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大山赵慧兰的女频言情小说《1981:开局带女知青吃鸡:陈大山赵慧兰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意通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冷!直入骨髓的冷!唯有胸前留存着一抹温暖!闻到刺鼻的霉臭味和若有若无的女人体香,陈大山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发黑、低矮茅草屋顶,以及霉迹斑斑的腐朽木板墙,弥漫着柴火烟雾的狭小屋子......猛地一低头,他就看到了一个赤条条的、紧紧搂着自己的女人!她是赵慧兰?这是当年那个茅草屋?我这是......重生了?陈大山用力摇晃昏沉的脑袋,眼眶很快变得通红!1981年的冬天,村里正式推行农村包产到户政策!继父李新鼎和母亲说是为了能让家里多分到一点田地和山林,安排他和眼前这个下乡女知青结了婚。陈大山结婚当天才知道,自己娶的竟然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跛脚女人!更让他憋屈愤怒的是,李新鼎所说的分家,就是让他带着赵慧兰住进大屋旁边堆放柴火的茅草屋,还...
《1981:开局带女知青吃鸡:陈大山赵慧兰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冷!
直入骨髓的冷!
唯有胸前留存着一抹温暖!
闻到刺鼻的霉臭味和若有若无的女人体香,陈大山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发黑、低矮茅草屋顶,以及霉迹斑斑的腐朽木板墙,弥漫着柴火烟雾的狭小屋子......
猛地一低头,他就看到了一个赤条条的、紧紧搂着自己的女人!
她是赵慧兰?
这是当年那个茅草屋?
我这是......重生了?
陈大山用力摇晃昏沉的脑袋,眼眶很快变得通红!
1981年的冬天,村里正式推行农村包产到户政策!
继父李新鼎和母亲说是为了能让家里多分到一点田地和山林,安排他和眼前这个下乡女知青结了婚。
陈大山结婚当天才知道,自己娶的竟然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跛脚女人!
更让他憋屈愤怒的是,李新鼎所说的分家,就是让他带着赵慧兰住进大屋旁边堆放柴火的茅草屋,还只给了一床破棉絮和两捆稻草!
急火攻心,加上饥寒交迫,陈大山没几天就病倒了。
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若不是赵慧兰衣不解带的悉心照料,夜里还脱光衣服抱着他,用体温把他从鬼门关前拽回来,陈大山此刻只怕早已一命呜呼!
......
被陈大山惊醒的赵慧兰,瞬间惊恐地向后缩去。
她粗糙皲裂的脸上写满了畏惧:“你......你醒了?”
“我......我马上去给你弄吃的......”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陈大山的额头,立即下床抓起打着层层补丁的粗布衣服,背对着床铺慌乱地穿在身上。
女人的手很粗糙,上面布满了冻疮!
看着她身上的那些淤青,望着她一瘸一拐、慌忙走向火堆的瘦弱背影,陈大山眼里满是自责和懊悔!
赵慧兰如此惧怕他,完全就是被他打怕了呀!
前世他不敢找继父理论分家的事,窝里横却是一把好手!
本就对这个跛脚女人万般嫌弃的他,竟把这个可怜的女人当成了出气筒!
赵慧兰身上这些淤青,全都是被他打出来的!
从住进茅草屋那天起,陈大山就没哪天是不打她骂她的!
“我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啊!”
想到自己前世接下来做的那些混账事,陈大山直接一耳光就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81年,村里的知青几乎全都已经返城!
怎么安排唯一滞留下来的,而且还是残疾人的赵慧兰,也就成了村里的一个大难题,连镇上的领导都过问得好多次!
精于算计的继父李新鼎得知这个情况,立马找上村委会说要让陈大山娶了赵慧兰!
条件就是让村里给他们家安排一个,到镇上鞭炮厂工作的名额!
李新鼎是帮她大女儿要的这个名额!
却不料几个村干部当场就给他做起了思想工作,让他一定要照顾一下残疾人,把这个名额给赵慧兰!
李新鼎没敢当面回绝村干部!
却是在陈大山和赵慧兰结婚当天就分了家,把他们赶进了茅草屋!
他要让他们冻死、饿死,然后顺理成章地拿到那个名额!
可李新鼎没想到,赵慧兰愣是在齐腰深的大雪中挨家挨户地磕头讨到了口粮,和重病在身的陈大山一起勉强活了下来!
气急败坏的李新鼎,立马就又生出了一条毒计!
镇上的鞭炮厂,可是公家开办的!
只要毁掉赵慧兰的名声,说她为了一口吃的乱搞男女关系,鞭炮厂那边就绝不可能要她!
反正村里已经把那个名额给了李家。
到了那个时候让谁去,不就是他李新鼎说了算了?
