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实验室浸泡在记忆羊膜液里。
淡金色的液体漫过她分裂的瞳孔,将神经仿生花瓣纹路泡得发胀。
二十三块全息屏悬浮在培养舱周围,播放着三百具克隆体同时咽气的画面。
她的喉咙里插着半截青铜蝉,蝉腹的微型蝉形生物接口仍在固执地闪烁。
“认知…重构…失败…”警报系统七小时前就已停止运作,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摇篮曲哼唱。
温如素的残存数据在液体中游弋,发间的水母发卡触须穿透叶南烛的太阳穴,将格式化前的初恋记忆注入每一根脑神经。
第二代生物蝉形生物接口的触须正在脱落,像死去的环虫类生物蜷缩在舱底。
当林岸的神经脉冲最后一次扫过云端服务器时,叶南烛终于看清那个被自己篡改过七百次的画面:二十岁的她站在初代实验室里,颤抖着将青铜蝉塞进第一个克隆体的掌心。
防毒面具的呼吸阀蒙着白雾,泪滴在荧光蓝的药剂瓶上溅出北斗形状。
霓都的雨含有74%的电解神经液。
陆深抱着婴儿穿越电子坟场,生锈的青铜吊坠贴着他碳化的胸膛振动。
那些曾被蝉形生物接口镇压的记忆正在苏醒:林岸把原型机蝉形生物接口塞进他义肢核心时的体温,温如素的数据流最后一次穿过他战场闪回的轨迹,还有此刻怀中婴儿后颈传来的、与二十年前某个雪夜相同的频率波动。
在某个倾塌的全息广告牌前,他看见三百个自己的倒影。
每个陆深都抱着不同形态的婴儿——有的浑身插满导管,有的眼窝嵌着义眼,最右侧的那个婴儿后颈闪烁着熟悉的蓝光。
当他伸手触碰镜面,所有倒影突然同步举起残破的右臂,熔毁的电路纹身拼出完整的青铜蝉图样。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新生儿的胎记停止了游动。
陆深用机械手指蘸取蓝雨,在孩子眉心画出北斗第七星的标记。
远处的废墟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十八个拒绝植入蝉形生物接口的青少年走出地窖,他们的后颈都用荧光涂料画着蝉形图案。
“他需要个名字。”
领头少女的电子义眼残留着血泪痕迹。
陆深从婴儿襁褓里摸出枚微型蝉形生物接口,林岸最后的声音在雨声中浮现:“记忆是青铜,时间才是雕刻刀。”
新生儿的瞳孔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