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目瞪口呆的士卒们挥挥手：“把库里的盐罐全搬出来，沿着垛口摆成乾三连、坤六断的阵势。”
城头瞬间热闹起来，士卒们抱着半人高的陶罐跑成八卦步，盐罐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倒像是在演奏一曲《咸池乐》。
姜尚拄着竹杖登上望楼，海风掀起他的白发，露出鬓角新添的几道盐渍 —— 自迁都营丘以来，他的胡子里常沾着细碎的盐晶，倒比当年渭水边的钓竿更像件法器。
雾气最浓时，莱夷的前锋已摸到护城河边。
为首的酋长突然勒住马，只见城头影影绰绰立着个白发老者，袍角被风扯得猎猎作响，脚下摆满泛着青光的陶罐，竟与传说中昆仑山的镇山之宝有几分相似。
更诡异的是，海雾撞上盐罐阵后突然凝成细雪，在晨光里折射出七彩光晕，恍若仙人降世。
“当年在玉虚宫扫了三十年雪，最擅长的就是让敌人滑倒。”
姜尚摸着胡须喃喃自语，指尖在竹杖上敲出《无射律》的节奏。
城下的莱夷人突然发现地面结了层薄冰，马蹄打滑，兵器上也挂满盐霜，举在半空的铜刀竟被海风刮得 “当啷” 落地。
酋长正要退兵，忽见老者抬手掷出个盐罐，摔在河滩上溅起大片白浪 —— 浪头退去后，沙滩上竟现出 “齐” 字卦象，每一笔都由盐晶组成，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莱夷人溃退时，姜尚正蹲在地上收集摔碎的盐罐残片。
周公旦派来的信使气喘吁吁爬上城头，看见这位齐国君主正把盐渣搓成小药丸：“太师，天子问营丘防务……告诉成王，” 姜尚头也不抬，“用海盐腌渍的鹿皮甲，比纣王的犀牛皮盾耐潮三倍。”
他忽然举起半片刻着星图的陶片，“顺便把这个带给太史寮，就说莱夷人的潮汐历算错了三个时辰，该跟咱们的渔民学学观星辨潮了。”
是夜，姜尚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听着潮声数算齐国的盐场。
月光照在他新制的青铜鱼钩上 —— 那是用牧野之战缴获的商军戈矛熔铸的，钩柄上刻满煮盐工序。
远处传来渔民的歌声，正是他编的《网罟歌》，调子混着海浪声，倒比当年武吉的破锣嗓子顺耳多了。
“当年在朝歌当屠夫时，” 他对着鱼钩轻笑，“哪想过卖肉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