上一世,陈大山直接就信了李新鼎的鬼话,转头就进屋把赵慧兰打了个半死,跟个傻子似的让她彻底坐实了污名!
结果才过了几天,陈大山就从村里的有财叔那里得知了全部真相!
可他却愣是为了他那点可笑的脸面,始终都没对赵慧兰说过一声对不起,就更别说是帮她挽回名声了!
更浑蛋的是......
因为不愿意面对赵慧兰,加上受不了村里的风言风语,陈大山竟抛下断腿重病的她,参军入伍离开了李家村!
他心里对赵慧兰是有愧的!
每个月都把部队发的津贴寄回家了!
可当他五年后回乡探亲的时候......
才知道自己寄回来的那些津贴,母亲和继父一分都没给赵慧兰!
赵慧兰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年,就在一场大雪之中被倒塌的茅草屋压死了!
她完全就是被李新鼎和陈大山一起害死的!
要是能去鞭炮厂工作,她就能住进单位宿舍,后来的悲剧又怎么可能发生?
陈大山离开之后,李新鼎立马就撒泼耍横,强占了分给赵慧兰的田地!
村里人说,她都快过不下去了,都依然还在那间茅草屋里,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
她所留下的遗物,就只有一件亲手给陈大山织的毛衣!
一件她跛着脚在陡峭的山崖上采摘草药,再徒步十几里地到镇上换钱,一点一点买毛线织出来的毛衣!
那天,陈大山嚎啕大哭着跪在了埋着赵慧兰的土堆前!
他一下又一下地狠抽自己的耳光,抽到了满嘴是血!
可无论他如何悔恨和愧疚,那个在茅草屋里苦苦等待他归来的女人,都不可能活过来了!
从此以后,陈大山便和家里彻底断绝了关系!
愧疚和悔恨,使得再次回到部队的他,每天都不要命地刻苦训练,用那种方式麻痹自己!
他在部队呆了十二年,是建国以后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现代特种兵。
直到受了伤才不得不退伍,转而下海经商,跟随国家发展的脚步,成就了一番事业。
再后来,坐拥百亿资产的陈大山也结婚了,娶了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女人!
长相甜美,身段妖娆,对他百依百顺!
每一次看向他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爱慕和崇拜。
可直到陈大山重病垂危之际,才知道那个女人早就在外面养了情夫,合谋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夺走了他所有的财产。
可笑堂堂江城首富,临了却是落了个无钱治病,死在郊区小医院病床上的凄凉下场!
去世前唯一让他感到温暖的,就只有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赵慧兰给他织的那件毛衣!
还好!
再次睁开眼睛,他又回到了81年,回到了这间茅草屋!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犯混,犯傻!
他会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妻子,让她吃饱穿暖,让她过上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
听到耳光声的赵慧兰下意识地一转头,就看到了陈大山那双红到吓人的眼睛!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瘦弱的身躯不停颤抖,神色惊恐:“别......别打我......”
啪!
陈大山又抽了自己一耳光,跳下床就将这个吓到瑟瑟发抖的女人,狠狠地搂在了怀里!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这辈子,我一定拼尽全力让你幸福,绝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
听到陈大山沉声说出的这两句话,吓到浑身僵硬的赵慧兰,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水开了,我去给你做吃的!”
赵慧兰觉得陈大山肯定是烧还没退,还在说胡话!
如果不赶紧给他做吃的,等他清醒过来之后,自己绝对又要挨打!
发现陈大山始终用力抱着自己,她吓到眼泪都不停地冒了出来!
听到拼命压制的抽泣声,陈大山赶紧松开了手,慌乱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别哭,别哭,我就是太激动了......”
他手忙脚乱地想要给赵慧兰擦眼泪,却是吓得她直接缩到了火堆另一侧。
她抖抖索索地,从破瓦罐里倒向吊锅里的粗玉米面,一共才只有一小把,连一口都不到!
陈大山心里一痛,当即抓起衣服套在了身上:“你在家里等着,我出去弄点吃的!”
眼见他说完就朝自己走来,欲言又止的赵慧兰本能地缩向了墙角!
手悬在半空的陈大山叹息了一声,开门大步钻进了外面凌冽的寒风!
现如今,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借粮肯定是借不到的!
陈大山思索着左右张望了一下,一下就看到了旁边台阶上那个方形粗眼竹编箩筛!
“先抓几只鸟吃了恢复一点力气,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他立马上前拿起箩筛,又顺手拿上了旁边一根绳子。
在齐腰深的大雪中走到后山竹林时,陈大山已经是满身虚汗。
冷得直打哆嗦的他强撑着捡起一根木棍系上绳子,再用木棍将盖在地上的箩筛撑起了半边,又从积雪下面挖出一把烂树叶撒在了箩筛下面。
然后,陈大山便抓着绳子的另一头,趴到了不远处的雪地里。
大雪封山,鸟类也在到处找吃的!
