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慎萧汤知慧的女频言情小说《朋友圈的讣告傅慎萧汤知慧 全集》,由网络作家“锦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4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周明悦表情难看地陪着我。她一边说着怎么会呢,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话没说完,她蹲在路边哭了起来。周明悦无助地哭,哭得我心里一阵阵地抽痛。她说着,你明明还那么年轻。她说,一定有办法的。我挤出一个笑,安慰她没事。傅慎萧那么有钱,一定会给我找到最好的医疗团队。不就是一个白血病,一定有办法的。我一定不会死的。我说了很多的一定,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在医院拿了几次药,卡里的钱花光了。傅慎萧已经有半年没给我打钱了。给他打电话总是在忙。我只好出门去一趟他们公司。秘书客气地把我带到傅慎萧的办公室。我一直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傅慎萧才开完会。见到我,他皱着眉问:「你来干什么?」我有些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解释道:「傅...
《朋友圈的讣告傅慎萧汤知慧 全集》精彩片段
4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
周明悦表情难看地陪着我。
她一边说着怎么会呢,怎么好好的突然就......
话没说完,她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周明悦无助地哭,哭得我心里一阵阵地抽痛。
她说着,你明明还那么年轻。
她说,一定有办法的。
我挤出一个笑,安慰她没事。
傅慎萧那么有钱,一定会给我找到最好的医疗团队。
不就是一个白血病,一定有办法的。
我一定不会死的。
我说了很多的一定,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在医院拿了几次药,卡里的钱花光了。
傅慎萧已经有半年没给我打钱了。
给他打电话总是在忙。
我只好出门去一趟他们公司。
秘书客气地把我带到傅慎萧的办公室。
我一直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傅慎萧才开完会。
见到我,他皱着眉问:
「你来干什么?」
我有些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解释道:
「傅慎萧,我的钱花完了。」
听到这句话,他的表情闪过一丝厌恶。
「找我就只知道要钱,卢语念,你真是没救了。」
我没说话。
心里只想着赶紧要到钱离开。
傅慎萧对我还算大方,甩给我一张卡。
我慢吞吞地从地上捡起来。
他说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下次别到公司找他了。
我点了头,不去看他冷漠的表情。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却在经过的茶水间看到了汤知慧。
汤知慧洋洋得意地秀着手上的钻石:
「这颗可是前两天傅哥从拍卖行特意给我拍下来的一颗钻石,五百万呢。」
「比傅太太手上的那枚婚戒上的还要大。」
我停下来,隔着玻璃看到她手上的那颗红宝石,红艳艳的宛如鸽子血一般。
灼烫得我眼睛有些酸涩。
傅慎萧给我二十万的治疗费却还要对我百般侮辱。
而送汤知慧五百万的首饰却连眼睛都不眨。
那一瞬间,我心里滋生的情绪不是愤怒或是无助。
而是由衷的羡慕。
5
汤知慧的同事对她不由得又羡慕又担心,提醒她小心被人听到。
还有人提醒她傅太太今天来公司了。
汤知慧却表现得满不在意,说她当然知道。
「你们都说傅太太有多漂亮多贵气,结果今天一见跟个黄脸婆一样,一副短命的样子。」
听到这里,我没忍住,发痒的嗓子里喘了口气,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里面的同事看到我,立刻站起来叫了声傅太太。
汤知慧瘪了瘪嘴,一脸不情愿地站起来。
我咳嗽得脸都红了,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呼吸,有人给我端来一杯水。
刚接过,就听到汤知慧自以为小声地跟旁边同事说:
「这个黄脸婆不会真要死了吧,真晦气。」
旁边的同事都吓得白了脸色,她却还用放肆又鄙夷的目光看着我。
眼底是挑衅。
汤知慧的话狠狠地踩到了我的雷区上。
现在的我最听不得死这个字眼。
我几乎是瞬间就冷了脸色。
汤知慧还毫无察觉地走到我跟前,无辜地问:
「傅太太,傅哥不跟您一起回家吗?
