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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度杂谈小说结局

茶馆朝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迷迷糊糊爬进自己那小窝,酒劲上头,困意跟潮水似的一波波袭来,眼皮沉得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睁不开了。就凭着最后那点儿清明劲儿,我在手机上设了个明早6点的闹铃,心里念叨着:火车可不等人呐,千万别误事儿。这一夜,我睡得那叫一个不踏实,做了个莫名其妙、荒诞离奇的梦。梦里,那书店老板跟个幽灵似的,穿着一身奇奇怪怪的衣服,飘飘悠悠地在我身后晃悠,我怎么甩都甩不掉。好不容易我登上了回家的火车,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惊魂未定,还喘着粗气呢,旁边突然有人冒出来一句:“小伙子,看书吗?”我定睛一瞧,妈呀,又是那个老板!吓得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冷汗都湿透了后背。这时候,外面的太阳跟个大火球似的,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满满当当都是光。我租这屋...

主角:苏阳张涛   更新:2025-04-11 15: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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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阳张涛的其他类型小说《虚度杂谈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茶馆朝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迷迷糊糊爬进自己那小窝,酒劲上头,困意跟潮水似的一波波袭来,眼皮沉得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睁不开了。就凭着最后那点儿清明劲儿,我在手机上设了个明早6点的闹铃,心里念叨着:火车可不等人呐,千万别误事儿。这一夜,我睡得那叫一个不踏实,做了个莫名其妙、荒诞离奇的梦。梦里,那书店老板跟个幽灵似的,穿着一身奇奇怪怪的衣服,飘飘悠悠地在我身后晃悠,我怎么甩都甩不掉。好不容易我登上了回家的火车,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惊魂未定,还喘着粗气呢,旁边突然有人冒出来一句:“小伙子,看书吗?”我定睛一瞧,妈呀,又是那个老板!吓得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冷汗都湿透了后背。这时候,外面的太阳跟个大火球似的,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满满当当都是光。我租这屋...

《虚度杂谈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我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迷迷糊糊爬进自己那小窝,酒劲上头,困意跟潮水似的一波波袭来,眼皮沉得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睁不开了。就凭着最后那点儿清明劲儿,我在手机上设了个明早6点的闹铃,心里念叨着:火车可不等人呐,千万别误事儿。
这一夜,我睡得那叫一个不踏实,做了个莫名其妙、荒诞离奇的梦。梦里,那书店老板跟个幽灵似的,穿着一身奇奇怪怪的衣服,飘飘悠悠地在我身后晃悠,我怎么甩都甩不掉。好不容易我登上了回家的火车,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惊魂未定,还喘着粗气呢,旁边突然有人冒出来一句:“小伙子,看书吗?”我定睛一瞧,妈呀,又是那个老板!吓得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冷汗都湿透了后背。
这时候,外面的太阳跟个大火球似的,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满满当当都是光。我租这屋子,就图个便宜,啥都简陋得很,连窗帘都没有,活脱脱一个吊丝标配。我睡眼惺忪地瞅了瞅手机,这一眼可不得了,“妈的,都7点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闹钟咋没响啊?坏了,火车7点半就开,我跟屁股着火似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抓起行李,玩命似的往外冲。等我气喘吁吁跑到小区门口,打车又折腾了10分钟,等好不容易赶到火车站,黄花菜都凉了,火车早就没影了,只剩那车站显示屏上“停止检票”四个红字,一闪一闪地,跟嘲笑我似的。
“尼玛!”我气得暴跳如雷,把行李狠狠摔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几个红字,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满心窝火,掏出手机给苏阳打电话,这小子一开口就是:“到家了,那么快,不是说晚上才到吗?”
“到你妹!”我没好气地吼道,“我起晚了,到车站的时候车已经开了。”
苏阳在那头“哦”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那你不会改签啊?”
“尼玛,真奇了怪了,明天后天的票竟然都没有了!”我忿忿不平地嚷嚷着。
咱这地儿,往北去的火车本来人就少,又不是春运,这两天之内的票居然都卖光了,简直邪门儿透顶。
苏阳还是那副慢吞吞的调调:“那你的房子我不帮你退了啊,你自己搞定吧。”
我不耐烦地说:“那行吧,就这么说吧,我先回去补个觉。”
苏阳应了声“好”,可没过一秒,又冒出来一句:“既然你不走了,那晚上......”
