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午时三刻前,带着你的‘慈母’滚出山门。”
她转身欲走,忽听身后“扑通”一声。
张氏竟直挺挺跪在青石板上,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绢布,高举过头顶:“娘有证据!
这血书是你外祖母临终前写的,上面清清楚楚记着你左肩有朱砂痣,右脚底三道横纹!”
山风骤然一静。
悠婷背脊僵住。
她沐浴时曾对铜镜瞧过,左肩确有一点朱砂色,像瓣落错的梅——可这事连裴忠都不知晓。
裴忠酒壶“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拾血书时,指尖在“金宝二年腊月初七弃女于西市”那行字上顿了顿,突然笑了:“巧了,那年长安大雪,西市冻死的婴孩没有二十也有十八。
夫人怎么证明……裴大人!”
道观外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
一队金吾卫疾驰而至,为首者滚鞍下跪:“陛下口谕,请静安公主即刻入宫!”
“静安……公主?”
张氏眼珠几乎瞪出眼眶。
熏香缭绕的殿内,天宗正与太子对弈。
见悠婷进来,老皇帝拈着黑子的手悬在半空,半晌叹道:“像,太像了……”太子百里稷轻笑:“儿臣早说过,悠婷这双凤眼,与惠妃娘娘画像上一模一样。”
悠婷握剑的指节发白。
七日前这太子还称她“百里道长”,如今倒亲热得像对胞妹。
“婷儿。”
天宗突然咳嗽起来,“你生母惠妃去得早,朕竟不知她还留了血脉在民间……陛下。”
悠婷径直跪下,“臣自幼长于道观,生母不过是乡野村妇。”
“胡说!”
殿门猛地被推开。
张氏不知如何混进宫来,扑在地上连连叩头:“民妇有惠妃娘娘手书为证!
当年娘娘自知命不久矣,将公主托付给民妇,谁知途中遭人截杀……”太子突然打断:“哦?
那为何二十年后才来相认?”
张氏眼泪说来就来:“民妇被流寇刺伤,昏迷十年才醒啊!”
说着扯开衣领,露出胸前的疤。
悠婷冷眼瞧着。
那疤痕边缘整齐,分明是匕首所划。
当夜宫中设宴。
悠婷被迫换上繁复的宫装,金步摇压得脖颈生疼。
席间百里稷频频举杯:“阿姐,弟弟敬你!”
酒液却三次“不小心”泼在她裙摆上。
第三次时,悠婷突然擒住他手腕。
“咔嚓!”
百里稷腕骨脱臼的脆响混在乐声中,只有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