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烟一句话,萧承嗣便不分青红皂白开口指责,孙氏百口莫辩。
“我不过是赏赐两个物件你们便有如此说法,平日里不见来请安几次,如今倒是扮上孝子贤孙了?”
沈昭微微仰起头,眼神恰似黑夜中平静的湖面,深邃难测,她声音冷冽,
不掺杂一丝情绪。
“我的东西想给谁便给谁,无论什么身份,都不能做我的主,更别说你一个妾室,竟还以下犯上多管闲事,看来是上次让你抄的女则没入心。”
提起上次,柳扶烟身子颤抖一瞬,只觉得手都在发酸。
她不敢再开腔,躲到萧承嗣身后扮可怜样。
沈昭微微俯下了身看着两个孩子。
“祖母给你们的东西安心收下便是,你们是承恩伯府的血脉,将来是要继承先祖遗志的,将那份风骨拿出来。”
她这番话敲打了柳扶烟,看着渐渐隆起的小腹,柳扶烟咬着牙心虚。
萧承嗣却没听懂,只是拧着眉头还想说些什么,被沈昭一句话堵了回去。
“方才你在赏花宴上公然顶撞,现在却叫我一声母亲,我实在担当不起,你若觉得愧疚,便自己去祠堂领罚。”
萧承嗣怎会觉得是自己错了,可沈昭放了话,他若是不去,恐怕真的要背上一个不孝子的罪名,哪怕沈昭不是他的生母,可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孩儿谨记。”
紧紧攥着那枚玉扳指,萧安瞧着沈昭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他从前只觉得这个祖母如同和事佬一般,却从未见过她如此手握大权将他一直认为最厉害的父亲和柳姨娘收拾的哑口无言。
这般场景只让他心中悄无声息的改变了对沈昭的看法,若是日后跟在祖母身边,那父亲便不敢苛待他们。
就算是最得宠的柳姨娘,也得靠边站。
思及此,他满眼敬重望着沈昭。
“多谢祖母。”
瞧着自己前两天才笼络的萧安如今却这般听沈昭的话,柳扶烟怒火中烧,这一切都白费了。
不止萧安,今日在赏花宴她精心计算好一切,可她与萧茹玥都没能让这个老虔婆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太夫人就算不喜欢妾身,也没必要如此针对我们吧。”
反倒是她,因为沈昭一番话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指不定哪日就传到皇后娘娘跟前去了,届时萧承嗣让她去攀附的计划还怎么实行。
“赏花宴开始你便一直在针对我,今日不仅将我陷入众矢之的,更是不给伯爷半分面子,就算你是他的母亲,可堂堂承恩伯,你怎能当众指责他,如今大家都以为他是不仁不义之人。”
难道不是吗?沈昭闻言只想反问,维护一个妾室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若你今日不来,怎会有如此多的波折。”
柳扶烟神伤,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倒在萧承嗣怀中哀怨的看着沈昭。
“伯爷,我就不该来,我若是不来,你也不会如此难过。”
“太夫人,你若是不想见到我,我今日回府便收拾行李离开,伯爷是无辜的,就算你不顾他的面子,也要看看承恩伯府该如何在京城立足啊!”
她声俱泪下,看得萧承嗣一阵心疼,抽泣半天却不见掉下多少眼泪,沈昭便静静地等着她演完。
“柳儿,你聪明伶俐,只是用错了地方,你口口声声指责我不顾承恩伯府面子,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柳扶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