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出生时正值深秋,村口的梧桐树正在落叶。
接生婆用沾着井水的粗糙手掌拍打我泛紫的背部。
陈招睇——这个充满时代印记的名字被潦草地写在出生证明上,像一粒被随意抛撒的种子,落在干涸的土壤里。
从我记事起就被留在了姥姥家。
三四岁的时候,我很渴望父母的爱,尤其是妈妈。
每天都哭哭啼啼要找妈妈,那时的我还不能理解,为什么妈妈要把我丢在姥姥家。
姥姥家的土坯房永远弥漫着柴火与腌菜混杂的气味。
木门上的年画褪成惨淡的粉色,门框比我更早学会弯腰。
每天清晨,五岁的我都要踮脚取下挂在门栓上的蓝布书包。
那里面装着三张皱巴巴的一毛纸币和一张对折的两毛钱,是姥姥用她糊火柴盒的收入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