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锦惜崔有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锦鲤娇妻揣崽嫁京少陈锦惜崔有婉全文》,由网络作家“栀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瞧了一眼价格不算太贵,于是随手挑了几本买了下来,翻了翻,找到了投稿方式和地址。没有烂人烂事缠身,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内心呢?她本就喜欢写作,写好了投稿试试,万一过稿了,那也算一笔收入,算一门养家糊口的营生。陈锦惜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这天晚上去夜校给厂工上课也美滋滋的,讲课时兴趣大发,还顺嘴给工人们讲了许多有趣的成语故事,听得众人拍手叫妙。只有一人盯着陈锦惜阴阴地发呆,眼睛里还时不时闪着绿光。陈锦惜早就注意到他了,她上一辈子的祸根之一,陶毅。上一世陶毅听说了陈锦惜未婚先孕的事情,回家之后碎嘴跟林春霞提起,林春霞得知陈锦惜一个月三四十块钱的工资之后立即上门认了这个孩子,硬生生把陈锦惜拽下火坑。然而这一世上门的林春霞被陈锦惜一顿暴揍打跑了,陶...
《重生八零,锦鲤娇妻揣崽嫁京少陈锦惜崔有婉全文》精彩片段
瞧了一眼价格不算太贵,于是随手挑了几本买了下来,翻了翻,找到了投稿方式和地址。
没有烂人烂事缠身,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内心呢?
她本就喜欢写作,写好了投稿试试,万一过稿了,那也算一笔收入,算一门养家糊口的营生。
陈锦惜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这天晚上去夜校给厂工上课也美滋滋的,讲课时兴趣大发,还顺嘴给工人们讲了许多有趣的成语故事,听得众人拍手叫妙。
只有一人盯着陈锦惜阴阴地发呆,眼睛里还时不时闪着绿光。
陈锦惜早就注意到他了,她上一辈子的祸根之一,陶毅。
上一世陶毅听说了陈锦惜未婚先孕的事情,回家之后碎嘴跟林春霞提起,林春霞得知陈锦惜一个月三四十块钱的工资之后立即上门认了这个孩子,硬生生把陈锦惜拽下火坑。
然而这一世上门的林春霞被陈锦惜一顿暴揍打跑了,陶毅虽然瞧不上陈锦惜破鞋的身子,但也对这个长得好看又有文化的女子垂涎三尺。
眼瞧着到嘴边的肉就这么自己跑了,还把林春霞给打了一顿,陶毅怎么可能就此作罢?
他越想越是心痒怨恨,心想一定得想个法子让她乖乖就范!
下了课,陈锦惜回家,路过厂子大门口时,隐隐觉得有道直勾勾的目光照在自己身上,但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人。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空气里还染上一层雾,把路灯的光遮了个七七八八。
陈锦惜咽了咽口水,也不知是不是留了被迫害后遗症,看着隔几步就黑漆漆的胡同,她打心眼儿里害怕。
不想太多,她硬着头皮往前走,走了没多久便觉得身后有个黑影在来回徘徊。
瞬间,她汗毛直立,紧张害怕到出现了轻微的耳鸣!
“锦惜,是我!”
一个熟悉又恶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锦惜猛地往一旁瞧去,借着并不光亮的路灯,看清了那张让她作呕、夜夜噩梦的人脸。
陶毅。
她不打算理会他,愤愤地瞅了他一眼便迈步离去。
陶毅还以为她是生气林春霞上门提亲只带了一篮子鸡蛋,不过转念一想,那一篮子鸡蛋不还是被他们收下了吗?
收了东西又反嘴不干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想到这儿,陶毅飞快地跟上去,从后头死死的抱住了陈锦惜。
“你干什么?放开我!”陈锦惜使劲挣脱,但双臂被他死死地箍住,动弹不得。
“陈锦惜,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装矜持呢?你个不要脸的破鞋,一篮子鸡蛋是我们陶家看得起你!竟然还敢反抗!”
陶毅露出丑陋的嘴脸,那张干裂到破皮的嘴不断靠近陈锦惜:“今天老子就真要了你,看你还敢不敢......”
不等陶毅的话说完,只听“咚”得一声,禁锢住陈锦惜的力量忽然消失,转而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紧紧搂住。
好熟悉的味道......
是贺知洲!
