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年轻人摇头,解开青布包裹。
里面是盏冰裂纹瓷灯,灯壁内封着条小蛇般的青影,正随着火光游动。
“师父说,这是裴家龙脉最后一缕残魂。
若您想彻底斩断因果……”他指向后院窑炉,“就用往生火炼了它。”
炉中瓷偶突然发出“咔”的轻响,那道裂痕已蔓延到心口。
子时三刻,我将瓷灯投入窑炉。
烈焰腾空的刹那,整个院子刮起阴风。
灯壁炸裂,青影嘶吼着膨胀成蛟龙形状,却被炉中瓷偶一把攥住七寸那瓷偶不知何时已立在火中,通体赤红如血。
“阿夏……”恍惚间,我听见姐姐的呼唤。
火光中的瓷偶,渐渐变成她的模样,而那条挣扎的龙魂,正一点点被她吸入体内。
年轻人突然跪地叩首:“恭送师祖!”
我这才惊觉,他眉间朱砂痣竟与瓷偶额上的曼珠沙华一模一样。
黎明时分,窑火渐熄。
炉门开启时,瓷偶已化作一堆灰白碎片,唯有心口处留着枚完整的银丁香耳坠。
年轻人珍重地将它收入怀中,朝我深深一揖:“师父说,因果已了。
这铺子檐下的灯笼,以后可以点红了。”
我望向窗外,晨光中,那些素白灯笼正一盏接一盏地染上血色,像极了当年裴家祠堂的招魂灯。
不同的是,灯下再无冤魂哀泣,唯有春风拂过檐铃,叮咚如碎瓷清响。
番外·画魂我是在一个雨天遇见那个画师的。
他撑着一把青竹伞,站在我的瓷器铺前,盯着檐下那盏染血的白灯笼看了许久。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的衣袍素净,袖口却绣着暗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姑娘的灯笼,画得极好。”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抬眼看他,手中的笔尖悬在半空,朱砂墨滴落在瓷胚上,晕开一片血色。
“只是寻常的灯笼,客人谬赞了。”
我淡淡道。
他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轻轻放在柜台上。
“不知姑娘可否替我烧一盏灯?
照亡魂的那种。”
画轴展开的刹那,我的指尖微微一颤。
画上是个女子,眉目如画,唇角含笑,耳垂上一粒红痣鲜艳如血。
画师自称姓沈,从北边来。
他说,这幅画是受人所托,要烧成骨瓷灯,送去往生河边供奉。
我本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