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岑月梁怀津的其他类型小说《霸总快来!夫人她要跑了 全集》,由网络作家“檀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想和梁怀津长久发展下去,甚至,希望她回京市后,他们还能再联系。是不是可以有这个可能?心底的小人怂恿着自己。只是问一下…而已。岑月方才吃饭时,喝了一点青稞酒,度数不高,但确确实实在此刻感受到了几分上头。大不了…被拒绝。岑月有些怔然的想,或者…如果梁怀津一直在拉萨的话,她处理完项目,也能再过来的。只要他还在。在此之前,岑月从没发现,自己还算是个颜控。梁怀津开车一贯平稳,车内暖气很足。岑月坐着坐着,感觉有点燥热。她小声要求:“能不能…开一点窗。”拉萨昼夜温差极大,又是冬季,晚上温度俨然极寒,梁怀津没答应。“外面太冷了,马上到酒店,觉得热可以先把外套脱掉。”什么脱掉?岑月脑袋有点眩晕,一时脑海里浮现出数个片段,最终凝聚在梁怀津身上。他带她...
《霸总快来!夫人她要跑了 全集》精彩片段
她想和梁怀津长久发展下去,甚至,希望她回京市后,他们还能再联系。
是不是可以有这个可能?
心底的小人怂恿着自己。
只是问一下…而已。
岑月方才吃饭时,喝了一点青稞酒,度数不高,但确确实实在此刻感受到了几分上头。
大不了…被拒绝。
岑月有些怔然的想,或者…如果梁怀津一直在拉萨的话,她处理完项目,也能再过来的。
只要他还在。
在此之前,岑月从没发现,自己还算是个颜控。
梁怀津开车一贯平稳,车内暖气很足。
岑月坐着坐着,感觉有点燥热。
她小声要求:“能不能…开一点窗。”
拉萨昼夜温差极大,又是冬季,晚上温度俨然极寒,梁怀津没答应。
“外面太冷了,马上到酒店,觉得热可以先把外套脱掉。”
什么脱掉?
岑月脑袋有点眩晕,一时脑海里浮现出数个片段,最终凝聚在梁怀津身上。
他带她去乘小舟,又把她背回车上。
眼前一帧帧闪过男人照顾她的片段,她感觉有点闷,但梁怀津不给她开窗。
岑月有些委屈的瘪嘴,攥住身上棉袄的拉链,“好热……”
她孩子似的张口抱怨,梁怀津抽出心思看她一眼,远远看见酒店大门。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岑月一顿,刚抬头,就感觉到车子稳稳停下。
同时,梁怀津握着她的手换了个方向,“咔嚓”一声,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男人从那一侧开门下车,岑月才迟钝反应到,到酒店了。
车门被从外面打开,她扶着梁怀津的手下车。
一阵吹来的冷风让意识清醒片刻。
两人走到大门口,经过酒店高大的立柱边,正要进去。
岑月忽然定住了脚步。
她想起自己想说的话。
她要说出来。
梁怀津随着她的脚步一起停下,微微垂眸,和她对视。
岑月眼前有些朦胧,强行让自己清醒,她扬起小脸看他,语气慢吞吞、又缓慢、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能…和我一起去京市吗?”
梁怀津扶着她的手微微一顿,下一秒,还没来的及回答。
——“怀津!”
酒店大门因为感应到他们的存在而自动打开,大厅的暖气扑面而来。
随着突兀插进来的那道女声一起的,是前台旁边一道正走过来高挑纤细的身影。
喝了酒的脑子转的很慢,岑月还有些茫然,梁怀津立刻反应过来,左手拉住岑月手腕,不动声色移到女孩前面。
他挡住闻玫向着岑月扫过来的探究视线。
梁怀津面色寡淡,语气微冷:“你怎么在这?”
闻玫本因为看见他扬起的笑意微微一僵。
“阿姨跟我说你在这边。下了飞机,你助理告诉我的。”她很快反应过来,重新笑了笑。
梁怀津没回答。
去接她的本应该是秦枥,秦枥肯定不会告诉她。
他没去,难道荀清出了什么事?