上一世临终前的最后一幕忽然在眼前浮现,脑海中陆续涌出二人的点点滴滴,陈锦惜只觉得鼻子酸酸的,靠在某人的怀抱里愈发温暖。
“惜惜,没事吧?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锦惜使劲摇了摇头,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一直喊着:不晚不晚,来得刚刚好,最好再帮她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陶毅。
贺知洲就像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似的,见她摇头,眸子里的担忧减了几分,接着染上几丝冰冷,抬眸向不远处捂着脸的陶毅看去。
“次奥,谁敢打老子!”陶毅堵住不断涌出鲜血的鼻子,看着眼前这个黑影。
贺知洲安抚好陈锦惜后上前,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又是一通重拳,打得陶毅没出血的那边鼻孔也开始滋滋冒血。
“你给我听好了,今后要是再敢缠着锦惜,我保证让你余生没有一天是舒坦的!你听明白了吗!”
眼前男人的气势吓得陶毅腿软,贺知洲揪着他的衣领,他就这么软塌塌地挂在贺知洲的手上,哆哆嗦嗦地回了个:“明......明白了......”
“滚!”
话落,陶毅慌忙逃跑。
方才挨打之时,他可把男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他们厂子董事的儿子!整座城市最有势力和财力的贺家的独子!
出了名的年轻有为,长得还高大俊朗,是多少女人的梦,多少男人的梦!
谁要是敢多跟他强一句嘴,那结果可想而知,这人这辈子基本就废了,可谓是万劫不复。
他一个工人,怎么敢跟他多说?方才贺知洲那架势,说要杀了他他都信!
陈锦惜这个贱娘们,还真是九尾的狐狸!既然招惹上这么个不好惹的主儿,还偏偏让他给碰上了!
怕是他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怎么会呢?你是夜校的陈老师吧?”
“是我。”
“那你就是机械厂的职工?”
“是。”
“那就对了,这就是送给你,签收吧。”
陈锦惜和师傅一问一答,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算我是机械厂的职工,这些东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锦惜不懂,但懂的人很快就来了。
贺知洲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陈锦惜的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
师傅转头让贺知洲签了字,然后非常有眼力劲地离开了。
“贺哥哥,你怎么又来了?”
陈烨比陈锦惜反应还快,特地咬重的又字,听着就很有灵性。
贺知洲眉头微蹙。
他总觉得陈烨对他有种莫名的敌意,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半人高的小汤圆,他打消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这些东西都是你让他送来的?贺知洲,我已经接受了你很多的好意,这些东西真的没必要。”
陈锦惜看着一屋子的物件就发愁。
贺知洲全然没了昨天晚上的莽撞。
经过了一晚上的冥思苦想,他终于是找到了一个陈锦惜无法拒绝的理由。
“这些东西不是我私人送的,是机械厂最新的福利政策。”
“什么?”
陈锦惜环顾四周。
给家徒四壁的员工添置一批质量上乘的家具,并且还贴心安排了配送和安装服务,机械厂什么时候这么人性化了,最新的福利政策这么有针对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她量身定制的。
贺知洲依旧面不改色。
“今年机械厂的效益不错,这是机械厂高层的董事共同商讨之后的结果,凡是刚安家的职工,都有这方面的福利,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看他说得义正言辞,陈锦惜这个当老师的都有些哑口无言了。
贺知洲有些招架不住陈锦惜火辣辣的目光,转身就要往楼下走。
“对了,楼下还有一些厂里特地发的生活用品,我去帮你搬上来吧。”
陈锦惜无言以对,倒是陈烨很快就跟上了贺知洲的步伐。
“姐姐,我去给贺哥哥帮忙。”
贺知洲快步下了楼,出来之后才喘了一口气。
他从小循规蹈矩,今天动的这种小心思相较于之前确实有些冒进了。
但是为了陈锦惜,他做什么都愿意。
可他才刚刚拿上了特地给陈锦惜买的书,旁边就伸过来了一只小手。
“咦,这不是姐姐之前一直想看的书吗?贺哥哥,这也是厂里发的福利吗?”
