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塞进他手里,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薄茧,“有些纸船,就算沉了,也会在海底开出花来。
就像我们的回忆,就算再也回不去,也会一直留在心里。”
他突然低头,吻她颤抖的唇。
雨水混着关东煮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蒸腾成雾。
周延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比任何监护仪都要热烈,原来癌细胞啃噬的疼痛,抵不过此刻他掌心的温度。
“跟我回家。”
他低声说,“我们还有时间,免疫治疗、临床试验,哪怕去波士顿,我也能联系到最好的专家——来不及了。”
周延推开他,转身走向安检口,丝巾在风里扬起,像只想要起飞的纸船,“你看,纸船已经漂远了。”
她没有回头,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纸张展开的窸窣声。
通过安检时,口袋里突然多了样东西——是只宣纸折的船,船底用秀丽笔写着“周延&许砚礼,永远”,墨迹未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航班最终在凌晨起飞。
周延望着舷窗外的雨幕,想起雨巷诊所里,许砚礼说的最后一句话:“当年你说纸船会沉,是因为你没看见,我在每只船底都涂了防水胶。
就像我爱你,从来都不是偶然。”
飞机穿过云层时,她摸出那只纸船,轻轻放在小桌板上。
船底的字迹清晰如初,像他刻在她生命里的印记,永远不会被时光的雨水冲淡。
原来最虐的不是爱而不得,而是明明相爱,却被命运折成纸船,在现实的浪潮里各自漂远,却又永远带着对方的温度。
手机震动,是条新消息:“我在雨巷诊所等你,直到最后一只纸船靠岸。”
周延望向机窗外的月光,忽然笑了。
纸船或许会沉,但只要心里的灯塔还亮着,总有一天,会漂向属于彼此的港湾。
就像此刻,她掌心的纸船,正朝着月亮的方向,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