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助理提议可以一起去银行看看,她偏头看向车内一直垂眸不言的梁生。
得了首肯后,她上车静静坐在一侧。
到了银行,听是梁生,经理忙出来亲自将她迎到了业务室,开了绿通。
查过账户后果然有问题,主卡透支冻结,连带着何棠这张副卡也不能再用。
问题出在今天,操作方在澳门永利。
何棠脑子嗡的一声,忙开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姐别急。”经理安抚了她的情绪后致电查询,也不知电话那端说了什么,经理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为难看向何棠:“何小姐,还请您接电话。”
何棠颤抖着手接过话筒,渐渐地,脸色惨白如纸。
“800万?怎么可能,我爸爸怎么会……赌博?”她只感觉一阵晕眩,已经呼吸不过来,连说话也艰难。
他们明明只是去澳门旅游而已,怎么会赌博?明明还有一天他们就来港市了,怎么会赌博?她不信。
可她信不信的原也没有人会在意,电话那端的声音态度和蔼,可却让她如坠冰窖:“何小姐,欠条上报纸黑子还有您父亲签字画押,限期为三日,三日之后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敢保证。”
一墙之隔,梁青恪双手交叠坐在VIP室的软包皮质沙发上,指节叩轻扣手背,低眉垂目似一尊神像。
何棠拿着电话失神望着虚空,电话那头早已挂断,可她还是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绝望啜泣。
房间并不隔音,隔壁的一举一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往外走,却如同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是凌空深渊。
800万,三天。
这么短的时间,她上哪去拿这么多钱?
可还未走多远却被拦住,她抬眸,泪眼朦胧中看见梁生的助理。
她移开视线,现下她再没心情去管旁的事,可却在助理一句话中停下脚步。
“梁先生在隔壁。”
梁先生……
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知道浸兰会并不仅是传统意义上的堂会,名下涉及的港口、产业甚至机场恒河沙数,几乎垄断港市。800万对他而言或许只是一场晚宴的开支。
她偏头望向那扇胡桃色木门,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助理将何棠请进去后便默默退出关上房门,他知道自己今日的戏份落幕了。
那只雀鸟终究还是飞回来了,梁青恪抬眼看过去,“抱歉,对你的遭遇我感到很不幸。”他的语气带着悲悯,一下敲开了何棠本就悬在钢丝绳上岌岌可危的心绪。
她鼻子一酸,眼泪滑落。
“梁先生,求您帮我,我会还您的。”
梁青恪指节轻敲沙发皮面,“今天一晚翻译的工资是2万,800万就是400场。”
他顿了顿,“可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工作,对吗?”
何棠慢慢捏紧衣袖,没回答。
“你打算还多久?”这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孩仍有傲骨,他知道,可她不需要。
何棠不蠢,来之前或许还抱有一丝侥幸,可现在却被彻底击溃。
800万人民币,在这个平均工资不到两千的时代,她要多久才能还的完呢?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她不是在借钱,而是在交易。用什么交易?她除了这具还算过得去的身体外,什么也没有了。自尊有什么用?她的父母都快死了,自尊可以买命吗?
何棠抬眼对视,那双眼睛此刻是不加掩饰的掠夺。
一滴清泪划过,何棠缓缓跪坐地面,趴伏在他膝上:“梁先生,求您,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