陈烨顶着一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和他这个年纪不太相仿的深意。
贺知洲蹲下身和他平视。
“小烨,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连着好几次了,贺知洲不是那么迟钝的人。
陈烨随手翻了翻那几本课本。
这几本书不是那么好找的,陈锦惜从前念叨过好几次,他这个当弟弟的都快忘了,但贺知洲还记得。
“怎么会呢?贺哥哥以前跟姐姐最好了。”
再度抬头,陈烨眼神里的天真清澈半点不似做伪,可他特地说的以前,贺知洲听着总归有些刺耳。
不过贺知洲还不至于跟个孩子置气,尤其是对上陈烨营养不良的小身板,他彻底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
“以后也会是的,先给你姐姐拿上去吧,我还给你买了书。”
贺知洲知道陈锦惜爱看书,昨天去省里就是为了这些书。
不过昨晚还没来得及给就被扫地出门了,今天倒是又借着工厂福利的由头送回来了。
除了书还有一系列的生活物资,陈锦惜看着贺知洲搬了一趟又一趟,最后就只差柴米油盐酱醋茶了。
“贺知洲,我是不是应该去跟厂长核实一下福利的事?”
陈锦惜抱臂站在门口,兴师问罪的样子让贺知洲有些心虚。
但好在贺知洲早有准备。
“这确实是厂子的新政策,只不过你是第一个享受的,具体的福利待遇都已经公示出来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厂里看一看。”
陈锦惜闻言有些无力。
机械厂大董事的儿子想给厂里增加一项福利政策,那还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两个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陈锦惜落败。
贺知洲把事做到了这个份上,她总不能这么不知好歹。
厂区福利肯定是要收的,就算这个福利是借了贺知洲和她的私交,好歹也是惠及广大职工了。
陈锦惜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破天荒地亲自送贺知洲下了楼。
二人就此作别之前,贺知洲的声音抢在了前面。
“惜惜,我想娶你是因为我们从前相处的点滴,就算发生了意外,也不能否认我们过去的回忆,你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走出阴霾,我会陪你,也会在你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帮助你,并且会持续真诚地追求你,我妈说脸皮厚才能娶到老婆,所以我们明天再见!”
贺知洲冲着陈锦惜挥了挥手,心情颇好地出了小院。
陈锦惜都听懵了。
贺家财力雄厚还注重教育,早早就把贺知洲这个独子送去国外深造,结果漂洋过海回来,就学了这个?
陈锦惜大为不懂,看来不管是哪个年代,留子的精神世界都不是一般人能窥探的。
贺知洲倒是因为找对了追妻路线松了一口气,可他刚走出院门没几步,迎面就跟蹲点已久的崔有婉不期而遇。
崔有婉的脑子里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陈锦惜的奸夫竟然真的是贺知洲,这个事实颠覆了崔有婉几十年的认知。
可偏偏事实摆在面前。
刚刚那些物件跟不要钱一样往楼上送的架势,可不就是对陈锦惜的照顾吗?
贺知洲不知道崔有婉脑子里的百转千回,面对陈锦惜名义上的继母,他还是客套而疏离地打了个招呼。
“伯母。”
崔有婉扯了扯嘴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
三十出头的年纪,还能有这般婀娜风情的,整个机械厂家属院都找不出几个。
再加上她今天特地穿了一身碎花小样裙,曼妙的身材一览无余,秋波潋滟的目光对上了贺知洲冷峻矜贵的脸,崔有婉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你说他叫什么?”
崔有婉尖锐的声音堪比楼下院子里的公鸡打鸣,陈文静一个激灵,现场表演了一个掉凳。
一屁股墩摔得挺狠,但手上的半块酥心糖愣是没松开。
“妈,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吓得我都吃不下了。”
陈文静被崔有婉宠坏了,对着自己亲妈都能大呼小叫的。
嘴上说着吃不下,张嘴还是把手指大的半块酥心糖塞进了嘴里,场面惨烈,堪比饕餮进食。
崔有婉没工夫纠结女儿的没大没小,满脑子都是那个响彻丽水市的名字。
机械厂董事家的独子,丽水驻军司令部领导的外孙,万千丽水市未婚少女的梦,贺知洲是也。
崔有婉踩着丁字皮鞋来回踱步,心脏扑通扑通的,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平复了这个名字带来的冲击之后,她猛得揪住了陈文静圆滚滚的胳膊。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他真的跟那个小贱人亲近?”
