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盒冰凉的锁扣,那里还藏着半张烧焦的族谱。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第七次时,林悦终于甩上门出去“补妆”了。
来电显示是母亲那个从未换过的越洋号码,听筒里还传来机场广播的声音。
“晴晴,”电流声把她颤抖的尾音都割裂了,“现在打开你枕头的夹层……”震动声突然停了,我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
手机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我盯着通话结束的红色标识。
林悦踢开阳台门走进来,发梢还沾着夜店的霓虹灯彩。
“穷鬼也配用智能手机?”
她甩掉周仰杰高跟鞋,踩在我刚捡起的笔记本上,“听说你爸在珠宝城修镯子?”
油墨在羊皮底纹上洇开,我盯着她新换的梵克雅宝手链——今早她刚炫耀过这是顾氏珠宝新品。
指甲抠进掌心的旧伤,我默默数着母亲教我的呼吸法。
父亲打磨翡翠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他总说裂纹里能透出美丽的水色。
“装哑巴?”
林悦扯过我装设计图的帆布包,水晶指甲划过拉链,“你这种——”她突然住口,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滑出的素描本。
被烧焦的族谱残片夹在绘图纸间,烫金的“苏”字刺破暮色。
熄灯前三分钟,我蹲在楼道尽头擦拭设计图。
碎纸篓里躺着珠宝比赛海报,鎏金标题正在反光。
特等奖后面跟着的一串零晃得我眼睛生疼,最底下那行小字突然映入眼帘:获奖者将获得苏氏集团设计部实习资格。
冷水泼在脸上时,林悦的香水味还黏在鼻腔里。
镜中的倒影与照片上的老人重叠,泪痣落在同样的弧度上。
手机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是烧焦的族谱,放大到第三十七倍时,“苏静”的名字在灰烬边缘若隐若现。
布告栏的金属框硌着我的肩胛骨,我踮起脚看清比赛细则。
投稿截止日被红笔圈了起来,正是母亲上次说的归期。
指尖拂过“血脉”的命题要求,檀木盒的凉意突然从记忆深处蔓延开来——那里面还藏着半片孔雀石,是去年生日时父亲用边角料打磨的。
我攥着传单转身时,喷泉池倒映的星空碎成无数光点。
我摸到牛仔裤后袋里的硬物,母亲上次塞给我的U盘正在发烫。
林悦的尖笑声从礼堂飘来,她挽着的人穿着顾氏珠宝秋季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