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个死在边关的乔榆。
你确定这样会更好吗?”
柳槐儿的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18我向前迈了一步,逼近柳槐儿,凝视着她哭红的双眼,一字一句道:“高衡对我,不过是觉得遗憾罢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被偏爱的却总是不知珍惜。”
“我明日便要动身前往边塞,此去驻军,不知何时会再回来了。
我受够了为了个男人与旁人争风吃醋,所以,我不会再去见高衡了。”
“柳槐儿,你与其来求我,不如回去守着侯爷。
如今侯府夫人是你,日日呆在他身边的人,是你啊。”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起一树栖鸟。
柳槐儿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松手,转身离去。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这世上最苦的,莫过于求而不得,得而非所愿。
只是如今我已得到了解脱,她和高衡还困在其中。
次日清晨,我和一众驻边的将领们出发前往边塞。
路过城门时,我看见高衡竟等在路边。
他披着一件墨色大氅,正拄着拐杖不住地咳嗽。
柳槐儿站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替他拢紧身上的大袄。
我本不欲停留,却见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就要来拦我的马,不得已,我只能急忙勒紧缰绳。
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马蹄险些踢到他。
柳槐儿慌忙追上来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乔榆!”
他仰头唤我,声音嘶哑得厉害。
晨光中,我看见他眼下的青黑,和鬓边新添的几丝白发。
“你还要去北疆?
咳咳,何时回来?”
我端坐在马背上,看着他,平静地回答道:“我此去是为驻军,若无圣上诏令,应是不回来了。”
高衡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艰难地撑起身子,仰头望着马背上的我说:“那,那待我病好了,我也去北疆看看,可好?”
19我握紧缰绳,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那是我刚嫁给高衡时的第一个上元夜,长安城灯火如昼。
我换上最漂亮的衣裙,鼓起勇气去书房请他同游。
高衡却连头都没抬,只是冷冷地说:“你自己去吧。”
我独自走在熙攘的街市上,周围成双成对的眷侣让我的孤单愈发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