崔有婉心绪复杂。
既有马上就要攀上高枝的兴奋,又有幸运儿是陈锦惜而非自己的怨念。
陈文静被抓得恼了,牛眼睛一瞪,抓着皮筋就往外跑,“我哪儿知道啊,你自己去问啊。”
她跑得一颠一颠的,裤兜里还揣着收买人心的酥心糖。
崔有婉一拍脑门,顿时眼前一黑。
但好在作恶多端的人一向心思活络,她很快就把主意打到了陈锦惜的身上。
崔有婉到处打听陈锦惜姐弟新住处的事情,陈锦惜还是从罗婶嘴里知道的。
当晚下课之后,罗婶眼巴巴凑到了陈锦惜身边。
陈锦惜见她欲言又止,干脆主动了些。
“罗婶,你有事?”
罗婶是厂子办公区的清洁工,这样的角色在实力雄厚的机械厂基本就是食物链底端的存在。
当初要不是陈锦惜帮着求情,罗婶是没机会来夜校的。
“陈老师......那个......有个事,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就你的那个后妈,今天去人事处打听你的住址了,她还说......唉,总之你自己长个心眼。”
别人家的事也不好掺合,罗婶游走在厂区办公室多年依旧把持着保洁部门第一把交椅的要义就是多做事,少说话,若非必要,绝不泄密。
尤其是陈锦惜和崔有婉这种关系,弯弯绕绕掺合着山路十八弯的,外人尤其不好说。
陈锦惜见罗婶面色难看,顿时就明白了。
“人事处的干事把我的地址给她了?”
“她说你们就是吵了架,她也不放心你带着小烨在外面,所以......”
罗婶点到即止。
陈锦惜心里有数了。
一片慈母心肠的戏码,那可是崔有婉的拿手好戏。
上辈子陶家人能当着她的面羞辱她,也多亏了崔有婉这个继母对外给她营造的浪-荡不堪人设。
陈锦惜谢过了罗婶的好意,转头出了厂区。
崔有婉这么个无利不起早的主,怎么突然打听起了她的住处。
难不成是为了那五百块?
陈锦惜微微蹙眉,转念一想,她打消了这个顾虑。
崔有婉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姐弟赶出了门,以后她的陈文静就能独占陈江打下的半壁江山。
虽然从后世的发展来看这完全是她的一厢情愿,但最起码眼下她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而且崔有婉不是眼皮子浅的,不至于为了五百块折了她的悲苦后妈人设。
陈锦惜想得正当出神,脚下多了一片黑压压的影子。
陈锦惜呼吸一沉,反应不及就被陶毅拉进了旁边那个阴暗潮湿的小巷。
“又是你?”
这陶毅当真人如其名,为了逼迫陈锦惜就犯,也算是拿出了毕生的毅力了。
“怎么样?陈锦惜,没想到吧,又是我,不过可惜了,听说贺大少今天去省里了,这英雄救美的桥段恐怕是演不成,你还是就犯吧。”
小巷灯光晦暗,陶毅的半张脸湮没在夜色中,唇角的笑容阴森可怖,眼神里迸发着贪婪的目光。
被他掐着脖子的陈锦惜岿然不动,白-皙的脸上尽是讥讽。
陶毅眉眼皱缩,“你说话啊,你怎么不喊,怎么不叫啊?”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陈锦惜冲着他摇尾乞怜苦苦哀求的样子,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陈锦惜冲着他的脸淬了一口唾沫星子,再抬腿一揣,目标命中陶毅的命-根子。
“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划破厂区的夜空,凄厉又嘶哑,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陶毅捂着下身,怒不可遏地瞪着陈锦惜。
“我本来是要喊的,但既然你代劳了,那我也节约体力了,正好我也想试试工厂刚刚安排的安保力量如何,你说这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他们能不能在一分钟之内赶过来?”
“你......”
陶毅闻言,本就煞白的面色更添了几分惊慌。
“我什么?这个消息不是你散播出去的吗?你更应该清楚啊,对了,听说隔壁厂区有个男的就是对外宣扬了一下做春-梦的事情,今年春天就吃了花生米,你这要是来了个人赃并获,是不是死得更快?”
陈锦惜步步紧逼,躬身倒抽着凉气的陶毅节节败退。
一时之间倒是分不清楚谁才是施暴者了。
陶毅还想反驳,巷子外面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光听这个阵仗就知道来的人不在少数。
他咬牙看着陈锦惜,就像要把陈锦惜给生吞活剥了。
“你......你可真是好样的,你给我等着,我总会有弄你的机会。”
没什么中气的声音,再加上他那副猥琐不堪的姿态,这话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他先一步四处逃窜,陈锦惜也消失在了巷子里。
未婚先孕的事已经给她招惹了不少风波,她可不想再跟陶毅这种烂人扯上什么关系。
与名声无关,单纯觉得恶心。
跟渣男周旋了一番,陈锦惜拖着有些疲软的身躯回了家。
刚到楼下,迎面就撞上了陶毅嘴里那位去了省里的贺知洲。
“你这是去哪儿了?”