“好久不见了怀津,”闻玫忽视他冷淡面色,若无其事看向男人身后,“这是……”
几句话时间,岑月反应过来。
更何况眼前的女人一副大度正宫对小三的态度,她再不出声,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勾引人丈夫的事儿。
她想从梁怀津身后走出来,男人握着她手腕的手微微用力。
岑月看向梁怀津,顿了顿,抿唇。
“你不介绍一下吗?”
她眼里没了醉意,一片清明,梁怀津仔细看了片刻,正要开口。
闻玫抢先一步:“你好。”
“我是闻玫,玫瑰的玫。”
岑月眼眶微红,在白皙的小脸上分外明显,梁怀津往殿中一看。
刚刚进去的老人拎着一个小木凳,正好走出来。
梁怀津面色三分了然,有些忍俊不禁。
手轻轻拍了拍怀里人的脑袋。
仗着岑月现在看不见他的表情,梁怀津掩着笑意,示意老人家,木凳放下就好。
对方认出他,合掌闭眼微微弯了弯腰,梁怀津也略略弯腰。
殿门口没有了其他身影。
岑月听见身后远去的脚步声,唇瓣微抿,低头,垂眼不说话。
梁怀津:“要进去看看吗?”
她想到刚才,下意识摇头,男人从身后掸了掸她的衣摆,动作自然而漫不经心,“没有人了。”
他没有碰到她,但这个动作太亲密,岑月一顿,下意识想后退一步。
梁怀津轻轻揽着她的腰将人一转,变成面对着金碧辉煌装饰的殿内。
抬眼望进坐像上优雅悲悯的面孔,她轻怔,下一秒,被身边人自然而然拉住手腕,迈步走进。
“刚刚那位…老人家呢?”
梁怀津解释:“他是进来给你拿凳子的。”
岑月扭头,一眼看见那张木凳。
线条清晰的纹理,表面因为时间久远而被摩擦得光滑,泛着温和色泽。
心中热意仿佛潮涨,一点点温暖心脏,她张了张嘴,问:“你对这里…也很熟悉吗?”
梁怀津站在室内,仿佛天生与这里融为一体,动作自然,脚步悠闲。
听此一偏头,视线笔直看进她眼里:“还想去什么地方?”
余光轻飘飘一扫她此刻没什么作用的手机,他轻描淡写:“一起带你去。”
从宗喀巴灵塔殿中出来,二人走出去很远。
岑月手一动,想看手机,才发现,刚才他们的手,不知何时开始,竟然全程都牵在一起。
她面色倏然红了,却眼见着男人没有松开的意思。
挣了挣没挣开,岑月只好张了张嘴,“梁怀津……”
男人仿佛没听见一般,宽厚有力的大手牵着她,一路往外走。
太阳慢慢下山,霞光满天,金色光芒落在绵延起伏的群山上。
梁怀津径直带她走上一处小山坡。
远处的橙红色云霞如火焰般绚烂,岑月看的入迷,下意识往前一步,没想到一脚踩上块摇晃的石头。
“……!”
一声惊叫还没喊出来,梁怀津站在她身后,仿佛早有预感一般,长臂一伸,揽住她纤细腰身。
“……谢、谢谢……”岑月又惊慌又不好意思,几乎不敢和他对视。
“……我恐高、、”她慢声说完,头也没回,想就着现在的姿势蹲下。
梁怀津眉梢微微一挑,有力的大手揽在她腰间,一点点松开。
他简直像在照顾一个小姑娘。
岑月越想越觉得羞耻,站稳后,慢慢稳着自己蹲下。
像颤颤巍巍的鹌鹑,她双手环着膝盖,把脸埋进袖子里。
梁怀津看着好笑。
他发现,她脸皮是真的很薄。
这样的性格…那时可怎么办啊……
他漫不经心走神片刻,山间冷风萧瑟,毫不怜惜的刮了过来。
岑月刚觉得有几分冷,下一秒,颀长挺拔的身影换了个站位,停在她身边,严严实实挡在了风口的方向。
岑月心跳微微一停。
有这几个小插曲,二人下山时,岑月异常安静。
梁怀津:“回去?”
这里风景太美,寺庙内一间间佛殿庄严肃穆,如等待发掘的宝藏。
岑月意犹未尽,有些迟疑。
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她不想走。
梁怀津看出她心中所想,“还想玩?”
