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看到我端着药碗,他脚步顿了一下。
“病了?”
他问,语气没什么起伏。
“一点风寒,无碍。”
我答道。
他走过来,看了一眼药碗,眉头微蹙。
“太医开的?”
“是府医。”
他没说什么,拿起桌上的药碗,舀起一勺,递到我嘴边。
我愣住了。
他……要喂我药?
这举动,太过突兀,完全不符合他冷硬的形象。
我下意识地想避开。
“张嘴。”
他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勺子,已经抵在我唇边。
药汁的苦味,更近了。
我看着他。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仿佛喂药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和批阅军报没什么区别。
迟疑片刻,我还是张开了嘴。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
他一勺一勺,面无表情地喂着。
我沉默地喝着。
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喝完药,他放下碗,又极其自然地拿起旁边的蜜饯,递给我一颗。
“府医的药,有时过于猛烈。”
他淡淡道,“明日,让宫中太医来给你瞧瞧。”
我接过蜜饯,含在口中。
甜味,稍微冲淡了苦涩。
“谢王爷。”
我低声道。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又出去了。
仿佛刚才那个细致喂药的人,不是他。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
萧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冷酷?
无情?
可他为何要亲自喂我药?
还关心药性是否猛烈?
是试探?
还是……另有深意?
几天后,宫中太医果然来了。
诊脉,开方,一切都妥妥当当。
之后,又有几次类似的情况。
我夜读时,他会默默送来一盏更亮的灯。
用膳时,他会把自己碗里我不爱吃的青椒,面无表情地夹走。
甚至有一次,我从宫里请安回来,累得在马车上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王府的床上,鞋袜整齐地放在床边。
问侍女,才知道是萧宴亲自抱我下车,还……帮我脱了靴子。
这些举动,细微,琐碎,却透着一种“非典型”的关心。
不像丈夫对妻子的温情,更像……上级对有价值下属的照拂?
或者,他只是习惯了照顾人?
毕竟常年领兵,对麾下将士,想必也是如此?
我宁愿相信是后者。
我需要的是盟友,不是一个可能再次让我陷入情感漩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