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吗?
还是说去年北境一事也和太子妃也有关?
但以她对王婉的了解,她还没那个野心和能力插手战场之事,难道是……
混混沌沌中,穆长安没忍住睡了过去。
只胸口隐痛断断续续让她睡得不太安稳。
待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那弯残月不知何时挣脱了乌云,清冷冷的挂在天穹孤悬处。
稀薄的月光自天窗照射下来。
映得屋内的海棠卧春四条屏在地面影影绰绰,像是藏了人。
穆长安随意瞥了一眼。
刚要继续睡,却忽然心中一个激灵。
“谁!”
屋内的帐幔无风自动。
却无人说话。
穆长安摸出枕头下的匕首,正要喊人,却听到熟悉的声音自屏风后面传来。
“是我。”
少年嗓音低沉似是裹着浓重夜色。
“宋律?”
穆长安愣住:“你怎会在此?”
李云泽不是将他押回定国公府了吗?
宋律站在屏风后没动。
他抬眸看向穆长安,隔着屏风,女子没有戴面具,朦胧间依稀能看到她姣美的面部轮廓。
“你……”
宋律张了张嘴。
他夜半来此,皆是因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她握着他的手将匕首刺向自己胸口的画面。
他本是想来问她为何做到那一步。
可如今看着她虚弱的身影。
竟似开不了口。
事已至此,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为什么,他不是心知肚明么?
他默了默,最终问道:“你就那般确信此番会打消他的疑心?”
“不确信。”
穆长安扯了扯唇,声音有些飘渺:“但做点什么,总比不做好。”
宋律见她说完抬手捂住胸口。
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咳。
他抿了抿唇,忽然道:“我会娶你。”
穆长安:“?”
少年将手中紧握的东西放置到旁边的桌子上,转身便走。
穆长安一脸疑惑。
正待开口询问,那边已经打开房门的某人忽然停下,背对着她道:“这是军中专治刀伤的药,早晚各涂一次。”
说完,‘呯’的一声带上房门。
人消失在屋内。
穆长安眸光落在那瓶伤药上,神情微怔。
他这是专程来给她送药的?
翌日。
宋律刺杀穆长安一事轰动了整个京城。
朝堂上也为此争执不休。
以至今日下朝的时间,都比平日晚了半个时辰。
据说圣上大怒,当时便要命人砍了宋律,幸得朝中群臣以死劝谏,才保住了宋律的性命。
为此,有多位朝中元老被牵连贬官。
而宋律虽免了死罪,却依旧被罚一百笞刑,因他刚受过廷杖,伤势未愈,陛下便令他伤好再去午门领罚。
同时,暂革他定国军大将军一职,命他到大理寺协助宋青云办案,待他将功补过后,再恢复其职务。
穆长安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笑了。
只怕那位早就想将宋律革职,好让自己的人渗入定国军,这下他可有机会了。
还有那几位被贬官的朝臣,约莫也是与定国军脱不了关系,最让她没想到的是,他竟让宋律去大理寺。
还真是生怕她太安生……
“郡主,您怎的还笑了起来?”
红杏端着托盘,气呼呼道:“郡主好心救了宋小将军,可他却要刺杀您,简直太不识好歹!还有陛下,他怎能将宋小将军送去大理寺,这不是……”
“不是什么?”
穆长安一口饮尽碗中苦药,将药碗放到托盘中,一双杏眸睨向红杏:“你这丫头都能想到的事,陛下会想不到?”
“啊?”
红杏整个人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