岑月下意识:“不是玩…”
梁怀津懒散的抬了抬眸。
他语气似乎带着诱惑一般:“现在出发,路上还有很多好看的景色。”
岑月果然被勾住了,看向身边男人,一双黑眸亮晶晶的,“真的吗?”
“真的。”
二人准备离开,加央出来相送,手里递来一个保温杯。
不看还好,一看,岑月就想起今天来时喝的甜茶。
……有点渴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眼看向别处,没想到梁怀津接过杯子,转手递了过来。
杯子到了眼前,岑月也不好拒绝,只好接过。
梁怀津手里空了,看向加央,语气散漫:“我什么时候喜欢喝这个了?”
说完,他懒得不理会加央意味深长的笑,转身打开副座车门。
岑月在他示意上车的眼神下,速度极快对加央比了个拜拜的手势,在男人等太久之前,一溜烟上了车。
黑色越野在道路上疾驰。
梁怀津开车很稳,动作自然从容,碰到最佳观赏景点,岑月一开始还会回头看他,目光眼巴巴的。
到后面,他已经会主动降低车速。
沿途经过许多或大或小的湖泊,湛蓝如宝石,深邃如幽静的海。
岑月玩心大起,后面胆子大了,遇到下面吃草的牛羊,也敢开口问梁怀津。
“能下去看看…吗?”
梁怀津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喉结滚了滚,到底没拒绝。
一路大大小小景色颇多,这条路走过千千万万遍,只有这一次,不时驻足欣赏。
眼看她满脸喜悦的跑去一个又一个地方,梁怀津偶尔跟下车,一时也觉得山间清风、眼前落日,耳得之为声,目遇之成色。
这样东一下西一下的玩来玩去,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他们赶不到夜晚之前回到拉萨市区。
太阳一下山,天色就暗的飞快。
和牛羊合完影、刚上车的岑月,前一秒还眉飞色舞,后一秒,看着逐渐漆黑的天色,面色惴惴。
“我们今天……还能回市区吗?”
梁怀津看的好笑,平静道:“不能。”
岑月:“?!!!”
他话语间丝毫没提及岑月,加央看着他这副懒洋洋闲适的样子,微微叹气。
他这个发小,脑袋聪明,身姿优越,皮相极好,哪哪都是顶尖。
偏偏性格上,腹黑毒舌,眼高于顶。
十年前那件事情之后,对感情便从没有过真心。
造成这么严重的影响,想来琴姨想起来,应该也是后悔的。
另一边,岑月看完文件。
按季霖的意思,瑞宁、汇悦、华深旗下的立信,三家公司都在争取这个项目。
岑月很清楚自己的优势。
这也是为什么,云市和新疆的酒店项目能顺利成功。
脑海中闪过瑞宁和王清,她也想起,前几天孟祥给她发的信息。
补发年终奖。
岑月冷笑。
他真以为她在乎的是他抠抠搜搜给过来的那三瓜两枣。
岑月抬头,望向远方层层叠叠、大面积红白色块的屋顶和外墙。
这阵情绪让她在一瞬间有了灵感。
岑月在手机上翻出地图。
甘丹寺很大,完整占地面积是哲蚌寺数倍。
往身后看了一眼,梁怀津不在。
应该是去帮忙了。
岑月心里忽而有阵说不上来的失落之感。
怎么回事——她不至于现在就开始依赖梁怀津了吧?