「傅哥那么体贴的人,你都生病了,居然也不陪陪你,不像我上次只是有些没睡好,傅哥都特意让我在他的休息室休息了一下午呢。」
我木着脸看汤知慧拙劣又直接的挑衅。
在她说完后,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问她:
「原来傅慎萧那么关心你啊,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汤知慧被我问住,磕磕巴巴地:
「......就、就是傅哥的秘书。」
当着公司这么多人的面,她总不能承认自己是小。
我「哦」了一声,说了句:
「不是小就行,不是小就好办。」
汤知慧脸色一扭曲。
就听我转身对傅慎萧身边的那个秘书说,把她开了吧。
14
几天之后,就是答应好的晚宴。
「念念,你真的要和傅慎萧一起参加晚宴吗?我总有些担心你。」
周明悦在一旁有些犹豫。
我安抚道:
「只是一场晚宴,不会有事的,而且,这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周明悦还想再说什么。
可傅慎萧安排的人已经到了楼下。
我笑了笑,上了车。
晚宴上,我身着一身黑色礼裙,站在谈笑风生的傅慎萧身旁。
仿佛一对恩爱的眷侣。
我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
这么多年了,没人比我更懂得怎么扮演好傅慎萧的妻子这个角色。
「傅先生真是好福气,和傅太太是校园恋爱就算了,结婚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这么好,真是一段佳话。」
「陈总过奖。」
傅慎萧熟练地应酬着,我笑笑不语。
忽然,一位有些匆忙的侍者,从我身旁经过,险些就要踩到我的裙摆。
一边和陈总聊着下次合作的傅慎萧,却仿佛身侧长了眼睛,手臂精准地扶了我一把。
我毫不掩饰地愣在原地。
看着傅慎萧皱着眉对侍者说:「做事当心点。」
旁边的人开始对傅慎萧的细心大夸特夸。
在外人面前,傅慎萧总是一副对我温柔体贴的样子。
没人比他更会装得爱我。
可嘲讽的是,我早就知道他不爱我了。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一场晚宴下来,我和傅慎萧配合默契。
仿佛平和得没有任何矛盾。
晚宴接近尾声,傅慎萧要上台讲话。
我要了杯热水。
走进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从包里掏出药。
今天只顾着参加晚宴,险些忘记吃药。
可药还没放进嘴里。
旁边却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把我的杯子打翻在地。
水流到了我的裙摆上。
我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汤知慧,内心压着火气。
「你有病吗?」
汤知慧没有穿礼服,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她来势汹汹,怒气冲冲,质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卢语念?这种宴会,你也配出现吗?」
我不打算理她,起身要再去要一杯热水。
因为没有按时吃药,我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手指也不自觉地颤抖。
可汤知慧不依不饶。
「都离婚了,你还纠缠傅哥,恶不恶心?你真以为傅哥是因为对你有感情才找你的吗?