我还以为他要招呼哥几个再聚聚,急忙打断他:“不用了,我晚上想休息休息。”
谁知道苏阳慢悠悠地来了句:“你想多了,既然你暂时走不了,那晚上你把昨天的散伙饭钱给我呗。”
“给你妹!”我气得挂断电话,心里直骂娘。
一整天,我都没啥精神,又窝在屋里睡了一天。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寻思着去火车站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人退票,或者铁路部门临时放了一批最近的火车票。正走着呢,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张涛打来的,看来我这事儿在兄弟们中间都传开了。
“啥事?”我扯着嗓子问,虽说离开家乡好些年了,我这北侉子口音还是浓得化不开。
张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跟火烧屁股似的:“哥们,我刚才瞅了一眼人事局的网站,你考试入围了!”
“尼玛,你骗我有意思吗?”我差点脱口而出脏话,压根儿不信。
“我骗你干嘛,我也以为自己眼花了呢!结果查了好几遍,你第三名入围的。”
“不会系统出错了吧?”我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谁知道呢?”张涛接着他的惊讶,“不管怎么样,你好好准备下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站在那儿,像根木头桩子似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懵了,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后来我才听说,市人事局这次事业招考,效率高得吓人。出了成绩之后,立马就安排面试,据说市里某领导为了彰显公平公正,大手一挥,决定这次考试从笔试到面试只给一个礼拜的时间,让那些想走后门、拉关系的人根本来不及动手脚。
我呢,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毕竟自己只是第三名,前面还有俩“大山”挡着呢,名额就一个,就算前面倒了一个,后面还有一个候补,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呀。我甚至一度想放弃面试,可家里人一听这消息,跟打了鸡血似的,觉得祖坟上冒青烟了,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准备。得,我回家的计划又泡汤了。
面试那天,我还是老样子,裸考惯了,面试也裸面。进去之后,一通胡诌,把自己知道的那点东西翻来覆去地说,也不管对不对题。
面试后的第三天,成绩出来了。我一看,哟呵,还发挥得不错,从第三名昂首挺胸地变成了第二名。不过这又有啥用呢?最终的结果还是没啥改变。
看到这个成绩的时候,我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不过俗话说得好,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本来就没咋准备,所以也不是特别难过。只是这没考上的消息,我可不敢跟家里人说,他们打电话来问,我就敷衍着说成绩还没出来。
又这么浑浑噩噩地待了一个星期,我彻底死心了,寻思着还是先回老家再说。
这不,我又拖着行李往火车站赶,半路上,手机响了,我一接,是人事局打来的,电话那头说让我周六去体检。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袋“嗡”的一声,彻底晕菜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不是第二名吗?这他妈不是逗我玩儿呢!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骗子打来骗钱的,为了核实真假,我专门跑到一个网吧,仔仔细细查了市人事局的电话,确认无误之后,我才相信,我这是踩了狗屎运了,至于怎么踩到的,我自己都稀里糊涂。
我这人吧,学习虽然不咋地,可身体倍儿棒,大学四年基本没生过病,所以对体检,我信心满满。果不其然,老天爷还算照顾我,我顺顺利利通过了体检环节。
就这么着,离我那告别宴过去一个月,我像做梦似的,奇迹般地到市里的某职业学校上班了,正式成了一名人民教师。这过程,真的让我不知所措,就跟星爷在《唐伯虎点秋香》里那句台词似的:“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搞得我都想尿尿了”。
不过话说回来,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有的人,一路走来,故事精彩纷呈,可到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而像我这样的,过程平淡无奇,跟坐了几次大起大落的过山车似的,结果却出乎意料,还正好是我心心念念想要的。
