍旧答得很乖:“三岁了。”
“三岁,”霍行之夹着嗓子哄她:“三岁还是一个小宝宝呢,吃饭还要人喂呢,哪里需要你干活儿,咱什么活儿都不用干你知道不……”
他倒了一杯茶,动作生疏地把呦呦揽到膝上,慢慢喂她喝:“应该这样才对,知道了不呦呦宝儿,三岁是需要别人来照顾你的……”
呦呦两只小手手捧着他的大手,小脑袋也凑过去,乖乖喝茶,烫也没吭声。
一口气把一杯茶喝光,呦呦恋恋不舍地咬了一下杯子边,这才退开一点点,小声小气道:“谢谢舅舅。”
霍行之一听她叫舅舅,心里就有点儿发虚。
可是看小团子一对大大的葡萄眼就这么瞧着他,水汪汪一清到底,满满的亲近和信赖,少年平生出了从未有过的责任感。
“哎!”霍行之郑重应下:“呦呦乖,舅舅以后会保护呦呦,不会叫他们欺负你的!等咱们回了开封府,舅舅给你买最漂亮的珠花,扎最好看的小辫儿,把你打扮成全京城最最漂亮的小姑娘……”
呦呦有一边耳朵听不到,生怕漏了舅舅的话,歪着小脑袋,努力听着。
他看着她,她连忙朝他笑了一下,腮边一对小酒窝一现即隐。
啊啊啊!!
居然还有小酒窝!
霍行之真真是被萌得心都酥了。
明明这孩子又小又瘦也不多好看,可他瞧着就是顺眼就是喜欢……
而那个陆巧颜,也不知道为啥,他就是有点儿疼不下去啊!
霍行之暗暗提醒自己不可以这样,毕竟是姐姐姐夫唯一的血脉了,一边继续夹着嗓子跟呦呦说话:“呦呦还要不要喝?”
陆呦呦有点犹豫,偷看了舅舅一眼。
她很想让舅舅像刚才那样喂她喝水,又怕要多了舅舅会生气。
霍行之又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一说吃东西,好像已经被忘记很久的小肚肚,又恢复知觉似的,立马咕咕叫了几声。
呦呦的小脸儿一下子就红了。
霍行之倒是兴致勃勃,挥手叫茶铺子把所有点心一样来一盘子。
小团子震惊的小眼神儿取悦了他。
少年颇有一种拍马屁终于拍对地方的愉快,一样一样拿着喂她,呦呦捧着他手,小兔子一样小口小口吃,霍行之看得津津有味,简直停不下来。
呦呦也吃得停不下来。
村里徐婆婆说,娘亲舅大,舅舅是很亲很亲的亲戚,会疼你,给你买糖、买点心、买衣裳。
婆婆没有骗人,舅舅真好,真的会给呦呦买点心吃。
旁边桌上那老婆婆一直瞧着,忍不住又道:“这孩子一看就是饿久了的,不能多吃,最好也不要吃这么实在的,要不一会该肚痛了。”
霍行之一愣,连忙停下手,轻轻摸了摸呦呦的肚子,问她:“呦呦饱了吗?”
呦呦恋恋不舍地点头:“饱了。”
霍行之不大放心,又转头向那个老婆婆求助:“这位婆婆,我年轻,不懂这个。能不能劳烦你帮忙看看?”
那老婆婆见他肯听劝,就挺高兴,走过来把呦呦抱了过去,道:“这孩子你是哪里抱来的?真不是我说,这孩子只怕是打小没吃过饱饭,还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你看看身上,新伤叠旧伤的,受了大罪了……”
她提着呦呦胳膊腿儿给他看,霍行之越看脸色越黑,简直咬牙切齿,老婆婆又摸了摸呦呦的肚子:“这……”
呦呦全身剧烈一抖,猛然咬住唇,咬得都出血了,也没发出半点声音。
这下子连霍行之也看出来了,连忙把她接回怀里,揭开小褂子看了看。
小团子瘦得皮包骨头,肚腹处一大团乌紫,一看就是脚踢的。
而在这团乌紫下头,还叠着深深浅浅的青紫,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罪。
“造孽啊!”老婆婆啧啧道:“打孩子哪有打肚子的,这就是往死里打啊!”
霍行之气得眼都红了:“混蛋!!简直不是人!畜生都不如!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混蛋!!混蛋!!气死我了!!”
