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有些风景只适合路过”。
照片里,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大方得体,哪还有之前在急诊楼狂奔时的狼狈?
“听琪琪说她今晚在游轮废墟旁边办告别派对,”周延递来湿纸巾,望着霍粤指腹被碎玻璃划出的血痕,“你说她为什么不邀请你?
霍粤,你这已经不是心甘情愿了,是自我凌迟。”
吧台上的烛火晃了晃,霍粤忽然想起那年台风天,她怀里的蛋糕其实早被雨水闷软,却仍笑着说“顺路”——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擅长用甜蜜的谎言,包裹最真实的疏离。
威士忌顺着杯壁漫出,在吧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霍粤终于明白,洛锦的若即若离不是试探,而是本能——她害怕在爱里暴露破绽,所以永远留着退路,把真心裹在糖衣里,却不让任何人尝到底层的苦涩。
而他的等待,不过是她验证“爱情终将褪色”的实验品。
……手机在震动。
是洛锦发来的定位,附言“老地方见”。
霍粤盯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蓝点,突然觉得指尖发麻。
这三年来,他数不清多少次在凌晨三点接到这样的消息,摩托车的里程表记得每段去接她的路,却记不得她是否曾在某个酒醒的清晨,认真看过他眼底的血丝。
“我去趟洗手间。”
他扯了扯皱巴巴的领带,镜中人影眼底映着酒吧的烛火,像具被抽干了热忱的躯壳,却在转身时,对着舷窗里的倒影,悄悄揉了揉发红的眼角。
暴雨在午夜炸开时,霍粤的摩托车停在她爱去的清吧门前。
看着他疾驰而来的模样,洛锦想起一年前车载广播在午夜时分切到庾澄庆的《春泥》时,她正把额头抵在计程车窗上。
路灯的光斑掠过她眼下的泪痣,掌心的手机屏幕还停在半小时前的对话框——霍粤发来的“等我”。
她有些不知所措,正想打开车窗透透气。
兀地,《春泥》副歌唱到“漫天纷飞的话语”时,引擎声却从右侧车道轰鸣而来。
哑光黑的摩托车刺破雨幕,骑手的黑色头盔在车灯下泛着金属光泽,皮衣肩部的反光条划出一道银线——是霍粤的川崎,车牌尾号恰好是她的生日。
雨珠顺着头盔面罩往下淌,霍粤侧头,目光隔着头盔她相撞。
他的摩托车稳稳切到并行位置,车轮溅起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