贺知洲步伐匆匆,到了距离陈锦惜一米远的地方,生生压住了心里的冲动。
“我看你到了时间一直没回来,就沿着这条路去了厂里,听说早就下课了又赶紧折返回来了,但这一路来去都没看到你,你没事吧?”
陈锦惜起身,掀开泛黄的雪花织半门帘,一抬眼就看到一脸讪笑的林春霞坐在客厅的木桌子旁边,手边还放着一个年代感十足的篮子。
“亲家你看啊,孩子都怀上了,不如就一切从简,省着钱养胎养孩子多好啊?”
林春霞腆着脸把鸡蛋往崔有婉的面前推了推,示意她收下鸡蛋,乖乖把陈锦惜嫁了。
崔有婉是陈锦惜的后妈,一边急着把陈锦惜随便塞人,一边盘算着收多少彩礼才合算,乍一见林春霞这一篮子鸡蛋,脸上不由得露出鄙夷。
“好说歹说,我们家锦惜也是个老师,一个月工资都有四十块钱,人长得又出落,彩礼少说得六百六十六,你们这一篮子鸡蛋算是几个意思?”
林春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见崔有婉不想领她鸡蛋的情,脸上的笑瞬间消失:“陈锦惜还没结婚就怀孕,传出去谁会娶她这个破鞋?还六百六十六,你当是嫁大户人家小姐呐?”
“你......”
崔有婉没想到林春霞不吃她那一套,心里的算盘落空,但一想到要是不答应林春霞,以后可能这一篮子鸡蛋都没了。
“你什么你?你们家陈锦惜勾引我儿子在先,要不是看在肚子里怀上了我儿子的种的份上,我才不屑......啊!”
林春霞的污言秽语还没说痛快,就见眼前飞快闪过一个人影,紧接着她的右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她捂着右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不知从哪儿冲过来的陈锦惜,长大了嘴正想吵骂几句,却连话都没说的出来,左脸又挨了响亮的一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你再敢胡言乱语一句试试!”说罢,陈锦惜抬起了手掌,吓得林春霞连连往后面的椅子背上靠。
一旁早就打好算盘的崔有婉见这情形,心里大叫不好。
好不容易等到的冤大头亲家就要被陈锦惜打跑,她连忙上前拉住陈锦惜:“陈锦惜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人家说的也是实......”
“也是什么?实话?”陈锦惜凌厉的目光扫过崔有婉的脸。
崔有婉只觉得脸上好像被刚开刃的菜刀狠狠划了一下,生疼。
被猜中下文的崔有婉被她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
然而刚才还被打怕了的林春霞见这个后妈都是这个意思,心里便又燃起了一丝斗志。
“对,就是实话!”林春霞不怕死地挺直了腰杆,“现在你就是个不干不净的破鞋,要不是我儿子有良心,根本就不会管你伤风败俗臭不要脸的破鞋!”
“啪!”
这一巴掌下去,刚还趾高气扬的林春霞直接被陈锦惜从椅子扇到了地上,扎好的头发都散下来不少。
见状,崔有婉赶忙往旁边躲去,尽管离陈锦惜有一段距离,可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总有一种巴掌马上就要来光顾的预感。
“你儿子叫陶毅是吧?这可是你主动上门承认的,那天的衣服我可都好好的留着没有洗,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警察局,验伤验物,看看到底是我勾引你那个送上门都没人要的儿子,还是你儿子犯罪!”
重来一世,她不会再软弱得任人欺凌,这几-巴掌不过是她的开胃菜罢了!
“你......你少诬赖人!”