他气得满地乱转。
呦呦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小手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扶在了他的脸上。
霍行之的身体一下子定住,低下头,就见怀里的小团子,小声小气道:“舅舅别生气,呦呦不疼。”
霍行之眼泪都下来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小娃娃特有的小奶音,咬字也不太清晰,糯米糕一样绵绵软软,却安静又懂事,懂事得太叫人心疼了。
霍行之抹了一把眼泪:“呦呦,等回了京城,舅舅给你找好大夫……”
呦呦乖乖点头。
其实她现在很难受,很冷,又很热,脑袋很沉很沉,好像下一刻就要睡着了……可是她舍不得舅舅,还是强打精神,跟他说话。
旁边,他的马儿一直走来走去,打着响鼻,短促嘶鸣,骂骂咧咧。
呦呦认真听了会儿,忍不住道:“不许摔舅舅。”
霍行之没听懂:“什么?”
呦呦指了指马儿,小声道:“你的马儿,一直在骂你,牠说,你个花架子,二把刀,一天天就知道炫耀骑术,疯玩疯跑,害得我饥一顿饱一顿,水都喝不上,哪天非得摔你一下子……”
马儿的动作猛然顿住,好一会儿,一动不动,马眼中,头一次出现了“震惊”这种情绪。
霍行之却是哈哈大笑:“马还会骂人?哈哈哈,小呦呦你也太可爱了,还一套一套的,舅舅可真稀罕你!”
他按住她小脑袋就亲了一口。
呦呦脸红了。
马儿又发出了古怪的嘶鸣,还摇头晃脑,眼中带着嘲笑。
呦呦红着小脸儿争辩:“舅舅才不傻!舅舅聪明!舅舅真的不傻!”
霍行之左右瞧了瞧:“没人进来吧?你上午玩什么了?”
他看了看摆在桌上的木船,早忘了这是昨天他自己玩的,兴致勃勃问,“这个小船好不好玩?我小时候可喜欢玩这个了,下次弄盆水进来你好好玩这个船。”
呦呦仍旧点头儿,眼儿乌亮亮,一直瞅着他。
霍行之又道:“点心怎么没吃?都不喜欢吃?我下次给你换几种?”
呦呦想了一下,声儿软软:“呦呦等舅舅一起吃。”
霍行之哈哈一笑:“没事儿,不用等舅舅,舅舅上课也有点心吃的,呦呦自己吃。”
呦呦跑过去捧了一盘过来,然后重新坐回他膝头,拿着小银叉,叉了一个,小手在下头接着,先递给舅舅。
霍行之啊呜一口就吃了,然后呦呦自己也吃了一个。
这点心,大人吃正好一口一个,小孩吃还是有点大,呦呦撑得小嘴都满了,腮都鼓了起来,跟舅舅对着脸儿吃,笑得大眼都弯着。
于是,一个下午,霍行之都跟小团子关在屋里玩,到晚上呦呦睡了,他才着急忙慌点上灯补功课。
接连几日。
呦呦很快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舅舅说了,明天休沐,一整天都会在家里陪呦呦玩,所以今天呦呦很开心,钻到条案下头之前,还拿了一块点心。
小团子熟练地爬到最深的角落坐好,小小咬了一口点心,无声咀嚼。
正嚼着,耳边忽然滑过了一点奇怪的声音。
呦呦一下子停下了咀嚼,歪了歪头,用能听到的那边耳朵贴上了条案的腿。
先是轻微地嚓嚓声,然后是吱哑一声。
好像有什么人,从窗口跳了进来。
呦呦害怕得紧紧抱住了自己。
下一刻,室中似乎响起了拍动翅膀的声音,随即是低低鸟鸣,叫着:小孩!小孩!
咦?
呦呦慢慢舒展开身体。
她怕人,但不怕鸟儿,于是慢慢站起来,踮脚够不到隔扇空空儿,就走到门边,伸手把门推开一点点缝,又推开一点点缝,推了好几次,才堪堪能凑上一只眼睛。
下一刻,大乌鸦就飞到了地上,朝她啊啊叫:小孩小孩!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害我找了你很久!
呦呦连忙竖起小手指头,朝牠嘘了一声,瞧瞧左右没有人,这才招手手。
大乌鸦略微展翅,连蹦加跳,到了门边,挤了进来。
呦呦连忙把门关好,迅速跑回她的条案下头,又朝大乌鸦招了招手。
大乌鸦侧头,发出了低低的呜叫。
但乌鸦的嗓子本来就粗,低了还是很吵,呦呦急得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大乌鸦满不在乎道:怕什么!人类都很蠢的,根本听不懂智慧的大乌鸦说话!我亲眼见到一只画眉鸟骂骂咧咧,人类还围着牠,夸牠的叫声有气势!