「告诉你,别做梦了,傅哥就是为了公司的名声,说到底他不过就是把你当成工具,只有你这种自作多情的傻子才会信!」
侍者刚送来热水,我抖着手指把药放进嘴里。
可还没等服下。
汤知慧就因为我忽视她的态度,突然暴怒起来。
她「啪」地一下打到我的手背上。
我吃痛,下意识地松开手,杯子再次摔落在地上。
汤知慧的声音尖锐不已。
「你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卢语念,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傅太太吗?」
我的手背被拍得通红一片。
嘴里的药还没服下,苦涩不已。
我冷冷地看了一旁的汤知慧一眼,直接把药片咬碎,混合着唾液,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去。
汤知慧却把我的这一眼当成了挑衅。
「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吃这些药装柔弱给谁看!」
她的巴掌高高扬起,马上就要落在我的脸上。
「既然有病就去死,像你这种贱人,死了也没人在意。」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6
那名秘书犹豫着要怎么办。
汤知慧脸色瞬间难看,抓住我的胳膊:
「你凭什么开除我,傅哥不会同意的!」
我笑了笑:
「为什么呢,是因为你是他养在外面的小三吗?」
汤知慧干脆撕破脸皮,不屑地说:
「就你这种老女人,傅哥早就腻了你,迟早要和你离婚的,他现在喜欢的是我!」
我安静听她说完,扬起一巴掌。
啪——
汤知慧脸一歪,反应过来后,就扑过来要打我。
我的身体因为生病有些虚弱,一时不备让她打了个正着。
她的指甲在我脸上划过几道血印。
我一时不察,随手抓起旁边的玻璃杯就砸到了她身上。
玻璃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发出巨大的声响。
傅慎萧就是在这时候出来的,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汤知慧脸上的巴掌印。
当场神情就冷了下来。
他皱着眉头忍着火气:
「怎么回事?」
没人扶我,我从地上站了起来。
冷笑一声:
「傅慎萧,管好你养的东西,别跟狗一样乱咬人。」
汤知慧站在傅慎萧身后,我话音刚落,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哭起来。
大喊着:
「难道你是傅太太就可以这么侮辱我吗,骂我犯贱当小三,可我就是爱傅哥,就算他不离婚我也要一辈子跟着他的那种爱!
「我只是想和他有一个家,我有什么错,难道爱一个人就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行吗?都是我心甘情愿!」
听完汤知慧这段话,我满脑子就是两个字。
傻逼。
可转念一想,我年轻时也是这么傻。
更傻逼的是,傅慎萧心疼了。
他看着汤知慧,眸光一敛,眼底满是怜惜。
抱住单薄的她,低声安慰道:
「知慧,这不是你的错。」
汤知慧抽抽嗒嗒,依偎在傅慎萧怀里。
两个人仿佛才是亲密的眷侣一般。
我忽然觉得难堪极了。
我和汤知慧在这里,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任人看笑话。
居然是为了这样一个男人。
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
我胃里忽然猛地一抽痛,低头捂住胃部,蹲了下来。
傅慎萧垂着眼看我,眼底尽是冷漠:
「卢语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耍花招装病糊弄过去。
「站起来,给知慧道歉。」
我疼得站不起身,周遭没人愿意扶我一把。
却还是用尽力气抬头。
直视着傅慎萧的目光。
我一字一句说:
「傅慎萧,你凭什么,就算我死,也不会给一个不要脸的小三道歉。」
到最后,我的声音有些不稳。
「傅慎萧,是你背叛了这段婚姻,也背叛了我们。」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从公司楼上的窗口用尽全力抛了出去。
「你不配了。」
7
那天和汤知慧在公司发生争吵的事情还是被人传了出去。
不少朋友听到消息,都来安慰我。
有人感叹道,当年傅慎萧和我的感情那么好,没想到现在会闹成这么难看的样子。
我简单回了几句,没再说下去。
临睡前,我的手机亮了一下。
是一条软件的生日提醒消息。
我愣了一下,有些迟钝地想。
原来已经十一月了。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上次在医院时,医生说我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需要尽早接受治疗。
可我却一拖再拖。
躺在床上,我一直迟迟没有入睡。
想起自己之前的生日。
十八岁之前,我妈总会在我生日那天买一个可爱的小蛋糕,给我做一桌子我爱吃的菜。
她总说,哪怕日子再苦再难过,总归是要给自己些甜头嘛。
我一直记得。
后来她去世了。
他见此,冷笑一声:
「现在想装怀孕挽留我吗?我告诉你,卢语念,你不配,别说是你,就算你真的有了孩子,我也不会认这个野种,谁知道是不是你和别人搞出来的。」
我气得发抖,险些站不稳。
刚压下心头的怒气,就听到了傅慎萧的下一句话。
「而且,反正你本来就生不出来孩子,这种拙劣的把戏,你真以为我会信吗......」
啪——
傅慎萧愣在原地,半边发麻的脸让他认识到被扇巴掌的事实。
汤知慧也愣了一下。
「傅哥,你没事吧......」
我气喘吁吁,大脑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缺氧发晕。
几秒之后,傅慎萧气极反笑。
「你好样的,卢语念。」
他神情冷漠地向前一步。
周遭气场如坠冰窖,我知道这是傅慎萧盛怒的表现。