冻得缩成一团的陈大山,很快就看到两只麻雀扑腾着钻到了箩筛底下。
而就在他准备扯动绳索,让木棍撑着的箩筛落下网住麻雀时......
两只羽毛鲜艳的鸟儿,突然急速飞到了箩筛旁!
“这是......野鸡?”
看到那两只至少一斤多重的野鸡,陈大山骤然瞪大双眼,紧张到连呼吸都停住了!
在这个重男轻女思想极为普遍的年代,李新鼎和卢招娣对李春梅这个大女儿,实际上并不算好!
挖空心思把鞭炮厂的工作抢了给她,也不过是想把她拿到的工资,要过去贴补一下家里而已!
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李德文又只有十五岁!
他们除了把这个名额给李春梅,还能给谁?
可李春梅却是和李德文一样,总觉得自己之所以过得不好,全都是因为卢招娣带来的两个“拖油瓶”!
这些年来,李春梅经常偷拿李新鼎两口子留给宝贝儿子的好东西,然后嫁祸给陈大山姐弟俩,使得姐弟俩不知道挨了多少冤枉打!
......
陈大山虽然很讨厌这丫头,这会儿却是没时间跟她掰扯!
他得赶紧把东西买好,赶在天黑之前上山回家!
“我是来买东西的,麻烦你们让一下!”
陈大山神色淡漠地看了一眼李春梅和刘二妮:“要不是你们挡着我的路,我都已经买好了。”
李春梅一愣!
她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确实是挡在柜台前面!
周围众人怪异的目光看来,她的脸上火辣辣,却又只能咬着牙往旁边退了几步!
“好啊,那你买吧!”
李春梅刚才就看过了,身后柜台里摆的是雪花膏和蛤蜊油!
蛤蜊油倒是只要八分钱一小盖!
而雪花膏则是七角五分钱一盒,小小的还没巴掌大,普通人压根不舍得买!
陈大山连饭都吃不上了,怎么可能有钱买这个?
他绝对是怕被人戳脊梁骨,才胡乱找的由头!
陈大山没兴趣管李春梅是怎么想的!
他径直走到柜台前,朝还在看热闹的售货员道:“一盒雪花膏,一盒蛤蜊油!”
“啊?”售货员下意识地看了看他身上的旧棉衣,“同志,你真要买啊?这可不便宜哩!”
陈大山点头:“一起八角三分钱,对不对?”
他弯腰伸手,从袜套里把钱拿了出来!
除去刚才买票用掉的那些,剩下的全在这儿了!
这可是一百多块!
别说是那些大团结了,就那几张一元两元的,都晃得周围的人有些眼晕!
陈大山抽出一元钱递了过去:“同志,麻烦你快点,我赶时间!”
售货员看着他手里的钱,呆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好,您稍等,我给您装起来!”
她说完又拿出一角七分钱找给了陈大山:“这是找您的钱,您收好!”
周围早已鸦雀无声!
他们看见什么了?
好多的大团结!
那小小的一捆,怕是有一百元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乖!
这钱都顶得上镇上那些吃公家饭的,接近半年的工资了!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李春梅的目光,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这小姑娘咋回事?咋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如今鞭炮需求量并不大,鞭炮厂的效益并不怎么好。
厂里的职工,手脚利索的一个月倒是能拿十几块钱的工资,动作慢一点的连十块钱都拿不到!
就为了这么个工作,人家犯得着吗?
“这肯定是别人放在他这里的钱!”
李春梅大喊:“不然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要不然就是偷来的!”
陈大山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冷声道:“再口无遮拦,咱们就马上去找公安同志评评理儿,要是这钱是我的,那你就是诽谤!”
找公安?
李春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刘二妮赶紧出来帮着说话:“陈大山,春梅也就是一时嘴快!”
“她怎么说都是你妹妹,只不过是怕你做了犯法的事......”
“犯法的事?”陈大山将油纸包好的雪花膏和蛤蜊油放进口袋,随即扭头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李春梅:“看样子,你今天又吃的很饱啊!”
李春梅一愣!
“这些年你三天一小偷,五天一大偷,把你爹娘留给你弟弟的好东西全都偷了个遍,还次次都把屎盆子往我和我姐头上扣!”
“我是看你年纪小,也是顾念着情分,被你爹打得半死都没说过你半句,但你不会是以为我真不知道吧?”
陈大山毫不留情的说完,周围众人看向李春梅的目光,全都带上了几分厌恶,就连刘二妮都张大嘴巴看向了自己的好闺蜜!
从古至今,人们对小偷都是深恶痛绝的!
在这个年代干了偷鸡摸狗的事,更是转眼就会传遍十里八乡,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千防万防,全家人都要跟着蒙羞!