后来进了单位,我才知道,我这个岗位第一名的小伙子,为了省几个打车钱,面试的时候坐公交车去,结果路上堵车,迟到了,连考场门都没进去;第二名那位,也是个小伙子,女朋友在外地,面试过了之后,女朋友要死要活地让他过去,他为了哄女朋友,二话不说就放弃了。
知道这些事儿之后,我心里那叫一个感慨,暗地里把能感谢的都感谢了一遍,感谢我张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保佑,感谢公交集团关键时刻“掉链子”,感谢伟大的爱情让人冲昏头脑,最后还感谢那位兄弟的女朋友“鼎力相助”。
当然,生活还得继续,我和这个南方城市的缘分,这会儿看起来又有了新的开始。
可是那时的我并没想到,我当时的所有情况,恰恰应验了某个人曾经对我说的话,虽然我几乎已经忘了那件事了。

方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没什么,只是我的一本集子,里面记载了我当年的一些事儿,算是我过往岁月的一种回忆吧。”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没说出什么来。
方永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抢先说道,这本集子现在还不能给我看,得等我哪天真正相信了他的故事,他才会拿出来。不过,他又补充道,要是我想了解过去的事儿,只要他知晓,来问他便是,他绝不藏私。
回到宿舍后,我彻夜未眠,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方永讲的故事。不得不说,他的故事虽没什么惊世骇俗的灵异怪事,也不见什么妖魔鬼怪作祟,但其中某些情节,却让我心生向往。
试想,若一个人真能活上近千年,那他身上承载的不同时代的文化与历史积淀,该是多么丰厚的一笔财富啊!这念头刚一闪过,我就忍不住自嘲:呵呵,一不小心,又掉到钱眼里去了。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毕业之后的第一个寒假就来临了。
真难想象,短短几个月前,我还是个身无长物的穷吊丝,如今竟也能“衣锦还乡”了。虽说经济上没啥大的起色,但好歹有了个教师的头衔,这下终于能安心回家,过个好年了。
学校里的学生大多考完试了,三三两两拖着行李踏上归途。还有些小情侣,因即将分别,躲在校园的阴暗角落里,紧紧相拥,难舍难分,压根没注意到我这个老师已在旁边的路上来回溜达了好几趟。
我一边饶有兴致地瞧着,一边故作深沉地摇头,感叹这世风日下。
没几天,偌大的校园就变得空荡荡的,到了晚上,寝室楼里亮灯的房间寥寥无几,只有老师住的这栋楼还稀稀拉拉有几盏灯亮着。见此情形,我也决定早点回老家,多陪陪父母。
临行前的两个晚上,我接连做了两个不祥的梦。头一晚,我梦见自己牙齿脱落;第二晚,又梦见右手小拇指的指甲齐根断掉。第一晚的梦,我没太在意,可连着第二晚做类似的梦,我心里就犯嘀咕了。
我虽说不是个迷信的人,但这情况实在让我有些担忧。突然,我想起了方永,这老兄要是真活了一千年,对解梦这类事儿,肯定有些心得吧?
这么一想,我当即决定去他的书店问问。我把梦中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方永后,他明显吃了一惊。
“你梦见掉的是哪颗牙,断的是哪只手的小指甲?”
“好像是里面的大牙吧,断的是右手的小指甲。”我如实回答,瞧方永这反应,他像是知道些门道。
“永哥,你对这个也有研究?”我好奇地问道。
方永笑了笑,说:“我活了这么久,闲暇时总会读些书,这方面的书也涉猎过一些。你知道,以前的人对这些深信不疑,可惜我懂得也不多,对这类事儿,我自己也半信半疑。不过你这情况,按老说法,怕是会应到家人身上,恐怕近期你的亲人会有些麻烦。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是我多想了,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管它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要是有事,我再回来找这活了千年的“老古董”问问该咋办。
之后,我给张涛、胡彤、苏阳他们挨个打了电话,告知他们我回老家过年去了。他们几个不在学校工作,没这么长的假期,电话里满是羡慕嫉妒恨的语气。
我心里暗喜,还有那么点儿小得意。
我们约好年后再聚,然后我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晚上启程。
白天,我跑了几家店铺,给家里亲人精心挑选了礼物。毕竟工作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两手空空回家。
大包小包买了一堆,晚上,我独自一人拎着这些行李,火急火燎地往火车站赶。
到了火车站,我傻眼了,这哪是十几万人的小城市啊?!火车站里人山人海,队伍都排到广场外的马路上去了,黑压压的一片。我还带着这么多东西,这可咋整?
好在我这人吧,虽说没啥大本事,动歪脑筋的能耐还是有的。我绕着车站转了半天,终于从车站斜对面的一个小门提前混进了站。本以为万事大吉了,可没想到,上车时才发现,这只是过了一道坎,还有更大的“坑”等着我。
我买的是绿皮车的车票,车到站时,只见一个个乘务员满脸不耐烦,跳下车就凶巴巴地喊:“不要挤!”接着推开门口的人群,站到一边,大手一挥:“上吧!”
