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号的印记清晰可见。
“镇河银。”
铁錾突然出声,他指甲缝里嵌着青苔,正抠着石碑裂缝,“二十年前沉船时,官银箱上也烙着这种符。”
2青衫姑娘眼疾手快,按住我即将抽刀的手。
巫九娘的骨铃骤然停在半空,沈墨卿的目光穿过跪拜的人群,官靴朝着我们藏身的槐树步步逼近。
我摸到腰间的水囊,河水在皮囊里发烫,这是今早从上游打的,那里的漩涡至今还沉着去年祭祀的嫁妆箱。
“苏兄好眼力。”
沈墨卿的玉笏板压在我肩头,指尖散发着朱砂混着铁锈的味道,“但你看漏了祭坛东南角的镇水兽。”
我定睛一看,石兽嘴里含着我的铜铃,可这铜铃本该在铁錾的木箱里。
河面突然掀起腥风,我听见青衫姑娘银镯相撞的警示声。
掌心开始发烫,五步外的祭酒瓮微微晃动,水面倒影里沈墨卿的官帽竟变成了森白头骨。
“别动。”
青衫姑娘的蛊虫钻进我袖口,“你血管里有东西在游。”
铁錾突然暴起,船桨劈开香案的瞬间,我看见裂碑上的纹路正在渗血。
沈墨卿的官靴踩住铁錾的后颈,巫九娘扯开神像衣襟,里面嵌着密密麻麻的铜钱,每枚都刻着溺死者的生辰。
我握紧水囊,河水在血管里沸腾,祭坛四周的铜瓮同时发出嗡鸣。
沈墨卿的玉笏板贴上我眉心,冰凉刺骨。
“苏公子可知……”他官服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在蠕动着,“真正的河神最馋什么?”
青衫姑娘的银针突然全部立起,我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好似涨潮时的漩涡。
水面开始浮现出细小的漩涡,铁錾的独眼里迸出血泪,裂碑上的血痕正缓缓拼成我的名字。
沈墨卿的朱砂指甲掐进我腕脉时,祭坛突然剧烈摇晃。
不是地震,而是河里有东西在撞石碑。
巫九娘的神像裂开眼角,黑色液体顺着龙纹官服往下淌。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激得腰间铜铃疯狂震颤,河水在喉咙里像火一般灼烧。
五步外的铜瓮炸开,飞溅的水珠在空中凝成箭簇形状。
“苏辰!”
青衫姑娘的蛊虫扑向我瞳孔,“别看水里的倒影!”
但一切都晚了,我看见另一个自己从漩涡里浮出来,额间有和裂碑一模一样的血纹。
沈墨卿的狂笑混着浪涛声,巫九娘撕开神像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