“陈......陈大山,你胡说八道!”
李春梅浑身都在发抖,手脚一片冰凉。
陈大山并没有打住!
他本来是没时间跟李春梅掰扯的。
奈何她一再的咄咄逼人!
陈大山笑了笑,盯着李春梅一下子苍白的脸,继续说道:“以后千万别跟人说你是我妹妹!”
“给一个三只手当哥哥,我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李春梅脸色煞白!
她嘴唇动了动,可喉咙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陈大山吗?
他以前在谁面前不是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敢反驳?
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
李春梅刚才只是想和往常一样,欺负陈大山嘴笨而已!
此刻发现陈大山竟然是变得能说会道了,哪还敢继续说下去?
要是陈大山再当众捅出一些事来,把动静闹得更大了,她在这镇上可就真的名声扫地了!
去拿衣服和床单被套的售货员回来了!
她喘着气,抱着一堆东西,笑着跑到了陈大山身旁。
“同志,您先检查一下,我再拿过去和其他东西一起用绳子捆好,方便您拎回去!”
陈大山抽出九张大团结,又数了几张零钱递了过去:“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礼貌又有教养,令人如沐春风!
他付了钱之后,便和售货员一起把采购好的东西全都捆在了一起,然后又用自己带来的麻绳绑在了背上!
随即径直越过李春梅和刘二妮出门,连看都没再看她俩一眼!
直到陈大山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供销社里的那些人,才爆发出了激烈的讨论声!
“一口气买了九十多元的东西,那可是咱们四个月的工资了,那要不是他自个儿的钱,怎么敢这么花?”
“哼,这俩女娃怕是红眼病犯了!”
“自己是个小偷,还污蔑别人偷东西,真是不要脸!”
“她说要去鞭炮厂上班,那不是要住到咱们镇上来?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咱们以后可千万要防着点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如同密密麻麻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李春梅的脸上!
她终于忍不住捂着涨得通红的脸,呜呜大哭着跑了出去!
......
出门之后,陈大山便去粮油站买了米,然后又去了一趟食品站!
买米倒还算顺利,肉却只买到了半斤没什么人要的散碎瘦肉。
这个这年代的肉类供应量很少,再加上已是傍晚,还能买到一点就算是不错了。
而他刚准备开始返程,身旁巷子里就突然伸出一双手,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是刚才那几个戴狗皮帽子的人!
眼见这些人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陈大山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果然是财不能露白啊!
这么快就被人给盯上了!
陈大山也就只沉默了一瞬,就从怀里掏出了两张大团结:“我要二十尺布票、十二斤棉花票、十斤粮票、三斤肉票......”
崭新的大团结,在雪地里泛着青光。
狗皮帽子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连捂在怀里的搪瓷缸子都掉了出来,把上面的“奖”字红漆都摔掉了一些......
交易,在沉默中完成!
随着国道通车,供销社里的货物种类也丰富许多!
一分钱一颗的水果糖、两分钱一颗的小龙人奶糖......
友谊雪花膏、百雀羚、上海牌香粉......
甚至连那种红艳艳的小丝巾都有,只是价格有点贵,得三块钱一条!
棉麻制品区的柜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嫂子。
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样式的制服,嘴上好像还抹了点口红,站在柜台后面,骄傲地挺着胸脯。
她瞥了陈大山一眼,懒洋洋地问道:“你要买点什么?”
在这个年代,她这个态度就已经算很好了!
主要是陈大山个子高挑,长相确实不耐,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要是换个穿成这样的人来,她恐怕是连问都不会问。
毕竟她这个柜台里的东西都不便宜,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陈大山礼貌地笑了一下:“双人的棉絮还有没有?”
小嫂子耳尖微红,赶紧别过头朝指了一下身后:“是这种吗?”
陈大山点头:“对,麻烦你拿给我看看!”
两人说话之际,不远处两个挽着手看香粉的小姑娘,突然转头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扎着高马尾,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盯着陈大山,当即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他怎么在这里?”
李春梅惊讶极了!
昨晚听李新鼎说要让她去鞭炮厂上班,她兴奋得一夜都没怎么睡,早早地就起床下山到镇上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跑去参观了一下自己未来的工作单位,又在镇上几个初中同学面前好一阵炫耀,春风得意了一整天!
可是现在,本以为死定了的陈大山,却是活生生地站在了她面前!
而陈大山刚才说的话,更是让李春梅惊掉了下巴!
买棉絮?
他怎么可能有钱买棉絮?
而且还要买双人的?
和李春梅挽着手的刘二妮,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春梅?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他就是陈大山!”李春梅目光闪动,咬牙道:“去鞭炮厂工作的名额,明明是村里给我的!”
