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七个月了。
圆鼓鼓地像一个胀气的皮筏子,大得骇人,好似随时都要胀破一般。
再过五日,爹爹就要去乌郡上任了。
公主挺着肚子去找皇帝,每每都只见得到皇后,最终无功而返。
爹爹自上月以来,总是不回公主府,不仅公主时常三五日见不到爹爹,连我也见不到。
每次匆匆和爹爹见上一面,都能发觉他更瘦削了,手背的青色脉络越来越明显,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
眼眸也更加凌厉。
这一日,西疆送来八百里急讯。
敌军联合藩王陈寿造反,一夜之间连破三城。
皇帝的轿撵停到公主府门前,公主今日又腹内绞痛,额间冷汗直冒,在寝殿声嘶力竭地哀嚎。
我在公主身侧侍药。
隔着一道屏风,皇帝关切了几句,开口道:“阿姐母族的兵力有九成在西疆附近,阿姐...”
砰。
温热的药汤飞溅,公主打翻了我递的瓷碗。
她扶着硕大的腹部,一身素衣,把屏风推地歪斜。
她眼眸阴鸷,凝视着坐在梨花木椅上的皇帝。
“把宋桓调回京城,我借兵给你。”
皇帝勾唇笑了。
爹爹没有远去乌郡,皇帝调任爹爹为户部侍郎。
新官上任户部侍郎,爹爹需要做出政绩。
近来,爹爹全力推进商会应允女子注册名号的事宜。
涉及到改革,必会生出许多事端,爹爹又连续五日待在内阁没有回来。
爹爹整日忙于政事,我们都见不到他。
公主性情更加阴戾,把宋云缭的舍利子拿在手里把玩。
有时候她会叹息。
“剪了利爪的猫才适合养在身边。宋郎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啊。”
到了孕中八月,公主身形臃肿,即使有人搀扶,也不便行走。
她闲得无聊,拿起从前女师的身份,亲自教我史书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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