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歌的虚影化作人形,指尖划过那片鳞甲,画面中的少年突然转头微笑,“剑冢从不是囚笼,是我们太久没看懂龙帝留下的真意——你看这十二鳞甲,分明是说万道皆可成剑,只要护住这颗赤子之心。”
太虚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十二片鳞甲重新组合成阴阳鱼纹,却在中心多出了一个小小的兽爪印记。
游逍望着石室尽头逐渐浮现的青铜棺椁,棺盖上雕刻着万兽环绕巨龙的图案,终于明白为何龙帝冕冠上的龙首始终低眸——所谓龙帝,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而是与万千生灵共舞的守护者。
“走吧,新的剑主。”叶挽歌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眼中泛起笑意,“龙帝陵寝的传承,或许从不是让你统御万剑,而是让你学会倾听万剑之外的声音……比如,那头正在棺椁里打哈欠的老龙?”
游逍一怔,只见青铜棺椁突然发出“咔嗒”轻响,一道金光从棺盖缝隙中溢出,伴随着震耳欲聋却又带着几分慵懒的龙吟:“小辈,让老子等了三百年,你要是再不来,老子的龙鳞都要被剑锈粘住了!”
青铜棺椁的铜锈在龙吟中如积雪消融,鎏金巨龙的虚影从棺盖缝隙中蒸腾而起,龙首低垂时双瞳如两簇跳动的赤焰,将游逍眉间道纹映得透亮。
叶挽歌的鲛龙虚影立刻俯首蜷身,在石室地面投下细碎的鳞光,而游逍手中的太虚剑突然剑柄朝下,剑尖触地发出清越颤音,十二片鳞甲竟在剑身上排列成游动的龙形。
“三百年了,终于等来个能让冕冠纹路发亮的小家伙。”
老龙的声音像山涧中滚动的沉木,尾音里还带着棺椁内积年的回音,龙爪随意一挥,青铜棺盖便“轰”地砸在石壁上,震落的星尘般光点在游逍脚边聚成小小的剑形龙卷风,
“别用这种见鬼的眼神盯着老子,老子不是龙帝,只是替那家伙看了三百年坟的守墓人。”
游逍这才看清,棺中盘着的并非完整龙身,而是半截布满剑痕的龙尾,金色鳞甲间嵌着数把断剑,剑刃上的符文还在隐隐发烫。老龙察觉到他的目光,龙尾突然甩动,断剑们便化作流光没入太虚剑,剑鞘上的兽爪印记顿时亮如白昼:“当年龙帝羽化前斩下自己的尾椎镇在此处,老子就是这截尾巴里的残魂。看见那些断剑了?都是历代剑主走偏了道心,被龙帝收来给尾巴当鳞甲的。”
叶挽歌忽然想起什么,虚影指尖掐诀朝老龙施礼:“敢问前辈,方才金简所书‘万道游龙’,可是指剑心需容万道?”老龙打了个响鼻,龙息扫过壁画时,原本静止的万兽虚影突然活了过来,一只斑斓鹿踏云而来,鹿角间竟缠着数道剑气:“小丫头倒聪明。剑冢的规矩早该破了——你们看那十二鳞甲,练丹的、驯兽的、铸器的,哪个不是剑心?当年那被废的小子,现在驯的虎豹能口吐剑芒,比那些只会驭剑斩人的蠢货强百倍!”
游逍忽然注意到,老龙尾椎处的断剑中,有一把剑柄刻着驯兽苑的徽记,正是方才鳞甲中映出的少年所佩。他伸手触碰剑柄,脑海中突然闪过少年在驯兽苑与虎豹共舞的画面,每一道剑气都裹挟着草木清香,而非冷冽杀意。老龙见状忽然低笑,龙首骤然逼近,赤瞳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小家伙,你的道纹能引动冕冠,可不是让你当什么剑主皇帝。看见外头那些争着抢着进禁地的蠢货了吗?他们以为得了龙帝传承就能统御万剑,却不知龙帝当年连自己的尾巴都斩了,为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