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砚另请了杂耍班子,用不着我再献唱了。
这样也好,不必眼睁睁看着沈知砚和别人拜堂成亲。
下人对我虚拱一拜,眼睛里的轻蔑呼之欲出。
“苏老板请回吧。”
沈家公馆张灯结彩,迎亲的唢呐吹得震天响,我连沈知砚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回到戏楼,我的东西早悉数被扔了出来。
班主破口大骂,手里的茶杯砸向我额头:
“婊子养的贱货!戏台子上也收不住你那股浪劲儿,在人家喜堂上就做起皮肉营生来了!戏班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最后还是之前服侍我的小丫头春杏看不过眼,将我拉到门外。
“角儿,您怎么回来了?
班主听了些……谣传,说要将您卖到窑子里去……
这些年若没有您的照拂,春杏也没有今日。这些钱您拿好,快走吧!”
春杏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塞到我手里,红了眼睛:
“角儿,春杏还是不懂,您为沈少爷做到如此地步,值得么?”
我将布包推回,摸了摸她的头:
“乱世无净土,戏子本薄命。
春杏,你可否帮我最后一个忙?”
……
另一边,沈知砚如行尸走肉一般站在堂前,机械地向各位宾客行礼。
大红的喜服沉甸甸地压在肩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看着新娘由人搀扶着走过来,他有一瞬间恍惚,觉得红盖头下的人是苏清棠。
可他的清棠身姿没有这么丰盈。
她单薄得似一片云,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沈知砚觉得眼眶酸涩得厉害,他目光虚落在厅堂正中的“囍”字上,耳边是司仪响亮的叫喊声:
“一拜天地——”
沈知砚僵硬地跪下,惊觉外面不知何时,下起蒙蒙细雨。
清棠走时打伞了么?
她身子那样纤弱,还发了烧……
想到昨夜她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