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盯着庚帖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那是她和烛渊的合卺酒混着指尖血写下的誓言。
突然,她像是疯了一般,将那庚帖撕了个粉碎,又用灵力将其绞成齑粉。
随后,她凭空化出一把匕首,发狠地刺入自己的肩头。
她竟生生剜下那块带着烛渊印记的皮肉,鲜血顺着嫁衣金线蜿蜒成河,在白玉砖上积成一汪刺目的红。
“这样……够不够?”
她举起血淋淋的皮肉,魔气从伤口丝丝缕缕溢出。
“你若不信,我把整颗心掏出来给你看……”说着,她又要抬手,却被天帝一道金光拦住。
“敖焱……”天帝的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
他弯腰想扶云璃,伸到一半的手却转向替我掖了掖被角。
“你就当……就当全了这千年翁婿之情……”我垂下眼睫,龙鳞在锦被上划出几道裂痕:“臣遵旨。”
虽然面上不显,可我心底却翻涌起滔天寒意。
这场景何其熟悉。
前世她也是这样跪在蟠桃树下,发间还沾着魔界的曼陀罗香,却信誓旦旦说再不见烛渊。
此刻她抖如筛糠的指尖上,还沾着方才撕毁庚帖时烛渊的血。
那血珠正顺着她掐诀的手势,在地上悄悄画着魔族的传送符。
这般拙劣的把戏,竟妄想再骗我一次?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她好好演一场。
我强撑着从床榻上起身。
龙鳞下的旧伤还在渗血,我却故意让云璃看见我踉跄的样子。
她果然慌忙来扶,那双柔荑上还带着烛渊的魔气。
“别动。”
我按住她想帮忙的手,亲自为她肩头的伤敷药。
指尖抹过她伤口时,龙族特有的感应让我清晰探知到。
那处皮肉下,正有新的魔纹在生长。
云璃似乎被我的温柔惊到,眼泪“啪嗒”砸在我手背上,滚烫得像是熔岩。
众仙见状纷纷露出欣慰的笑容,连天帝紧锁的眉头都舒展几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装作体力不支沉沉睡去,龙息故意调整得绵长平稳。
三更梆子刚响,云璃就悄悄掀开锦被。
她先是试探性地唤了我两声,见我没反应,立刻从枕下摸出个墨玉小瓶。
铜镜里,我看见她咬着唇将黑色药汁倒在伤口上,皮肉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