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渗透,而是那股“执念”凝聚的显化。
接着是处理裂纹。
这需要极高的技巧。
他选择了传统的“锔钉”工艺,用细小的金属钉将裂缝固定。
但在钻孔和嵌入锔钉的过程中,他明显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仿佛砚台本身在“抗拒”被修复。
每嵌入一枚锔钉,那股哀愁的气息就会波动一次,梦中那个背影的叹息声也似乎更加清晰。
物理修复进行得异常艰难,进度缓慢。
李巍知道,不解决“执念”的根源,后续的打磨、填补都无法顺利进行。
他再次想到了白老。
或许,白老那里有关于这种“文房执念”的说法和应对之策。
3 无事清谈,墨魅心结依旧是城墙根下的“无事”茶馆,依旧是那棵老槐树,依旧是悠闲品茗的白老。
李巍将“静夜思远”砚的情况和自己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并拿出拍下的砚台照片给白老看。
白老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照片,又听完李巍的叙述,沉吟了片刻。
“‘静夜思远,晚唐遗墨’……”白老缓缓道,“晚唐啊……那是个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的时代。
多少才子佳人,空有凌云之志,却生不逢时,最终只能在历史的尘埃里留下一声叹息。”
他指着照片上砚堂的墨渍:“这方端砚,恐怕是沾染了‘墨魅’。”
“墨魅?”
李巍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嗯。”
白老解释道,“不同于山精鬼怪、凶穴邪祟,‘墨魅’并非实体,而是一种由极其强烈的精神意念,尤其是文人的才情、愁绪、怨念、执着,长期浸染文房器物(特别是笔墨纸砚)而凝聚形成的‘念灵’。
它没有自主意识,更像是一段被固化的、不断重复播放的情绪和记忆。”
“这方砚台的原主人,那位晚唐文人,恐怕是将毕生的才华与不甘、愁苦与思念,都倾注在了这方伴随他无数个不眠之夜的砚台之中。
他死后,这股强大的执念没有消散,反而与砚台本身、与他最后留下的墨迹融为一体,形成了‘墨魅’。”
“这‘墨魅’本身并无害人之心,但它蕴含的负面情绪太过强大,如同一个情绪漩涡。
靠近它的人,会被动地卷入其中,心神受到影响,变得消沉、悲观,甚至被其残存的记忆碎片干扰,产生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