刹那间,所有人都跟疯了似的,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拼命地往上挤,完全不顾形象与风度,原本有序的人群瞬间乱作一团,整个车站如同烧开的沸水一样,咕嘟咕嘟地涌动起来,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急切的气息,连同那些被撞飞的行李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呼喊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景象。
我站在后面,瞅了瞅身边的行李,又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板,心里一盘算,就知道凭我这小身板,在这汹涌人潮里,根本没希望挤上去,得另寻出路。
我拎着行李,挨个车门跑,终于让我瞅见一节卧铺车厢的门开着,门口还没人把守。真是天助我也!我瞅准时机,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上去后,就看见两个乘务员正在过道里抽烟。
我满脸堆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善良、无辜又“妩媚”,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不谙世事,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透着一种别扭的娇羞,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试图营造出一种楚楚动人的氛围,但是又要拼命把握住尺度,不能让自己的表演恶心到了那二位。
嘿,还别说,这俩哥们挺友好,啥也没说,继续抽他们的烟。
这时,火车鸣响了即将启动的汽笛,我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等俩乘务员把车门关上,朝我走来时,我赶忙掏出烟,一人递了一支。
俩哥们接过烟,直截了当地说:“行,啥也别说了,补票吧?”
“补什么票?我有票啊!”我一头雾水。

没过一会儿,锅里的水就“咕噜咕噜”冒起了热气。领头的那个人从随身布囊里掏出一些细碎的粉末状东西,撒进锅里,嘴里还念念有词。接着,他把我抱进了热水中。
刹那间,我感觉全身像被无数蚂蚁啃咬,起初还只是表皮刺痛,转瞬之间,这股剧痛便如汹涌潮水,由表及里,直钻骨髓,疼得我浑身像被刀割一般。
紧接着,他们三人又拿出三面模样鬼魅的面具戴上,围着大锅手舞足蹈起来。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让我惊恐万分,瞬间就昏了过去。
就在我即将昏厥的恍惚之际,领头人伸手扶住了我,我似乎听到他轻声说道:“我今日救你,对你而言不知是福是祸,但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条小命就这么没了,只愿你日后莫要怪我才好。”
等我悠悠转醒,只觉浑身剧痛依旧,周身还缠满了纱布,但我意识却是十分清醒的,可剧烈的疼痛让我口不能言,唯有在目光里寻找父亲,直到我看到了他,我的心才能稍稍平静下来。
父亲见我醒来,对那三人连连道谢,忙不迭地掏出随身财物递过去。领头人却没有接,反而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开口说道:“你我今日相逢,也算有缘,我救你这孩子,是看在你爱子心切,并非贪图金银财宝。再说了,今日救他,对他而言也未必是好事。”
父亲一听这百越人竟会说汉话,又惊又喜,再三表示要好好酬谢。
那人摆了摆手,说道:“你若真想感谢,就每十年来此地祭拜我百越祖先一次,待祭拜满三次,你我这段恩情便一笔勾销。”
父亲连忙点头答应,保证一定按期前来祭拜,还热情邀请三人到金溪家中做客。
那三人哪肯应允,简单叮嘱几句后,便催促我们速速离去。
临别的时候,说汉话的领头人摸了摸我的头,掏出一颗药丸让我服下,又摇了摇头,对我说道:“痴儿,望你日后莫要怪我。”
那时的我,并不明白这话里的深意,可即便明白了又能怎样?这世间,又有谁不想活下去呢?
几天后,父亲带着我回到家中。母亲见我活着归来,喜极而泣,泪水夺眶而出。
回到家后,我便开始昏睡,发起高烧,全身皮肤慢慢变硬,后来又一点点褪去那层硬皮。大概半年之后,硬皮褪尽,这场磨难才算彻底过去。
然而,谁能料到,这仅仅只是个开端,往后千百年的痛苦,才刚刚拉开帷幕。
又过了小半年,我满五岁了。
这天,刘阿婆依旧带着我在私塾外玩耍。天气有些炎热,私塾里的先生一边慢悠悠地摇着纸扇,一边抑扬顿挫地吟诵孟郊那首大名鼎鼎的《游子吟》。
当先生念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时,我听得入了迷,心中满是对父亲的敬爱之情。那一刻,父母亲平日里的辛劳与疼爱,与孟郊诗中的意境相互交融,让我突然有了开口说话的冲动。
我紧紧拉住刘阿婆的手,话到嘴边,不吐不快,终于鼓起勇气,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朝暮逾山高,百日涉水深。金镂不移志,儿知报亲恩。”
刘阿婆第一次听到我这小主人开口说话,虽说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能说话了!