可想象中的发怒没有出现。
傅慎萧脸色一变,惊恐地看着我。
「卢语念,你流血了......」
我摸了摸鼻子下面,果不其然是一片温热的血。
傅慎萧的嘴唇一张一合。
可我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
最终,我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16
再次醒来的时候。
耳边是两个人的争吵声。
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漆黑。
两道都是我熟悉的声音。
周明悦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怒气:
「说你让你滚听不懂吗,别让念念看见你招惹一身晦气,这里不欢迎你。」
傅慎萧声音阴沉: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现在卢语念住的是我安排的私人医院,要不是我,根本就没人管她。」
我想起昏倒前,傅慎萧说的话。
手脚发冷。
当年我和傅慎萧的第一个孩子不小心流产后,伤到了身体。
我就没有了生育能力。
孩子是我心里最深最伤的痛。
也是我一直自责愧疚原谅傅慎萧的原因。
可现在却成了他伤害我的手段。
周明悦又和傅慎萧争吵了几句,可吵着吵着。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染上了明显的哭腔。
「......傅慎萧,你真该死。
「你当初对所有人都说这辈子非念念不可,可这才过了几年,你就因为别的女人这么对念念!」
傅慎萧一噎:
「......是她打人在先的。」
周明悦声音哽咽:
「你总是不相信她。你到底知不知道,念念她......她已经......」
傅慎萧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怎么了?还有,她人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吐血?
「你快说。」
周明悦咬着牙抹了抹眼泪。
「念念她得了白血病,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不可能!」
傅慎萧喃喃自语:
「这怎么可能,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得绝症就得绝症......你们都是合起伙来骗我,对不对?」
「骗你?傅慎萧,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念念都和你离婚了......」
「不可能......」
不知不觉,我再次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
外面天光大亮。
我环顾了一周空无一人的病房。
正巧外面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我抬头。
是傅慎萧。
他眼下明显的青色和眼底明显的红血丝。
梦境的最后,恍惚间,我又见到了妈妈。
她面容恬淡,眉宇间浅浅的褶皱。
我无声张了张嘴,叫妈妈。
可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的脸,一言不发。
我哭喊着说:「妈妈,你带我走吧。」
可她摇了摇头,说:「念念,你要好好的。」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拼了命地想伸出手触碰一下她的衣角。
可她却离我越来越远。
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11
意识还没完全恢复。
鼻腔里充斥着病房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耳边隐隐约约有着一个男人强压怒火的嗓音。
他似乎是在呵斥医生:
「......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晕倒,别跟我说什么已经尽力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人救醒!不然我一定让你们整个医院都给她陪葬!」
我皱了皱眉,太阳穴处尖锐的头疼把我拉回现实。
刚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傅慎萧那张阴沉着的脸。
见我醒来。
他哑着嗓音,过来拉我的手。
「语念,你终于醒了......」
我想起来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木着脸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没什么好语气地问傅慎萧:
「悦悦呢?」
傅慎萧脸上的表情一闪而过的僵硬。
而后盯着我手上的输液针,回答我:
「......她没事,就是受了点轻伤,刚才去外面接电话了,大概很快就能回来了。」
听完他的话,我暗自松了口气。
病房里长久的沉默。
还是傅慎萧主动开口。
他语气有些生硬地问我:
「卢语念,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晕倒得突然,生病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再瞒得住。
可看着他这副皱着眉头、语气生硬地质问我的样子,我心底只觉得好笑。
我故作语气轻松地开口:
「对啊,我生病了,白血病,是绝症,没几天日子活了,你该感到高兴。」
傅慎萧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不自觉地阴沉下来。
下意识地以为我在开玩笑:
「有意思吗,卢语念?
