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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娇声道,“我的琴艺定不及姐姐,但我最近新改了一曲,诸位若不嫌弃,苏慕就献丑了。”
苏慕裙摆一闪,蝴蝶般落在琴凳上。
她的指尖压在琴弦上,力道刻意加重,仿佛要将什么碾进泥里。
《雪梅吟》的散音从她指尖淌出来,连我后期改过的吟猱都分毫不差。
满座惊叹声中,她甚至添了段俏皮的掐起,似红梅破雪而出。
小梅死死扣住我的臂弯。
曲闭,皇后笑道,“与霁雪的曲风似像非像,倒也与这满园春色相衬。”
苏慕起身行礼,对我眨了眨眼睛,笑了笑“姐姐这调子慕慕也会。”
又看向江淮叶,袖口翻卷间露出小臂上浅浅一道印记,那是她八岁时在我房中练字,打翻了炭盆,却在姜氏走进来后扑进我怀里哭喊“姐姐救我。”
,姜氏因此罚我抄了三篇《女诫》。
这也变成了她博取同情的筹码。
裴怀度却在此时开口:“苏二小姐对音律有些生疏。”
苏慕闻言愣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向江淮叶投去委屈的目光。
江淮叶蹙眉:“慕慕本就不比霁雪通琴艺,弹成如此这般已非常聪颖,一学便会。”
苏慕扬起小脸笑起来。
我盯着苏慕的右手,甲缝里沾着松烟墨,袖口还有火盆灰烬的焦色。
贵女们四散开来各自赏花,我独自拐进假山,许是苏慕烧琴谱烧的太急,我在开宴前看见假山后一闪而过的青烟。
果然,青石缝里黏着半片未燃尽的纸,焦边卷曲处露出“霁雪亲誊”的墨迹。
我蹲下身细看,残谱边批的小字被朱砂笔改过:“拂滚修改处,实属画蛇添足。”
那是江淮叶的字。
我想起那日宫宴,苏慕向我讨要琴谱被爹爹喝止后愤恨的眼神。
我气极反笑,江淮叶,你竟为苏慕做到如此地步吗?
忽落了雨,我拿了那片残谱往山后躲,一拐角撞上结实的胸膛,入目是玄色暗金蟒纹衣袍,我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裴怀度闷哼一声,伸手扶稳我踉跄的身形。
假山后的遮蔽处有些狭小,尤其是在容纳了我们两人以后。
我和裴怀度几乎身贴身,我别过头,甚至能在颈间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裴怀度许是见我狼狈躲雨,想要开口揶揄我,却在看见我的脸时微微愣住。
“你哭了?”
我才惊觉我脸上的湿润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