林春霞被她那句“犯罪”吓破了胆,趴在地上甚至没有站起来的勇气。
“诬赖?你今天拿着这篮子破鸡蛋上门就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家陶毅的,难道也是我诬赖你?”陈锦惜俯身,“快收好你的破鸡蛋留着给你儿子,以后陶毅进了监狱,坐穿牢底都吃不着这好东西了。”
闻言,林春霞再也不敢争强多嘴,也顾不上那篮子鸡蛋,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看她令人厌恶的狼狈背影,陈锦惜冷冷一笑。
记忆里陶家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摆脱的,他们家的人一个个都难缠得很。
不过她也不再害怕,若是他们还不要脸不怕死地往她眼前凑,她不介意亲手送陶毅吃牢饭。
关上门,陈锦惜缓缓回身看向愣在一边的崔有婉。
崔有婉不寒而栗,打了个冷颤:“不嫁就不嫁,别放在心上......灶台的碗筷还没洗,我去洗了去......”
那些碗筷本来是要等陈锦惜午睡起来之后洗的,洗碗水冰冷,崔有婉哪舍得自己洗?
看她如此自觉,陈锦惜自己这招杀鸡儆猴算起了些作用。
“站那儿。”陈锦惜冷言喊住她,“五百块钱还给我。”
“什么五百块钱?”一提到钱,崔有婉习惯性的皱眉。
“我工作以来,每个月上交给你三十五块钱,到现在在你那里少说也存了五百了,全都还给我。”
她一个月工资不到四十块钱,每个月都要上交三十五块给崔有婉。
这三十五块钱崔有婉从不拿出来给她姐弟花,甚至日常开销都要靠她手里剩下的四块几毛几分钱。
再加上父亲长时间在外打工,崔有婉就愈发厉害,偶尔买了荤腥也一点儿不分给她们姐弟吃,而是全部挑到陈文静的碗里。
长此以往,陈文静被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对比之下陈烨瘦小无比,身上布满补丁的衣裳还是前年的旧衣服,在他身上丝毫不见小,好似他从来没有长大过。
陈锦惜很清楚,在这个贫穷的时期,把钱紧紧抓在自己手里,是她带着小烨逃离深渊的第一步。
“你想说这些钱都花在我和小烨身上了?这些年记得账可都清清楚楚的,需不需要我寄给我爸让他帮忙看看?”
崔有婉没想到陈锦惜这些日子活得这么仔细,竟然还把陈江搬出来压她!
可她现在手里一共五百零几块钱,她还想过几天去买陈文静馋了好久的进口巧克力和水果糖。
现在陈锦惜这么一伸手,别说巧克力和水果糖,吃顿滋润的饭都要掂量掂量。
“你爸走之前特意嘱咐我,让我帮你收好钱,没有你爸的意思,我是不会给你的,你一个丫头片子,拿出去乱花怎么办?”
说罢,崔有婉就要逃离现场。
“你还真是听话,难道我爸走之前也嘱咐你把小烨养成这样吗?”陈锦惜走到林春霞刚坐过的地方,坐下之后继续道:
“今天我要是见不到钱,立马就会有信传到我爸那里,让他回来他的好妻子是怎么照顾他的一对儿女的!”
一阵添油加醋的情景再现之后,陶毅呸一口淬在了地上。
“这老王八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仗势欺人的狗东西,舔着个老脸讨好贺知洲那个小白脸,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家。”
“哥,那咱们怎么办啊?你不是要娶那个贱人吗?怎么还没动静?我那个车间里的活实在是干不下去了,你什么时候让她把她的工作转给我?都这么久了,别不是不灵了吧?”
陶晓池典型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就陶家那种偶尔还会揭不开锅的人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这么个心高气傲还吃不得半点苦的女儿的。
“胡说什么?那个女人乱搞搞大了肚子,有我要她,她就感恩戴德吧,不过就是些欲情故纵的手段罢了,看在她拿了那么多福利的份儿上,我倒是可以容她几天,等扯了证,再多的好处都是我们家的。”
陶毅实力演绎了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自信地陶晓池这个亲妹妹都犯起了嘀咕。
“可我怎么听说贺知洲对她很不一般呢?”
陶晓池说得心里发酸。
贺知洲那种人间龙凤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个水性杨花的陈锦惜,她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陶毅现在就听不得这个名号,浓烟呛了他一口,咳嗽的时候扯动了下面的伤口,他都快扭曲了。
“哥,你怎么了?”
