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缘对着沙盘演练阵法。
烛泪堆成红珊瑚，他鬓角霜色又重几分。
他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帐外北风呼啸如胡笳，我摸着袖中藏了许久的平安符——那日随军医救治伤兵时，垂死的小战士塞给我的，说上面染着他家乡桃花的香气。
王修缘的玄铁甲胄搁在矮几上，映着残烛泛出冷光。
我把染着桃花香气的护身符压在他的枕下。
老君送给我的锦囊轻了许多，如今只剩两粒仙丹在锦囊里叮当——半月前徐老将军肠穿肚烂时，我往他嘴里塞过一粒；胡人往饮马河投腐骨散那夜，我跪在冰面上掷入一粒，看着莹蓝光晕顺着冰裂纹漫成星河。
破晓时分，五百轻骑如离弦之箭刺入雪幕。
我紧攥缰绳跟在王修缘身侧，他玄色披风猎猎如战旗。
今天，他要出征。
北疆腹地的冰谷像是巨兽咽喉，当我们冲进谷底刹那，崖顶骤然亮起万千火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