“可他非要让我爹给他那个瘸子媳妇,把我爹气得把他赶出了家门,这会儿又专门到街上堵我来了!”
刘二妮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轻声道:“你别瞎猜,他说不定只是来买东西的!”
“买东西?”李春梅说话的声音都拔高了两度:“那可是二三十块一床的双人棉絮,他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人,能买得起这个?”
李春梅越说越烦躁!
去鞭炮厂的唯一一条路,就在供销社旁边!
陈大山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买东西!
他肯定是来堵我,甚至去厂里闹事的!
我爹把你从三岁养到二十多岁,还帮你娶上了媳妇,你竟然连个工作名额都不愿意让给我?
此刻,陈大山正在轻轻摩挲着面前的棉絮!
很厚实,很暖和!
上面的线也很密,也很结实!
陈大山满意极了:“多少钱一床?”
柜员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荆城运来的,用了足足六斤上好的新棉花,棉花三块八毛六一斤,加工费五毛,一共是二十三块六毛六,外加六斤棉花票!”
陈大山点头!
这年头,镇上中学里的代课教师,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七块五左右!
花一个半月的工资来买一床棉絮,绝对是奢侈消费!
不过,陈大山舍得!
他挣钱,就是为了带赵慧兰过上好日子!
别说是二十三块多了,就是再翻个倍他也舍得买!
“把剩下的那床也拿给我,再给我拿一床被套和一床被单!”
“我还要两套秋衣,男女款各一套,再拿一件小码的棉背心......”
柜员瞪大了双眼!
啊?
这......他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
加起来可是近八十块哩!
这个小嫂子在供销社上了几年的班,都没见过一口气消费这么多的顾客!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大山,当即客气地说道:“您等一下,我去后面仓库去帮您拿!”
说着,她赶紧就从身后烤火的屋子里喊了个人出来顶班,立即小跑着去了仓库!
陈大山盯着柜台看了片刻,想起赵慧兰脸上的皲裂,还有那满手的冻疮,当即转头走向了化妆品柜台!
李春梅见陈大山朝自己走了过来,顿时就晃了晃刘二妮的胳膊:“你看,我没说错吧?”
“他就是来找我的!”
刘二妮眉头一皱,当即泼辣地把自己的好闺蜜护在了身后:“连自己的妹妹都欺负,你这个人还有没有点良心?”
她的声音又尖又高,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
陈大山站在李春梅两人面前,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开口道:“你们是?”
李春梅微微愕然,眼里迸发着怒火!
这个王八蛋还知道要脸?
以为装作不认识我,就能糊弄过去了?
然而,陈大山是真没认出她们!
前世,李春梅过完年就去鞭炮厂上班了!
后来陈大山回乡探亲的时候,她也已经是嫁了人!
所以现在的陈大山,是有四十多年没见过李春梅了!
再加上李春梅实在是长得普通,扔进人群里都找不见,他就更是没印象了!
人群中,果然有人笑出了声!
“哈哈,还以为有什么好戏看,结果人家根本就不认识她们啊!”
“不对吧,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还能把人都认错咯?”
“不好说,不过看样子,那小伙子好像是真不认识她们!”
听到周围那些人的窃窃私语,李春梅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当即跺脚指着陈大山喊道:“大家可不要被他骗了!”
“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娘带着他改嫁我爹的时候,他才三岁,是我爹辛辛苦苦把他养这么大的!”
“可他不仅没打算报恩,还要把我爹好不容易帮我弄到的工作名额,抢了给他媳妇!”
“我爹不答应,他就找我的麻烦,都专门跑到街上堵我来了!”
把妹妹的工作名额,抢了给自己媳妇?
乖乖!
在这个山区小镇上,这种事可算是大新闻了!
没一会的功夫,周围就围了一群人,指着陈大山低声议论了起来!
陈大山穿的袜子和解放鞋全都是破的,在后山抓野鸡的时候就灌了不少雪进去,一双脚早就冻到没啥知觉了!
他跑到路边地里扯了几张干玉米苞叶垫在了鞋底,又在鞋子外面包了好几层,用绳子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这模样虽说看着怪,但好歹起了点保暖作用。
李家村周边山脉连绵数百里,山里野货应有尽有。
老一辈常念叨,早年还在老林子里见过老虎和熊瞎子。
前些年情况还好,村里民兵队有枪,还能镇得住场面。
可如今民兵队解散,枪支被回收,也就少数村民手里还有自制的土铳。
那土铳杀伤力弱,准头还差。
关键每次开枪,都得往枪管里重新灌火药,再用铁钎把火药捣实,最后装上铁珠或者铁屑。
真要碰到一枪打不死的凶猛野兽,压根就没有第二次开火的机会!