陶晓池往后一退,陶毅那副扭成麻花面露狰狞的样子看着怪吓人的。
陶毅疼得龇牙咧嘴的,一拳头锤在了墙上。
“什么很不一般,那顶多就是图一时新鲜,有些人就是龌龊得很,尤其是他那种有钱人,还指不定有什么变态的嗜好呢,总之你放心,你哥我早晚要让陈锦惜自己连人带财送上门。”
陶晓池听着放心不了一点,想到今天在老王八那儿受到的奚落,她直接把这笔账算在了陈锦惜的头上。
于是当晚陈锦惜走进教室的时候,黑板上就多了搞破鞋三个字。
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歪七扭八的,可见落笔这人有多嘚瑟。
陈锦惜放下课本,“谁写的?”
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陈锦惜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基本选定了几个犯罪嫌疑人。
夜校本来就是为了扫盲,能写出这三个字的人本来就不多。
“这不是实话吗?”
陶晓池坐在最后面,幸灾乐祸得很明显。
陈锦惜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管前世今生,陶家的这个女儿都一样蠢,这一家子从根上就是烂的。
陈锦惜拉开凳子坐了下来,“陶晓池同-志,你说这是实话,何出此言?”
被点名的陶晓池也不慌,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
“陈锦惜,你好歹是我们的老师,这搞破鞋是什么意思,应该就不用我给你介绍了吧,别人都说为人师表,以身作则,你自己做出了这种荒唐事,再教我们,怕是误人子弟啊。”
陈锦惜面不改色,接受度良好,只是问了一下其他人,“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其他人不太想掺合这个事,纷纷埋下了头,陶晓池乘胜追击。
“陈锦惜,你还好意思问,你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还好意思出门人教,我都替你臊得慌,我要是你,一根麻绳吊死算了。”
陶晓池气焰嚣张,陈锦惜冷冷一笑。
吊死?这辈子就算外人的唾沫星子把她淹死,她也要先把陶家人挫骨扬灰。
“陶晓池同-志,我突逢意外,你不唾骂加害者反而羞辱我这个受害人,还妄图逼迫我去死,你安的什么心?这是怕我这个受害人活着查出了什么证据?怎么?你跟嫌疑犯一伙的?”
“你......”
“你这么黑白不分,是非不辨,应该不是我这个当老师误人子弟的事,应该是你们家家教的事儿,我要是像你这样随便说几句就辱没家风,那确实是不好意思出门。”
陈锦惜重新回到讲堂,看向了其他人,“其他同-志呢,也认可陶晓池同-志说的我不配为人师表的话吗?那如果各位都是这么认为的,那我们今晚原定的招工考试针对复习课程就不上了吧。”
陈锦惜作势欲走,工人们幡然醒悟。
今晚在座的除了年纪稍大的,其他一大半都是厂子的临时工。
下个月有一场招工考试,临时工可以报名,考试内容还涉及文化素养,这才有不少人过来临时抱佛脚。
一听陈锦惜本来准备给大家做针对性复习,大家一下子就精神了。
“陈锦惜同-志,你别走啊,我们可不是那么想的,刚刚那些都是陶晓池一个人的想法,跟我们没有关系。”
“是啊,我们都是自己人,还不至于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
“对对对,这白眼狼的性子学不得,锦惜你也教了我们这么久了,那忘恩负义心思歹毒的事我们可干不出来。”
众人七嘴八舌,无一不是在指责陶晓池。
陶晓池犯了众怒还不自觉,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
“瞧瞧你们那副嘴脸,不就是招工考试吗?你们做出这个趋炎附势的嘴脸给谁看呢?”
“陶晓池,你自己不思进取那是你的问题,请你不要耽误我们学习,你要实在不想听就滚出去。”
“对,滚出去,本来就是插班生,这要不是陈锦惜同-志去跟厂长申请,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你的位置。”
开玩笑,这可是针对性复习,少一个听的,就少一个竞争对手,刚刚还事不关己的工人们一下子就站在了统一战线,冲着陶晓池就是一顿讨伐。
最后陶晓池实在招架不住各方压力,抹着眼泪就要往外走。
陈锦惜把人拦了下来。
“陈锦惜,你有本事你了不起,我不上你课还不行啊?”
“当然可以,少了你这颗耗子屎,大家只会觉得更好,那麻烦你离开之前把黑板擦了,不然这浪费的粉笔,就当是你浪费的公共财产,等我上报之后直接从你的工资里扣。”
“你......算你厉害!”
陶晓池被逼无奈,写字的时候有多嚣张张狂,擦黑板的时候就有多窝囊狼狈。
稀里糊涂地擦完之后,她哭着跑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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