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一股异样感袭来。
我略微皱眉,下意识碰了下他额前的碎发,低声道:“其实……你不用这样。”
周言礼动作停顿片刻。
他继续收拾着药箱,淡声道:“我以为你会喜欢。”
很明显。
周言礼现在的发型,跟陆应淮至少有七分相似。
两个人外在条件都很优越,肩宽腿长,只要穿衣品味再接近一些,粗略一看,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说难听点,甚至关了灯,我也许根本就分不清。
听到他的回答,我眼神躲开,苦涩一笑。
“要是放在半年前,或许我会喜欢,但现在……言礼,我看到他,只觉得特别恶心。”
药箱被关上。
周言礼抬眸,他神情很温柔,总是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感觉。
然而,就是这种温柔下,我却隐隐有些微妙的不适应。
周言礼起身,温声提醒:“晴好,先洗漱吧,明早还要去医院做检查。”
我连忙回神,“好……”
走进浴室,我反锁上门,直直地盯着镜子,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即将结婚的关系。
就算再清白,再纯洁,也难免会有些尴尬的幻想。
想到这里,我微微有些出神。
可放在浴室柜上的手机,却突然连震几下。
我皱眉,打开手机。
却发现是一个陌生联系人发来的照片和短信。
苏学妹,应淮胃疼好像吃药过敏了,现在很难受,一直喊老婆,好像是在叫你呢,学妹,你现在有空过来接他回家吗?
图片
我手指不受控制的放大照片。
背景是在律所的办公室内,陆应淮靠在椅上,神情隐忍,只是闭着眼,微微皱眉。
这状态我很熟悉。
前世,陆应淮创业初期,不得已喝成胃穿孔的时候,也是这样,异常寡言,只是忍着剧痛,双唇紧抿。
然而有所不同的是——
上辈子,陪在他身边的女人,是我。
而此刻,宋晚晚纤细的手,却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关掉照片,没有丝毫犹豫,回复了一条消息过去。
他叫的老婆,不是我,是你。
深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并不是担心陆应淮的病,而是思绪翻腾,止不住地在想他们正在做什么。
陆应淮应该得偿所愿了吧?
毕竟前世,他上床都念着宋晚晚。
现在终于将赝品甩干净了,还能跟初恋旧情复燃,怎么看,今晚都是天赐的良机。
再不纾解纾解,都对不起他那几年的思念。
我睁开眼,摸了摸小腹。
孕妇并不是没需求,上次检查后,医生也说过,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只要别弄得太激烈,那种事情,其实对女性很有益处。
我攥紧床单,内心竟有几分出格的想法。
爸妈用来羞辱我的那些话,历历在目。
我根本忘不掉。
明明我一件错事都没做过,却落得一个水性杨花,不懂得自洁自爱的名头。
凭什么?
我跟陆应淮之间,凭什么只有他能出轨,他能跟初恋藕断丝连,他能深夜跟初恋共处一室?
仿佛我做什么都是错。
哪怕他在我面前,跟宋晚晚睡了,也是能被原谅的。
想到这,我掀开床单,鼓足勇气下床。
手机时间显示九点四十。
平日里,周言礼的作息很规律,处理工作到十点半后便休息,次日七点再起床洗漱。
现在这个时间,他大概率还没有睡。
我紧张地吞咽着喉咙。
然后悄悄下床,轻声拉开卧室门。
次卧的灯并未熄灭,周言礼没有关门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