积雪没过了陈大山的膝盖,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去。
凭着记忆来到一片竹林时,他停下了脚步。
没有枪械,制造陷阱就成了唯一可选的,最有效的捕猎方式。
曾是特种兵的陈大山,野外生存技能娴熟,制造陷阱对他来说也是轻车熟路。
他拿起找李有财借来镰刀,很快就砍了几十根竹子!
只用了半个多小时,他就削出了一大捆尖刺,还有好多弹力十足的竹竿和竹片!
这时候,他才来到刚才就看到了的地方,扬起锄头开始挖坑!
两块十几米长的大石头,形成一个漏斗状的夹角。
而陈大山选的位置就在漏斗口上。
地上结着厚厚的冰,土里石头也多!
陈大山身体还十分虚弱,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陷坑挖好。
他喘着粗气稍作休息,便把削尖的竹子插在大坑底部,又砍了些树枝盖在上面,用枯叶和积雪掩盖起来。
然后,他还在周围布置了几个用绳子做的套索。
陷阱已然准备好了!
凭陈大山的经验,这地方肯定是有野兽出没的。
可他实在等不起了,之前去后山抓野鸡的时候,才走了那点距离,他就累到了两眼发黑的地步!
要是又饿上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走到这儿来。
忽然,皱眉思索的陈大山,看到了不远处那一大簇密密麻麻的葛藤。
葛藤的下面就是葛根,挖出来榨出葛根粉,也是可以烙饼子或者做糊糊吃的!
不过这玩意儿太难挖了!
关键是费上一肚子的功夫,都还不一定能吃上一顿饱的!
对眼下的陈大山来说,用葛藤来替代不够用的绳索,反倒更有用处......
山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声响,格外清晰。
突然,山顶方向传来尖锐的哨音,还有咚咚咚的敲击声和呼喝声。
无数鸟儿被惊得冲天而起,茂密的灌木丛也晃动起来。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林子里的动静愈发大了。
突然间,三只浑身长着灰黑色绒毛、一尺来长、模样有点像猫的动物,慌慌张张地从一个大树洞里钻了出来。
“是果子狸,一整窝果子狸!”
陈大山心里一惊,瞬间激动起来,“运气太好了,要是能逮住这些家伙,可就给我解决大问题了。”
他兴奋不已,一边拼命奔跑,一边吹着竹哨,将这些果子狸往陷阱方向驱赶!
野生动物对危险是有着本能的感知的!
那几只果子狸闻到陷坑方向残留的人类气味,很快就改变了方向,转头跑向了另一侧!
好在陈大山早有准备!
他立刻跑到一旁,捡起地上葛藤的一端,用力一扯。
紧接着,他之前费了好大劲才弄到树枝上、用葛藤串着的大雪球,便一个接一个地,从各处掉了下来。
咚咚咚......
篮球大小的雪球飞速砸落。
虽然没啥攻击力,但动静却是不小!
那三只果子狸见状,立马又跑向了另一边。
可陈大山布置的雪球,已经把这片山坡包围了。
随着又一串雪球落下,三只果子狸终于朝着陷坑方向跑去。
陷阱左右那两块大石头,足有两米多高,而且又陡又滑,果子狸也上不去!
慌不择路的果子狸一家硬着头皮往前冲,转眼就到了“漏斗口!”
唰!
绷紧的小树猛然弹起,其中一只果子狸瞬间就被挂在了半空!
剩下两只果子狸惊跳而起,落下的时候却是正好掉进了陷坑!
这玩意儿单只重量才十几斤,而且皮毛厚实,陷坑里的竹刺是扎不死的!
陈大山完全就是顺着山坡滚下去的!
猛扯了一下最后一根葛藤,堆积在大石头上的,十来块脸盆大小的石头便哗啦哗啦地砸进了陷坑!
陈大山这才呼呼不停地喘着粗气,有些虚脱地瘫坐在了雪地里!
那些石块,是他刚才挖陷坑的时候,从泥土里挖出来的!
为了搬到旁边的大石头上去,他连手都磨破皮了!
好在,所有的努力都没白费!
三只果子狸,每只都有十几斤重!
这是实打实的大丰收!
......
泥瓦房的窗户很小,即便是大白天,屋子里的光线都极为昏暗!
用条石围着的火塘烧的很旺!
烟雾缭绕,火光摇曳,映照着李新鼎阴沉的脸色!
这人恶狠狠地瞪着角落里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手里的烟锅都在石坎上砸出了火星:“瞧见了吧?那就是你生的好儿子!”
“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如果没有我,那个遭雷劈的小兔崽子,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荒郊野岭了!”
“可他倒好,现在翅膀硬了,当着那么多人都敢跟我对着干了!”
卢招娣穿着一件黑黝黝的粗布对襟棉袄,上面补丁摞补丁,袖口上的污渍在火光中泛着油光。
面对李新鼎破口大骂,她就那么缩着脖子,低眉顺眼地坐在角落里,自始至终都没吭声!
