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露出的皮肤爬满魔纹,正是十年前“坠魔”的仙门首徒,我的亲师弟——沈砚冰。
“师兄,别来无恙?”
他抬手,掌心躺着完整的玉珏,正是虎娃娘咳出的半块与书生的半块拼接而成,玉珏表面,清晰刻着“斩仙台”三字“诛仙台的断角,该物归原主了吧?”
我望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斩仙令”。
刀在手中转了个花,血纹亮起熟悉的光芒,那是当年我们一起在仙门练刀时,他最熟悉的起手式。
“砚冰,你记不记得,师父说过斩仙刀的刀魂,需要用斩仙者的血来养?”
我踏前一步,锁魔环的裂痕突然全部崩开,银环化作光点融入刀身“十年前我没杀你,是因为你跪在校场三天,求我给仙门留条活路。”
他的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我会在此刻提起往事。
斩仙刀的刀风已至眉梢,却在最后寸许转了方向,刀刃划破他的袖口,露出内侧的魔纹——果然,他早已与魔尊签订血契,用仙骨换了半条魔命。
“现在我后悔了。”
刀重重劈在他脚下,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浊气如潮水般涌出。
沈砚冰踉跄后退,玉珏从掌心跌落,我伸手接住时,终于明白他们的计划——用我的怜悯,用凡人的血,让斩仙刀染上魔气,从而让诛仙台的封印失效,放出被我封在那里的,魔尊的另一半魂魄。
远处传来鸡啼。
我望着逐渐泛白的天空,想起巷口的烧饼摊,想起虎娃攥着我衣角的小手,想起王捕头每次巡街前都会多买两个烧饼,说要带给城隍庙的老乞丐。
原来这十年,我以为自己躲在人间烟火里,却不知早被他们算准,终究要为这些羁绊,再次举起这把染血的刀。
沈砚冰突然狂笑,魔纹顺着脖子爬上面容“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
锁魔阵的阵眼,早就被应龙的血浸透了!”
他指向乱葬岗深处,那里浮出一座倒悬的祭坛,祭坛中央,正是我当年斩下的魔尊断角,角尖滴着的,是属于应龙的金色血液。
斩仙刀突然发出悲鸣。
我握刀的手在抖,终于想起十年前那场大战,应龙护着往生涧咽气时,曾用最后一口气对我说“小周,若有一日你发现仙门比魔更脏...”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沈砚冰斩下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