牠兴奋地把鸟脑袋凑近她:你是怎么变成人的,快跟我说说!我也想学!
呦呦歪了歪头头,有点听不懂:“呦呦,本来就是人啊?”
大乌鸦大摇其头,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可是世上最聪明的乌鸦,你休想骗乌鸦,你肯定是乌鸦变的,不然怎么能听懂我说话!
呦呦摇头:“呦呦不是乌鸦呀!”
大乌鸦:肯定是,你看,只有鸟听东西才会歪头!
呦呦伸手摸了摸小耳朵:“不是的,呦呦介个耳朵坏掉了。”
大乌鸦不信:别骗乌鸦了,耳朵怎么会坏掉!
两边鸦同呦讲了一番,大乌鸦左侧头看看她,右侧头看看她,最终沧桑摇头,唉!原来你是只笨乌鸦。
呦呦也不生气,就问牠:“你叫什么名字呀?”
大乌鸦一顿,认真想了想,又侧头看了看她:智慧的大乌鸦还没有名字,要不你帮我取一个。
陆呦呦点了点头:“呦呦叫陆、呦、呦,那,你叫陆、呱、呱好不好呀?”
大乌鸦想了想,觉得这跟人类的名字很像:好听!智慧的大乌鸦……智慧的陆呱呱,喜欢这个名字!
呦呦也很开心,笑出了小酒窝:“呦呦超会取名字哒!呦呦家里,有一只猫猫,呦呦给牠取名字叫陆喵喵!还有一只大黄狗,呦呦给牠取名字叫陆汪汪!全都可好听啦!”
她一边说,一边小大人儿一样叹了口气:“可惜呦呦走远了,就见不到他们啦!”
大乌鸦跳来跳去,很快就学会了呦呦这种新的说话方式,没事,没事,呱呱陪你玩!
呦呦点了点头。
想坐下时,才发现一只手里还攥着点心,于是摊开小手,自己拿了一小块碎点心,又把手摊在大乌鸦面前,大乌鸦就低头衔着吃。
吃完了,呦呦还帮牠倒了一杯水,自己也抱着一杯慢慢喝。
大乌鸦喝完了水,就把翅膀一敛,迈着四方步,大模大样在里头巡视了一圈儿:呦呦,你的屋子很小,跟你一起来的坏小孩,住的屋子很大!比这个大得多!
牠也不用呦呦问,自己就说个不停:呱呱本来想问问坏小孩,你在哪里,可坏小孩骂我晦气,让我滚,还叫人拿杆子打我,呱呱不能吃亏,就把屎拉到了她头上。
呦呦吃惊地瞪大了眼儿:“坏小孩,是姐姐吗?姐姐打人可疼!”
大乌鸦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坏小孩打不到呱呱,呱呱会飞!呱呱拉得可准了,拉了她一头一脸,坏小孩气哭了!
大乌鸦滔滔不绝。
呦呦在家认识的陆汪汪和陆喵喵,还有村里的狗,全都是老实兽,话很少,偶尔飞过的鸟儿,说话更是从来没超过三个字。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话多的鸟儿,直听得津津有味。
而这会儿,陆巧颜已经气疯了。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大乌鸦拉了一头一脸,眼睛都张不开了,赶紧回来,洗了四五遍,眼睛都洗红了,还是觉得没洗干净,气得直哭。
旁边的婢女忙来安慰,陆巧颜一看她笑,就觉得她们一定都是在笑她,更是气炸了肺,想也不想地一把掀起水盆,就掀到了婢女身上。
铜盆被她掀起一点点,哗一下泼了一地水,但她人小力弱,只湿了婢女一点裙边。
婢女急跪地请罪,陆巧颜冲上去,伸出手,就在她脸上狠狠挠了几下,一边破口大骂:“贱人,你敢笑我!”
婢女也不敢躲闪,忙不迭磕头:“奴婢不敢,奴婢没有……”
陆巧颜又甩了她一巴掌,怒道:“还敢犟嘴!不要脸的贱人!敢笑我,我非得把你卖到窑子里,千人骑万人枕……”
外头,沈方仪急匆匆进来,一进来就听到了这一句,脸都黑了:“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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