她作为陈大山和陈桂花的母亲,这些年从来就没有在李新鼎面前,维护过自己的儿女半句!
全都是跟今天一样!
不管闹出多大的动静,不管姐弟两人被打得有多惨,她都跟鸵鸟似的躲在一边,好像是只要不听不看,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爹,您也别上火。”
李德文都十五岁了,这会儿还赖在卢招娣腿上。
他小小年纪,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阴狠劲儿,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我听人说了,那个王八蛋也就是运气好,用箩筛在后山弄到了两只野鸡。”
“这种好事能碰上一次就不错了,哪能天天有?”
“我刚才已经把咱家箩筛收起来了,保管那个王八蛋连鸟都逮不着一只,只能和那个臭瘸子一起饿死。”
听到这话,李新鼎顿时露出了笑容。
他伸手慈爱地摸着李德文的脑袋,说道:“还是我家德文懂事,爹都老糊涂了。”
“你说得对,那小兔崽子和那个瘸子迟早得饿死,犯不着为他们生气。”
“他们现在是弄到了口吃的,有了点力气,等他们饿昏了,爹立马就去给你报仇。”
“儿子打老子,还敢对我家德文动手,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正说着,屋里几人便听到门外传来有人脚踩积雪发出的咯吱声。
紧接着,他们便听到陈大山格外激动的声音,从茅草屋方向传了过来:“慧兰,你怎么出来了?”
“哈哈,你快看,我又逮到好东西了......”
第一个坐不住的是李德文!
这小子猴急地从卢招娣腿上跳了下去,撒开脚丫子就往外冲!
李新鼎紧也没多耽搁,拎着烟斗跟着出了门!
而父子俩到门口时,却是啥都没瞧见。
天寒地冻,陈大山刚看到赵慧兰在外面,就快步上前轻推着她一起进了屋!
看着陈大山消失在门口的衣角,李新鼎朝着那边狠狠啐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道:“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还在这儿死要面子,这兔崽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还说什么又逮到好东西了,骗鬼呢!”
“就他那两手空空的,要是能在山里弄到啥好货,我李新鼎以后连名字都倒着念!”
李德文眼珠子滴溜乱转,抬腿就想往陈大山那边凑。
李新鼎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哄着说道:“德文呐,咱进屋,没啥好看的。”
“他们刚吃了顿饱饭,这会儿还有些力气,保不准又对你动手。”
说着,他心疼地给李德文揉了揉脸上还没消下去的巴掌印,接着又跳脚破口大骂了好一阵,这才转身进了屋。
茅草屋里!
赵慧兰被陈大山扶着坐到床沿,瞧见他肩膀上搭着的三只果子狸,整个人都懵了。
她是最后一批下乡的知青,可在这山里也待了几年了。
果子狸这东西,她虽没亲眼见过,却也听人说起过的。
听说这东西在林子里跑起来那叫一个快,还能蹦起三尺多高,而且还会上树。
陈大山出门时就带了一把镰刀、一把锄头,还有一根绳子!
就凭这点工具,能逮到一只果子狸算是个奇迹了!
可他竟然一下子就弄了三只回来?
赵慧兰满心疑惑,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弄到的?”
“我在野人坡那边挖了个大坑,又布置了几个套索,然后跑到山坡顶上一阵吆喝,没想到还真就弄到了好货!”
陈大山一边兴奋地解释,一边在火堆旁的石坎上磨了磨那把破菜刀,然后就开始给果子狸剥皮!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赵慧兰听了,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野人坡,那是几里地外一座极为陡峭的山坡。
那地方山势陡峭险峻,灌木丛生,听说还有猛兽、甚至是野人出没,就连山里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都不敢往深处去。
大冷天的,陈大山竟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赤手空拳跑到那个地方打猎去了?
赵慧兰瞧了陈大山好一会儿,看到他手上的伤后,终究还是鼓起勇气,从墙上抠下了两块蛛蛋皮。
随即走上前去,轻声说道:“手都受伤了,咋不先把血止住呢?”
“以后别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待会儿我拿这些肉去找人换点粮食,等熬到开春日子就好过些了。”
在这缺医少药的年代,山里人大多用这种蜘蛛卵囊,或是门轴周围的细灰来止血。
至于说酒精消毒什么的,别说是根本不懂了,就算是知道也舍不得花那个钱!