她兴奋得转身朝家里大喊:“老爷、老爷,小少爷开口说话了!”
可一转身,她就瞧见父亲眼中含泪,已然站在旁边,似乎还在回味我刚才说的诗句。
我也看见了父亲,轻声唤道:“父亲大人,你在这儿呢?”
“我在这儿呢,我刚出来,你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这傻孩子,为何今日才开口说话?为了你这几句话,为父已等了四年了。”父亲的声音略带哽咽。
母亲在屋里也听到了刘阿婆的呼喊,心急火燎地奔了出来,边跑边喊:“我永儿在哪儿?我永儿开口说话了吗?”
父亲应道:“在这儿呢,你儿一开口就吟了四句诗,你来听听:朝暮逾山高,百日涉水深。金镂不移志,年知报亲恩。儿知报亲恩啊,呵呵,呵呵!”
母亲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为了我这四句话,家里大摆筵席,宴请邻里。席间,私塾秀才拿着我那四句话,反复吟诵,每念一遍,众人便夸赞一回。
其实,众人里大多并不知晓这诗句的含义,只因见秀才先生赞不绝口,又有好酒好菜,便也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唯有父母,是打心眼里高兴,笑得合不拢嘴,当场就决定送我去秀才先生的私塾读书。
那天晚上,方永的故事就讲到这儿。
我当时满心疑惑,总觉得这故事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听过。毕竟,我之前就对方永所言之事心存疑虑,不太相信。
我曾读过一些有关精神疾病的书籍,上面提到,患有幻想症的人,总会把脑海中的幻想当作真实生活,整日沉浸其中。
当时我就认定,方永肯定是这种情况。虽说他身上有些事儿让我无法解释,但他讲述的这一切,实在太过离奇,倘若我信了,说不定自己也得疯了。
然而,在那种情境下,我实在不敢也不能当面质疑他。
记得那天晚上,我问他:“你为什么会去那个墓地里?还有,你从墓地里到底挖出了什么东西?”他的回答,简直让我抓狂。他竟然说,那个地方本就是他自己的墓地,自己挖自己的墓,应该不犯法吧!
他还说,上次从那儿出来时,有些东西没带出来,这次去就是为了找那些东西,结果正好被我撞见,这也是命中注定。
听完这个回答,我真是无奈至极,心想:这方永的妄想症和被迫害妄想症该有多严重啊!这种答案都能想出来。
但我还是不死心,追问道:“永哥,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你大半夜一个人挖那么久?”

我心里笑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的还真的租你那些书,但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好客气起来,说:“没事,永哥,我就是想问你,周末有没有时间,咱俩一起出去转转,踏踏青!”
“哦?咱们两个大男人出去踏青?”方永好像还有些不太乐意。
我在心里又骂了起来,他娘的,我都没嫌弃你个千年老妖怪,我一个清纯小鲜肉冒着风险邀请你出去,你还不情不愿的。
我又说:“如果你有事,那就不去了呗,没事,永哥。”
方永说:“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出去转转也好,那行吧,周六早晨咱们就出发。”
我听到他答应了也挺高兴,因为我确实很想出去玩玩,最近遇到的事情挺多,也该出去转转散散心了,不过他后面说的话,却让我差点惊的下巴掉下来砸了脚面。
方永说:“周六你多带点东西,我开车去接你,咱们去个远点的地方!”
“你他娘的还有车!就那个破书店的那个生意,你竟然买得起车?”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在21世纪初,能够买车的人还真不多,何况是一个开书店租书的。
大概是我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了,方永喂了两声,我才回过神来,说了句:“好嘞,永哥,咱们周六早晨见!”
周六早晨,我在学校门口拎了一大堆吃的等着方永,不一会,只见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开了过来,正是方永的车,我开了副驾驶的门,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对方永说:“永哥,我带了一些吃的,咱们路上吃!”
方永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也带了一些吃的,都放在后面了!”
我扭头一看,只见后排座位上放了一堆饮料、牛奶、面包、火腿肠,赶紧把我拎的包子、油条和打包的豆腐脑放在了脚底下,还往里推了推。
我问方永:“永哥,咱们今天打算去哪里玩?”
