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脚里藏着女人的路。”
4 褶皱里的审视经理夫人的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急促的点,她捏着条烟灰蓝的的确良女裤,裤脚外翻着朵歪扭的玉兰花——花瓣像被揉皱的糖纸,花蕊线迹稀稀拉拉,露出底下泛白的布料。
林晚秋蹲下身接裤子时,闻到对方身上飘来的雪花膏味,混着布料上淡淡的樟脑丸气息。
“百货公司说你改裤子改得巧,”经理夫人的羊毛开衫袖口磨得发亮,腕上的上海牌手表在灯光下晃了晃,“你瞧瞧这花,歪得跟喝醉了似的,能拆了重绣吗?”
她指尖划过歪斜的花瓣,布料被勾出根线头。
林晚秋没急着接话,先摸了摸裤脚边缘——针脚密度不够,用的还是腈纶线,洗过两次就发毛。
再看裤型,臀围处收得太急,布料在大腿根堆出三道褶子。
“夫人,这花绣歪是因为没打版,”她从裤腰里掏出自己做的硬纸板模板,“您看,玉兰花五片花瓣该像这样呈45度角张开,像不像展翅的蝴蝶?”
5 拆与绣的哲学拆旧线用了整整半小时。
林晚秋戴着老花镜,针尖挑开每处错线时都屏住呼吸——腈纶线遇水会收缩,稍用力就断,得用温水泡软了再拆。
经理夫人坐在折叠椅上打毛衣,时不时抬眼:“你这拆法比医院护士拆线还慢。”
“慢工出细活嘛。”
林晚秋笑着应,手里的动作没停。
拆完的裤脚边缘留着浅蓝的线印,像朵褪色的残花。
她从帆布包里取出新选的天青色素缎,比原布料软三分,却挺括得能立住褶子:“夫人,咱把裤脚改窄两公分,再绣层立体花瓣,底下衬片薄纱,走路时花瓣会跟着晃。”
经理夫人的毛线针停在半空:“薄纱?
百货公司可没卖过这种。”
“我从苏州捎的,”林晚秋翻开样本册,里面夹着不同阶段的玉兰花绣样——有单层平绣的、双层叠绣的,还有用金银线勾边的,“您看这朵,用三种蓝线叠绣,第一层打底,第二层勾轮廓,第三层在花瓣尖挑点白,远远看像沾着露水。”
6 缝纫机上的重构真正的挑战在裤脚弧度。
林晚秋在缝纫机上装了自制的“弧度导向器”——块磨得发亮的竹片,能让针脚顺着裤脚的弧线走。
第一朵试绣的花瓣出来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