「你是在气我吗?别以为你找几个医生骗骗我,我就会信了什么你得了绝症的鬼话。离婚是你提的,现在想用这种方法挽留我也没用,我说了你迟早会后悔的......」
我神态轻松自如,傅慎萧不信我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我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傅慎萧都还打从心底怀疑我。
怀疑我是想跟他复婚才折腾出这些事情来的。
我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或许是我以前真的太爱他,也太执着于他的爱。
才会让他不相信我真的会放手。
可现在,我甚至也不想再解释什么。
只是看着窗外,有些走神:
「傅慎萧,那你就当我骗你吧。」
我敛了敛神色,冷淡开口:
「既然已经离婚了,那我的事情就和你再也没关系,无论是生病与否,都不是你该关心的,请离开吧。」
傅慎萧从未见过我如此冷情的样子,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的时候,下意识地就要发火。
「卢语念,你以为我想管你吗?这么多年都看同一张脸,我早就腻了,知慧哪里都比你强,比你懂事,更比你年轻......」
曾经最亲密的人,永远是最知道戳你哪里最痛的人。
听着这些话,我心脏细细密密地泛起疼意,眼角有些发热,可怎么也酝酿不出一颗泪滴。
可能早在那些对他一次次失望的深夜里。
我的眼泪早已流干了。
我胸膛起伏几下,指着门口,冷声让他出去。
傅慎萧脸色难看,还想再说什么。
可能是争吵声太大,引来了护士的提醒。
「傅先生,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
见傅慎萧的脸色实在难看得要紧,她又小声提醒道:
「傅太太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恢复,暂时需要休息。」
堵得傅慎萧一口气上不来,也咽不下去。
最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病房。
算理她,起身要再去要一杯热水。
因为没有按时吃药,我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手指也不自觉地颤抖。
可汤知慧不依不饶。
“都离婚了,你还纠缠傅哥,恶不恶心?
你真以为傅哥是因为对你有感情才找你的吗?
“告诉你,别做梦了,傅哥就是为了公司的名声,说到底他不过就是把你当成工具,只有你这种自作多情的傻子才会信!”
侍者刚送来热水,我抖着手指把药放进嘴里。
可还没等服下。
汤知慧就因为我忽视她的态度,突然暴怒起来。
她“啪”地一下打到我的手背上。
我吃痛,下意识地松开手,杯子再次摔落在地上。
汤知慧的声音尖锐不已。
“你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卢语念,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傅太太吗?”
我的手背被拍得通红一片。
嘴里的药还没服下,苦涩不已。
我冷冷地看了一旁的汤知慧一眼,直接把药片咬碎,混合着唾液,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去。
汤知慧却把我的这一眼当成了挑衅。
“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吃这些药装柔弱给谁看!”
她的巴掌高高扬起,马上就要落在我的脸上。
“既然有病就去死,像你这种贱人,死了也没人在意。”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15可却不是落在我脸上的。
汤知慧脸上的巴掌印迅速地红肿起来。
我揉了下有些发麻的手腕。
面无表情:“管好你的嘴。”
汤知慧满脸不可置信:“你——你竟然敢打我!”
这边的动静不小,连台上讲话的傅慎萧都注意到了这边。
他脸色一变。
一步从台上跨下来。
快步向这边走过来。
“知慧!”
宴会厅内的人刚才就注意到了这边角落里的动静。
不过都有所顾及,目光还算收敛。
这下傅慎萧毫不顾忌地走向角落,都顺着他的动作看过来。
“知慧,你怎么来了?”