方永笑笑,说:“我知道有个云梦山,在离这里大概100公里的路程,那个地方景色很美,很值得一去。”
“云梦山?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我对周边的地方也算比较了解,但是我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方永又笑了笑,说:“它以前的名字是叫云梦山,现在已经变成一座无名的山了,由于没有开发,基本上是一座荒山了。”
我“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有路可以上去吗?别到时候迷路了。”
方永自信的说:“有我在,怎么会迷路!”
车子很快上了国道,我有些困了,在一路颠簸之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方永已经将车子停在了一户农家的院子边上,他推了推我,说到了。
我揉了揉眼睛下了车,看到这是一家比较一般的农户,因为房子看上去都有些破败了。
方永看来和这家人比较熟悉,此刻正在和一个老爷子说着话,随后又给了他一些钱,老人推脱着,但是方永还是把钱塞到了他的手里。
我也凑上去寒暄了几句,方永就让我带上东西出发了。
他把自己带的吃的东西都塞进了一个背包里,我也背了一个包,但是我带来的那些吃的是不可能塞进包里的,我犹豫了半天,最后拿了几个包子,将剩下的豆腐脑和油条都给了老人。
方永在前面带着路,一开始还有一条小路,我们俩向上走着,然后就看到了一些半山腰的农田,再往上走,我却发现没有路了,只剩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郁郁葱葱树林。
“永哥,没有路了,我们还往哪里去?”我问方永。
“你跟我来就是了!”方永在前面带路,我们俩钻进了小树林,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我有些抱怨了,对方永说:“永哥,咱回去吧,这根本没有路啊!”
方永没有回答我,只是示意我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我无奈,只能继续跟着他,我们俩大概又钻了了一百米的树林,方永终于停了下来,看着眼前两棵高大的松树。
两棵松树看上去应该有几百年的树龄了,以至于两棵树的树冠有很大一部分已经交叉在了一起。
我和方永站在那里看着松树,跟着他一起装作陷入了沉思,当时我真的以为这两棵树有什么玄机。
方永看了一会,朝两棵树中间走去,那里有厚厚的树叶,他并没有在意,踩着树叶,用手推开了浓密的树叶,钻了进去。
我眼看着方永进入了树林里,赶紧也跟着钻了进去。
没有想到,在两棵松树的后面,竟然有一条石头铺成的小路。
我三步两步追上了方永,问道:“永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小路?”
方永没有抬头,一边走一边对我说:“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条路,是我和师兄们一起修的。”
“啊,你和师兄们?什么时候修的?”我非常吃惊,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方永还有师父和师兄。
方永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往前走,大概又走了十几分钟,我们终于走到了一些破败的断壁残垣前。
这次,是方永先说的话:“这里,曾经是我和师父、师兄们生活的地方,以前是很大的,有前后三进的院子,现在,也就剩下一些土墙了。”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我离开那个山洞后不久。”方永回到。
我还想再问一些,只见方永一摆手,示意我们继续往前走。
我无奈,继续跟着方永穿过了那些破败的土堆,往后又走了一会,又到了一块立起来的石块边上。
在这里,方永罕见的坐了下来,并且示意我也坐下。
我坐在他边上,他看着有些沮丧,问我:“带烟了吗?”
我又一次吃惊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方永竟然是抽烟的。
“有有!”我赶快拿出烟来,给了方永一支,并且给他点上了火。
方永猛抽了一口,看似冷静了很多,轻轻的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的,这里曾经是我生活过的地方。”
我其实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听方永自己说出来,效果还是不一样的。我站起身来,摸着那块立起来的石头,又问道:“这个又是什么?你们以前学堂前的石碑?”
方永笑了笑,说:“不是的,严格来说,这个应该是我自己的墓碑。”

当时我心里琢磨着,难不成方永在那边?也没多想,反正我是来找他唠嗑的,他要是在,我过去找他就是了。
那灯光瞅着也就二三十米远,我顺着小道,大步流星地就走了过去。
可走着走着,我才发现这段路根本没我想得那么近。这会儿夜已经彻底黑透了,四周黑黢黢的,路边那些郁郁葱葱的树,在黑暗中影影绰绰,显得格外突兀。我走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快到了,隐隐约约能看到那灯光,好像是个灯笼,在夜色里一闪一闪的。
这时,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恐惧,暗自责怪自己太冒失了。万一这不是方永,可咋办?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谁知道是什么人在那儿。要是再碰上些不干净的东西,那可就完犊子了。一想到这儿,我害怕得不行,转身就想往回跑。
就在这时,我定睛一看,嘿,灯边上站着个人,不是方永还能是谁?
