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粥,典型的中式早餐。
要想买到需要走出三个街区。
他特意跑这一趟,想必是有话要说。
我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等他开口。
果然,阿什克斯用勺子慢慢搅动着碗里的粥,米粒在乳白色的汤里打着转。
“雪很优秀。”
他突然开口。
“学校里很多人都喜欢她,包括校长的儿子。”
我的筷子顿在半空。
他继续道:“事发时只有我们三个在场,他们都说人是我杀的,连我爸妈也这样说。
后来我才知道,校长开出了一个让我父母无法拒绝的价格。”
阿什克斯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弧度:“不过他们还算‘仁慈’,给我争取了个‘失手’的罪名。”
这时他抬起头,我终于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
那不是那天天台上那种毛骨悚然的微笑,而是一种更深刻、更破碎的东西。
“夏夏,可以不讨厌我吗?”
他这样问。
我盯着他半晌没说话,连包子都忘了吃。
原来那天他不是在炫耀罪行,而是在嘲讽命运。
嘲讽金钱可以买来正义,嘲讽亲生父母可以出卖儿子和嘲讽被迫背负杀害心爱之人却永远洗不清的罪名。
我点点头:“可以。”
除此之外,再无话说。
不过自那天清晨以后,我们的关系又好了起来。
即便他给的钱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住宿和餐食费,我也没有将他扫地出门。
有时候缘分这个东西很难说,明明自己都深陷泥沼,却还是忍不住向更落魄的人伸出手。
我时常为自己这该死的奉献精神感到恼火,但转个头又忘得一干二净。
阿什克斯总会在公寓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等我。
无论多晚,只要我回来,他一定在那儿。
有时低头抽着烟,有时用鞋子抠地板砖。
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坐着,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像。
偶尔遇到醉醺醺地小混混冲我吹口哨、说些下流话,他会直接起身,二话不说挥拳揍过去。
我们的关系日益亲密。
不出门的日子,我们会窝在沙发里看爱情喜剧,有时无聊了想找些刺激,就会挑个鬼片来看。
每次我都吓得直往他怀里钻,还要把整个头都蒙上毯子。
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像一堵厚实的墙,将那些魑魅魍魉都挡在外面。
这时他会轻轻掀开毯子,捧起我的脸,在额间落下一个吻——那么虔诚、那么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