昨晚到今天,才24小时不到。
岑月微微抿唇,从室内收回视线。
不在就算了,她自己也行。
岑月在原地转了一圈,分清楚方向,开始顺着地图走出去。
不同殿宇有着不同的意义,措钦大殿、夏孜扎仓、绛孜扎仓……
一圈下来,灵感不再悬浮。
岑月在随身带的本子上简单画出轮廓,再次抬头时,霞光铺了满天。
四周一片空茫茫,她立在原地,心里那阵空落落的感觉愈发明显。
收起手机。
最后一个目的地是宗喀巴圆寂的寝殿,岑月绕了几圈终于找到,气喘吁吁。
没想到走到门口,殿前摆了块“禁止游客入内”的木牌。
脚步一顿,她望向门口稳坐的老人,对方闭着眼睛,轻轻念经,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她有些踌躇,不好擅自踏入。
可这是最后一个目的地了……
想起一路上不知道走了多少重复曲折的路,莫名想起梁怀津。
早知道让他带带路,先来寝殿…
算了。
岑月一边在心里否认,一边不自觉摸出手机。
本犹豫着要不要发消息,手机一拿出来,窗外积雪反光刺眼,屏幕上映出自己干干净净一张面孔。
刚刚还有一点电量的手机,现在已经完全阵亡。
岑月动作一顿,只好抱着手机,坐在门槛上。
她一脸出神,眼前雪花纷纷落下,雪势变大,一片洋洋洒洒。
老人低沉的诵经声喃喃传入耳中,她大脑突然放空,又想起季霖的电话。
她早知道自己逃避不了多久,只要还在这一行,就不免会和王清再次碰上。
这次的官方项目,确实是最佳的反击机会。
岑月坐在门槛上发呆,雪花从空中飘进屋檐,落到乌黑的发丝上。
18岁前的每个冬天,妈妈都会陪她一起看雪,堆雪人。
可现在,无论她做什么,她都看不见了。
岑月抿起唇,心头一阵迷茫,忽然听见身后一句听不懂的藏语。
下意识起身回望,老人指指她刚刚坐着的位置,面色沉静,缓慢摇摇头。
她第一反应是这个门阶不能坐,面上立刻浮起抱歉,可还没开口,老人似乎已经不想听,背着手往里走,脚步很快。
身影片刻便消失在了眼前。
岑月心里蓦然一沉,心脏酸酸涨涨,有些失神的望着佝偻离开的背影,几近不知所措。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忍下心底情绪,一瞬间连呼吸都克制住,就要转身离开,忽然鼻尖一阵清淡熟悉的藏香,她一头撞进男人温和宽阔的怀里。
这语气态度着实算得上亲近,岑月没想到,漂亮的眼睛有些诧异的抬起,看了男人一眼。
梁怀津眼含笑意,“怎么了?”
岑月顿了顿,问:“你怎么在这里?”
梁怀津挑眉,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别有魅力,沉稳中露出一丝丝痞气。
他没回答,而是问:
“我晚饭还没吃,这边份量大,要不要——”
“帮我分担一点儿?”
男人语气里带着一点儿蛊惑,声音里似乎时时刻刻含着一个小钩子,岑月不由自主看向他。
四目相对,她显然被勾住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
梁怀津招手,点一碗炸酱面,又对藏族青年道:“一起拿一个小碗给我。”
为了让岑月听清,他说的是普通话,声音低沉清晰。
藏族青年明显认出了她,眼睛弯了弯,“好嘞。”
岑月坐在原地,眸光微低。
眼里只看见梁怀津领口下的部分,干净板正的衣领微张,锁骨在冷白皮肤上微微凸起,形状好看。
岑月盯着看了片刻,面上浮起一层薄薄热意。
不行。
岑月动作顿了顿。
她克制着收回视线,不希望自己对眼前这个只见过几面、并且后面也大概率不会再见的陌生人再投入更多感情。
接下来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岑月垂眼。
桌面上,梁怀津握着添满甜茶的杯子,十指根根修长,骨节分明。
岑月看得入神,一时没发现。
她放在桌边的手机屏幕亮起。
宋之洲的名字出现在上面。
梁怀津瞥一眼,薄唇微启:“下午逛了一圈,有什么收获吗?”
岑月抿唇,神色微敛。
其实不算很有收获。
和第一个大殿相比,没有本地人带路,即使她做了充足准备,有些地方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她在措钦大殿的一尊尊佛像前数次停步凝视,将殿内繁复奢华的空间布置牢记于心,但她无法更进一步。
如同昨天在色拉寺,因为不是公开时间,她轻易就被辩经场拒之门外。
摇摇头,岑月没有多说。
梁怀津:“没看到想看的?”
他语气很温和,一语中的。
岑月稍顿,张了张嘴。
算了。
萍水相逢而已。
没想到梁怀津再次开口:“每年藏历新年初四,甘丹寺有新年法会。”
他语气漫不经心:“要不要去看看?”