看着赵慧兰细心地把蛛蛋皮敷在了自己手上的伤口上,听到她略带着几分嗔怪的话语,陈大山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柔的笑意!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从赵慧兰身上感受到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陈大山顺势握住赵慧兰的手,认真说道:“慧兰,我说过一定得让你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的。”
“男人说出来的话,那是一定要做到的。”
“你放心,你男人我本事大着呢,就算老虎见了我,都得绕着走。”
听到他说的“你男人”三个字,赵慧兰脸上微微一烫,心跳突然就加快了几分。
陈大山又扶着她来到床边坐下,叮嘱道:“你要是觉着冷,就把被子裹上。”
“换粮的事儿你别管,吃完饭我就上街去一趟。”
“这果子狸,肉和皮都能卖钱,我不光要换粮食,还得换两床棉被回来。”
换钱?换粮?
还要换两床棉被回来?
看着转身专心忙活的陈大山,赵慧兰神色复杂,眼里渐渐燃起了一丝希望。
很快,陈大山就剖出了一只果子狸!
然后又用菜刀分出一半,胡乱砍成了几大块,清洗过后加水丢进吊锅,挂在了火堆上的挂钩上!
他刚用竹子削了两双筷子,锅里的水就开了!
热气蒸腾,肉香弥漫在茅草屋内!
果子狸的腮边和眉心长着白毛,因此山里人给它起的名字,就叫做白眉子!
山里人都说“天上龙肉,地上白眉子肉”!
哪怕锅里没放任何调料,这香味都勾得陈大山直咽口水。
他赶紧往锅里加了点粗盐,迫不及待地蹲在火堆旁,拿着刚削的筷子在锅里的肉上一下又一下地戳了起来。
仿佛多戳几下,这锅肉就能熟得更快似的!
......
另一边,大屋里李新鼎一家也开饭了。
在这山里,日子穷苦,家家户户每天都只吃两顿饭。
他们家的晚饭,不过是埋在火堆下面烧出来的几颗土豆,还有用瓦罐在火堆边煨出来的一小点米饭。
土豆是李新鼎和卢招娣吃的,米饭则是专门给李德文准备的。
这山里不产大米,只有耐寒耐旱的玉米、红薯和土豆。
他们给李德文吃的这点米,全都是把土豆背到街上换来的。
六斤土豆,才能换到一斤米!
而且还得是那种形状规整、个头大的好土豆,才能换到。
对山里人来说,这么金贵的大米,就算没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李德文心安理得地抱着瓦罐,拿起筷子从桌上碗里挑了点辣椒酱搅和进去,便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可吃着吃着,他就突然停住了!
这小子使劲吸了吸鼻子,然后咽了口唾沫,大声嚷嚷道:“肉,是肉香味!”
“爹,娘,你们快闻闻,是不是肉香味?”他扔下手里的瓦罐,拽着李新鼎一阵就是摇晃,“有人在吃肉!”
肉?
正在就着辣椒酱啃土豆的李新鼎,嘴里猛然一停,同样地贪婪地吸着气!
闻着空气中的肉香味,老东西连哈喇子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好重的腥味,是毛狗子肉,还是猪獾子肉?”
李新鼎一边嘀咕,一边扔下手里的土豆,起身往屋外走去。
在家里向来不怎么吭声的卢招娣,这时也开了口:“当家的,你去隔壁有财哥家瞅瞅,要是他们弄到了啥野货,你就跟人家好好说说,借点回来。”
说着,她满眼宠溺地看向李德文:“咱德文,可是好久都没沾过荤腥了。”
“对对对,爹,我要吃肉!”李德文眼睛放光,立马跟上李新鼎,“我跟你一块儿去!”
李新鼎到了堂屋,想了想,又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把烟叶夹在腋下,然后把双手拢在袖子里,带着李德文出了门。
“怪了?”
刚出门,李新鼎就扭头看向了茅草屋方向:“这肉味儿,咋像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爹,陈大山那个王八蛋不会真搞到肉了吧?”李德文馋得不行,还没等李新鼎搭话,就兴奋地跑向了茅草屋。
“爹,肉味儿就是从茅草屋传出来的!”
这一刻,李新鼎整张脸都黑了!
那个小兔崽子真弄到肉了?
还好刚才周围没有外人,不然我以后岂不是连名字都倒着念了?
结果下一秒,远处的李德文就看着自己的老爹,前仰后合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爹,你刚才说了,他要是能弄到好东西,你以后就把名字倒着念的!”
“哦哦,我爹要改名咯,以后都叫鼎新李咯......”
可真是个“大孝子”!
哪怕李新鼎平日里对这小子宠得不行,这会儿都恨不得抽他一顿。
茅草屋里,陈大山听到外面李德文的大喊大叫,眼睛微微眯起,顺手就抄起了那把镰刀。
下一秒,房门就被李德文砸得砰砰响:“陈大山,你们是不是在里头吃肉呢?”
“我都闻到味儿了,快,给我弄几块尝尝!”
这小子根本没等陈大山回应,就伸手拽开了木板门。
而他还没进门,一把镰刀就直接戳在了他鼻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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