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气。
“病人大出血！
血压60/40，心率140！”
器械护士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那些闪烁的绿光在陈艺苍白的皮肤上投下诡谲的阴影。
她的睫毛结着冷汗，在无影灯下折射出细碎的虹，像濒死的蝶翼。
“顾医生！
怎么办？！”
助产护士慌了神。
“加压输血器开到最大！”
无影灯下，顾娟手套上的血迹正在氧化成暗褐色，而陈艺身下的无菌单又晕开一抹新鲜的红色溪流。
“大人我来，你们救孩子！”
顾娟的止血钳夹住崩裂的血管，金属尖端溅起血珠，在无影灯下划出猩红的抛物线。
她的手指已经摸不到陈艺桡动脉的搏动，只触到皮肤下潮湿的寒意，像摸着浸在冰水里的丝绸。
“顾医生，还有最后两袋O型血！”
输血器的滴壶，每滴落十五滴就是一毫升，陈艺子宫每分钟流失的却是三十毫升。
“准备自体血回输！”
顾娟突然扯掉被血浸透的手术巾，飞溅的血点落在他护目镜上。
当吸引器开始回收腹腔积血时，她听见血液与塑料管道摩擦发出的黏腻声响，像某种深海生物在蠕动。
陈艺的瞳孔开始扩散，监护仪的波形快要拉成直线。
麻醉医生突然跨上手术台，整个人压在陈艺胸口。
这个违反教科书规范的动作让她的肋骨发出脆响，却也把血压顶回了70。
“快！
肾上腺素静推！”
嘶吼声中，顾娟的止血钳在子宫动脉上打了个外科结，染血的丝线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新生儿的小床就在墙角，皱缩的小手突然弹动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半秒，直到心电监护仪重新响起规律的滴答声。
最终手术室灯灭，传出婴儿啼哭声......“哇！”
当我听到新生儿啼哭穿透过隔音门，我的心猛地揪紧。
窗外，乌云退散，第一缕晨光正刺破云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