岑月微微抬眼。
桌边浅橙色灯光映着她大半侧脸颊,上面细细微小的绒毛近乎清晰,双眸微亮。
梁怀津说:“缺点是离市区比较远,要早点出发。”
岑月低着头,似乎在犹豫,没有出声。
几分钟过去。
没有拒绝,近乎等同于默认。
梁怀津嘴角微微一勾,正要开口说时间,目光一扫,看见女孩眼底淡淡乌青。
他把原定的出发时间推后一小时,语气带了丝自己都没注意的微微试探:“六点?”
岑月顿了顿,面上“嗯”了一声。
橙黄色灯光映照出梁怀津的笔挺坐姿,她瞥见,心里不知为何,一瞬间,心里竟有些放松。
“好。”
她不再犹豫,答应下来。
看起来,她也是想去的,梁怀津扬了扬眉。
岑月看了眼时间,在心里计算自己还能有几个小时好睡。
她垂着脑袋想的入神,丝毫没注意对面男人的目光。
梁怀津看着她柔软发顶,眼前却浮现出秦枥刚才发给他的八卦。
据说岑月离开瑞宁时,当着一整个办公室的面,把自己桌上的所有设计图纸放进了碎纸机。
毫不犹豫。
/
凌晨六点。
黑色越野开向酒店大门。
梁怀津稍微降下车窗,一眼看见酒店大门口,一个裹着严严实实的身影蹲在柱子旁,脑袋上戴着昨天那顶毛茸茸的帽子。
这个时间,天光初亮,冷风严峻。
岑月眼睛都睁不开,脸快要埋进膝盖里,强行用两只手撑着。
车子停在面前,她打起精神抬头,越过降下来的车窗看见梁怀津。
他坐在车里,眉眼冷淡矜贵,侧面看去,高眉深目,鼻梁挺。
捶了捶自己有些发麻的小腿,岑月艰难起身。
有了昨天的提醒,她绕过车前直接打开副驾车门。
梁怀津瞥见,嘴角略微一勾。
车内温和的暖风扑面而来,岑月喘了口气,这一次自觉系上安全带,问:“去那边大概多久?”
她声音困意浓重,梁怀津说:“一个小时左右。”
见她已经坐好,他利落调转方向盘掉头,一边说:“可以睡会。”
岑月点点头,“谢谢。”
她态度很是客气,梁怀津开车,余光不露痕迹扫了身边一眼。
神色肉眼可见的困倦,但也许是不信任他,岑月只向后靠着,眼睛并没有闭上休息。
收回视线,梁怀津将车内导航调成静音。
车内一片安静,窗边风景飞速后退。
片刻,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男人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一勾。
车子不知在道路上行驶多久,山上积雪反射着阳光,映入车内,带着温度扫过眼皮。
长睫轻颤,如梦方醒。
岑月撑起眼皮,眼底还有几分朦胧,下意识偏头看向窗外。
群山险峻,冰雪茫茫。
风景竟是静止不动。
再一往左边看,驾驶座无人。
岑月一个激灵坐起身,彻底清醒过来。
车内很暖和,她试探开窗,浅浅探出头。
不远处,山间层层叠叠,皆是白墙红顶,庄严肃穆。
似乎已经到了寺庙门口。
偶有僧人从殿内走出,再往前,岑月看到那个熟悉的挺拔身影。
梁怀津穿一件黑色大衣,身形颀长,正和身边一个暗红袈裟的僧人聊着什么,神态几分闲适。
岑月赶紧低头看一眼时间。
一个多——接近两小时!!!
心里顿时涌上心虚,见那边的梁怀津似乎若有所感的要看过来,她赶紧收回脑袋,连着一起弯腰,躲在车窗下方。
岑月很漂亮。
年轻稚嫩的面孔,五官精致,眉目如画,朝气似初春的花朵。
从初中、高中到大学,她轻而易举便能获得所有人,同龄人和长辈的喜爱,偶尔装乖更是绝佳的利器。
可学生时代结束,进入工作,他们大多数看见她的面孔,惊艳视线数不胜数,可一点成绩之下,轻视与诋毁同样随处可见,令她不厌其烦。
今天的男人呢?
