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踩着他的背爬出断墙。
我们找到活路,他却永远倒在墙后,乱箭穿心,死不瞑目。
3我要嫁临安那个叫申敛的纨绔,如同死活都要救王家女的卫宣。
铁了心。
京城人原先只说卫宣有病,现在也连带上我了。
卫宣似乎也有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他抽出空,来找我。
劈头便是一句。
“楚红,你昏头了?”
他明白我也重生了,却不理解。
“那姓申的算什么东西,就算救了你的命,也不值得你把一生搭进去吧。”
柳堤旁,千丝万绦,流光湿雨。
我撑着伞,望向卫宣。
他年轻的样子很好看,剑眉星眸,皮肤新得像梨花宣纸,其上永远绘着青绿山水,富贵堂皇。
他的家族,显赫荣光,让他那般珍惜自己,珍惜儿子与他共承一脉的父系血缘。
所以遇难,他才会第一反应保护儿子。
在他眼里,妻再好,也是别人家嫁过来的,女儿再疼爱,也是要嫁去别人家的。
唯有小儿子,纵然非心上人所生,却才是真正和他一体的。
他怜悯庇护的羽翼展开,只带走了一只雏鸟。
后来女儿与他疏远,直到他死,也没有再如儿时唤他一声“爹爹”。
听小儿子说,他是带着遗憾闭眼的。
遗憾,真的吗?
冷风吹斜雨,满面水腥。
“楚红?”
他不满我的走神,拧起长眉,抬手自然而然像前世做夫妻时来拉我。
我躲开一滴雨,恰好也躲开了他的碰触。
“嫁人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微笑,提醒他。
“怎么也不需要你来费心吧?
兄长。”
嘀嗒。
雨点砸在卫宣愣住的指尖。
兄长。
我和他现在名义上是兄妹,腰间还佩戴着她母亲送的玉玦。
但他好像觉得别扭,刻意避开,僵硬地垂下指尖,遮进宽大袖口。
说话时,还是一味强调:“楚红,好歹夫妻一场,我是真想你好。”
他苦口婆心,好像真的害怕我走错路,受委屈。
“你信我,我不会害你,那人一事无成嫁不得。
他救过你和念念,这恩情我记着,我来报,功名前程,我来给,好不好?”
不好。
我平静摇头。
他怎么还不明白。
我和他,没有念念,没有孩子,不是夫妻。
不是他愿不愿意施恩的问题,而是不关他的事了。
卫宣深呼吸,阴雨仿佛浓重积在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