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平静地望进他的眼睛。
“高衡,当年圣上赐婚时,其实问过你的意思。”
“老侯爷说,你亲口答应的。
所以这些年,你究竟在气谁呢?”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如遭雷击。
“没有,没有!”
他摇着头,声音发颤。
“我父亲从没和我说起过!”
我和高衡一时间都明白了。
原来,竟是老侯爷当年觉得的理所应当,觉得儿子就该娶将门之女,觉得不必多此一问,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断送了我们的姻缘,害了高衡,也害了我。
15可老侯爷已经去世许多年了,坟前的松柏都已有碗口粗,我们又能去怪谁呢。
怪这阴差阳错的命运?
还是怪我们自己,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敢说?
我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梅树,对高衡说:“侯爷,当年本就是个错误,如今既然纠正了,那就让它过去了吧。”
“如今,你和柳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应当珍惜眼前人才是。”
高衡的脸色由青转白,最后一片死灰。
我后退几步,缓缓关上了府门。
后半夜,家丁来报。
他说高衡还没有走。
他拄着拐杖,在门外站了一夜。
我披衣起身,透过门缝,我看见高衡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尊石像。
他的肩膀和发梢都沾满了露水,拐杖深深陷入泥土,他的右腿明显在发抖,却固执地不肯离开。
直到柳槐儿匆匆赶来。
我看见她提着裙摆奔向他,发间的珠钗都跑歪了。
她哭着去扶他,却被高衡一把推开。
他们说了什么我听不清,只看见柳槐儿突然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痛哭。
高衡终于低头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然后,他最后望了一眼乔府紧闭的大门,慢慢转身,在柳槐儿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16我这次回京不过是短暂述职罢了。
父亲走后,我在京中便没有了家人,京城不是我的归处,我便向圣上请旨,常驻边塞。
临行前一日,柳槐儿却突然上门找到了我。
当年我领着她的花轿绕着京城转了那么一圈,让满城百姓都知道了她和高衡的事。
那时的我满怀恨意,想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可如今想来,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柳槐儿走进来时,我几乎认不出她了。
当年那个娇艳如花的女子,如今眼角已有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