在离京市几千米远的拉萨,岑月忽然迟疑。
他目光温和,淡定又从容,目光未有一丝偏倚,仿佛只是单纯的欣赏。
/
诵经法事结束后,岑月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白色哈达和红色的祈福带。
走出大殿,她回想人们的虔诚与真挚。
殿内观音坐像慈悲怜悯,宝相庄严,众生从座下经过,对他们来说,这是信仰与希望。
抬眼,男人正和几位穿着红褐色僧袍的师傅熟稔交谈,人来人往中,他收敛了一身淡淡的居高临下,看起来亲切而温和。
聚集的人太多,身边的老人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一行行不停笔地记着藏语名字。
他走过去,微微弯腰接过笔,一串流畅美观的藏文从笔下倾泻而出。
岑月看的目不转睛,从人们热切的视线中看那些文字,一时仿佛透过了千百年,望见从前释伽牟尼抄写经书。
大殿内外人头攒动,不断有人靠近捐钱,满心真挚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男人丝毫没有不耐,神情始终温和耐心。
淡淡馨香传入鼻腔,他余光发现岑月在身边不出声的站了好一会,从旁边拖来一个小椅子放在自己身边,“坐。”
岑月一弯腰,刚刚挂在脖子上的哈达长长垂了下来。
她不想这条哈达被弄脏,手忙脚乱想捞起来,忽得听见一声轻笑。
男人站起身,背对阳光,阴影笼罩在她身前。
刺眼的光芒被严严实实遮挡住,梁怀津眼里笑意不掩,抬手示意岑月把哈达交给他。
岑月微怔,托着它的下摆伸出手。
梁怀津唇角微勾,把长长的白色哈达对折一次,随后稍稍弯腰。
二人距离猛地拉近,岑月不自觉微微屏息。
男人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手上动作十分自然从容,片刻,抬手把哈达重新挂在她的脖子上。
紧接着,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双手巧妙翻折几下,那长长的纯白色丝带便被折成了一个岑月看不懂的样式,妥帖而干净的挂在她身前。
整个过程里,岑月一动不动,乖巧得像个大型手办娃娃。
“好了。”
梁怀津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眼里闪过丝笑意。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也许是今天的太阳太灿烂,岑月感受到脸上微微热意,轻声:“谢谢。”
刚捐完纸币的老人在旁边等着,男人坐回去,熟练自然的接过本子,重新提笔。
岑月站在原地微微愣神,看见老人问了一句什么。
他微微笑,用藏语回话,神情温和。
老人随之露出笑意,不知是不是错觉,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岑月赶紧跟着笑笑,一时不知怎么反应。
空地上人多,她身边不时有人来来往往经过,岑月心里一时觉得自己站在这儿有些多余,双手移到身前,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眼看她头都要埋到地上,梁怀津余光注意到,点点身边的小椅子,再次提醒:“坐。”
那椅子放在他身边,但尚有一些距离。
岑月看了片刻,眨眨眼,一时胆大,不动声色的把椅子往男人那边挪了挪,自己靠着他坐下。
椅子刚刚一直沐浴在阳光下,坐下瞬间,她感受到一阵暖洋洋的阳光温度。
梁怀津抽空看了眼她,见人乖乖坐着,会自娱自乐的好奇打量旁边,便收回了视线。
接连不断有人过来,岑月探身去看他的本子。
一行行藏字从他笔下倾泻而出,动作姿态行云流水。
岑月轻声问:“你可以用藏语写你的名字吗?”
不知是不是故意,她靠的很近,梁怀津没有动作,鼻尖闻到几丝淡淡的清爽的橘调香气,混合着太阳落下来。
梁怀津一顿,把手里的名字写完后,将本子递还给老人家。
他声音里有丝极轻微的笑意,“可以。”
几分钟后,岑月低头看纸张。
男人把藏语和汉语都写在了上面。
他的字与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利落干净,笔划间充满着外显的力量。
“梁怀津。”
后面的藏字透着一阵古朴的优雅感,岑月心里一动,抬头,眼里有期待:“可以…写我的名字吗?”
梁怀津静静看着她,微微点头,“你说。”
“岑月。”
“岑参的岑,月亮的月。”
怕梁怀津听不清楚,她凑近了些。
女孩身上浅淡清新的味道飘来,混合着寺庙中浓郁的藏香,显得人礼貌又谦和,动作乖巧。
梁怀津听清了,颔首,落笔。
“岑月。”他对她伸出手,“你好。”
他的手掌宽大而修长,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岑月和他交握,感受到一片温和。
“梁怀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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