一看到他,我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又继续往前走,脚步放得慢慢的,想着偷偷靠近,突然吓他一跳。可当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我的脚步却像被钉住了似的,怎么也迈不动了。我看见方永正挥舞着一把铁锹似的东西,在那儿吭哧吭哧地挖着什么。
刹那间,我猛地想起,这儿以前可是个乱坟岗。虽说这几年平了不少坟,表面上看不到明显的坟头了,但以前这里葬了那么多人,保不准随便挖几下,就能挖出个古人的墓。想到这儿,我全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竖起来了,心里暗叫不好:“难道方永是个盗墓贼?”
意识到这一点,我才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太好骗了。
仔细想想和方永接触的这几个月,我只知道他跟我一样,是个外地人,可从来没听他提过家里的事儿。也就是说,除了知道他是个外地男人,他的其他情况我一概不知。
现在看来,开书店能挣几个钱啊?说不定只是用来掩盖他盗墓贼身份的幌子。妈的,这下可麻烦了!我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小心翼翼地躲在路边的树林里,大气都不敢出,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方永的一举一动。
方永挖了好一会儿,看样子是挖好了。
果然,他真的在挖墓!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跳进坑里,掀开一块木板样的东西,估计是棺材盖,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袱似的东西,接着又把棺材盖推了回去,开始往坑里填土。
月光下,方永不停地挥动着铁锹,身影显得有些模糊。虽说月光还算明亮,可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我心里直犯嘀咕:方永要是个盗墓贼,图的不应该是钱财吗?可我没见他从墓里拿出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拿了个包袱。再说了,躺在这墓里的人也怪,难不成是怕以后有人盗墓,就放个包袱当礼品,求盗墓贼高抬贵手?应该不会这么离谱吧!
这会儿,方永已经把土填好了。估计这一阵忙活下来,累得不轻,他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看样子是想歇会儿。
而我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只盼着方永赶紧离开,好让我也能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这时,大冬天的,夜空里毫无征兆地闪过一道闪电,“唰”的一下,整个树林亮如白昼。借着这瞬间的亮光,我清楚地看到了坐在石头上的方永。那一刻,他呆呆地坐着,眼神空洞,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只是,这还是我认识的方永吗?他脸色铁青,表情僵硬,手里紧紧抱着那个又旧又脏的包袱,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抱得那么紧,仿佛那是他的命根子。
闪电转瞬即逝,四周又陷入了黑暗。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那股熟悉的奇怪味道也随之弥漫开来,而且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这味道,不是化肥味,分明就是腐肉的味道,恶心得我直想吐,整个身子都被这股味道笼罩着。
这突如其来的闪电,就像一把钥匙,一下子打开了我记忆的大门,这几个月和方永相处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似的,在我脑海里不断闪现。那个晚上他对我的预言,他那如死尸般的左手,还有这一直萦绕在他身边的腐肉味......难道说,在我这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生里,竟然真的碰到了僵尸?而且我还和僵尸一起喝了一个多月的酒?可不对啊,僵尸不都是一蹦一蹦的吗?不都是大白天不能见太阳的吗?我心里害怕极了,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大气都不敢出,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儿,离方永远远的。
我慢慢地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往回走,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可这该死的冬天,这冬天里该死的枯树枝,偏偏在我脚下“吧嗒”一声,被我踩断了。
“听不到听不到…”我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低下头,继续往前走,感觉这条路怎么也走不到头,无比漫长。
“你准备到哪里去?”方永的声音突然在我身旁响起。
听到这声音,我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方永,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恐怖。这时,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夜空。他站着,我坐着,我用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吓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我…永哥,我今天晚上没事,想找你聊天来着。”我声音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回答。
“永哥,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啊。”话一出口,我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不等于不打自招,承认我都看到了嘛!
“哦。”方永听了我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估计是在笑我现在这副狼狈样。然后,他向前走了两步。
“不要,不要啊,永哥,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永哥,我就是个穷光蛋,你杀了我也没什么好处,我就两千块钱存款,全给你。你看我这么瘦,肉也不好吃,永哥,你就饶了我吧!”
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吓得魂飞魄散,都快给跪下来求他了。
“哈哈,你这是干嘛?”方永看到我这副熊样,差点笑出声来。
“笑你妹。”我在心里暗骂,可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方永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也难怪你。”方永慢慢地开口说道,“我自己有时候也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
他的语调突然低沉下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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