傅慎萧隔着几步停在我的对面。
——汤知慧面前的地方。
他心疼地看着汤知慧脸上红肿的巴掌印:“谁打的你,告诉我。”
汤知慧见到傅慎萧的那一刻就立马换了一副样子。
她楚楚可怜,眼角还挂着一滴将落未落的眼泪。
“傅哥,我、我只是想等你忙完了再一起回家,结果不小心碰到了语念姐。
语念姐可能是心里对我还有误会,不听
布的人。
我颤抖着手,几乎是半跪在地上。
才揭开了那张薄得仿佛风一吹就会飞走的白布。
露出的是那张我看过无数次的脸。
那张陪我走过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用指尖描摹过无数次的脸。
仿佛是支撑着自己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
我肩膀骤然卸下力气,眼眶发热,烫得我兜不住那眼泪。
语念的脸越来越模糊。
我越是着急去擦掉泪,可越是擦不干净。
像是夏季里一场绵长无期的夜雨,雨水的潮湿顺着脸颊,仿佛无孔不入,细细密密侵蚀我的四肢百骸。
走廊狭小幽暗,站着许多人。
我知道他们都在看,我也知道自己身为傅氏的掌权者不该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
眼泪是软弱者的特权。
可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是跟着她死了。
我不知道明明前一天还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的人。
怎么转眼就了无生气地躺在了病床上。
医护人员说着死者为大,却不敢上来拦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跪了多久。
直到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我才有些恍然地看向来人。
是语念的好朋友,周明悦。
她红肿着眼睛,见我还是没清醒的样子。
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傅慎萧,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深情,念念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和别的女人在床上鬼混的时候,你哪怕有一刻想过病床上的念念吗?”
我垂着头,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我连语念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为什么我没有接到那一通电话。
是汤知慧那个女人……我胸口一阵闷痛,站起身后,踉跄几步。
我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起码在为语念报仇之前。
送语念的那天,江城下了冬季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漫天风雪,不多时,就吹成了满头白发。
墓碑上语念的照片也沾上了白雪。
她的笑容还像是我们初相见的时候那样。
内敛又带着明艳。
我伸手一点一点擦去墓碑上的雪花。
忽然呼吸有些压抑,我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我说:“语念,我们这样,是不是像一起白了头。
“可你还是我心中最漂亮的女孩。”
可说到最后,我连基本的体面都维持不住,失去力气般倒在了雪地里。
我捂住眼睛,有些无措地想。
是我先背叛了我们之
世后,妈妈被外婆赶出家门。
我就再也没有回过一次这个家了。
可这次,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再回来。
而且是带着妈妈的遗愿回来的。
脑海中的记忆因为久远而有些模糊,我有些艰难地找到了那个曾经的家。
“念念,这……”周明悦有些惊讶地出声。
我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隐约能认出是房屋坍塌的痕迹。
墙上也有着被火烧过的焦黑印迹。
“欸,你是、是老周家的那个囡囡吧……”我有些艰难地从这个满是沟壑的老人脸上分辨出熟悉的感觉。
足足有一分钟之后。
我有些吃惊地开口:“王婆婆,是您……”对方笑了,连声说是。
王婆婆是记忆中住在我家隔壁的一个和善的婆婆。
小时候我爸妈吵架的时候,她总会把我叫去隔壁院子里,给我盛一碗热饭。
王婆婆是为数不多的,对我非常好的人。
所以就算离开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能认得出来她的样子。
只是……我终究是没忍住,着急地开了口:“王婆婆,我们家里这是……”王婆婆叹了一口气,语气惋惜:“自从你妈带着你离开后,家里只剩下你爷爷奶奶两个人了。
你爷爷身体不好,前两年就去世了,你奶奶心里还记恨着你妈,不肯联系你们。”
我顿了顿。
知道她说的是,爸爸刚因意外去世的时候,明明说了是意外事故,奶奶却不管不顾,到处哭说是妈妈克死了爸爸。
那一段时间,妈妈的日子很难过,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下,脊梁压得越来越低。
“……年前的时候,你奶奶在家里煮饭,一不小心着了火,就……就出了事。”
王婆婆自顾自地往下说,语气带着叹息:“发现的时候,抢救已经来不及了……唉,你奶奶也是老糊涂了,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突然……“当年你奶奶把你们母女俩赶出去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出了这种事,村长也没好意思把你们叫回来,最后是村里一起把你奶奶下葬了。”
我沉默了一会。
王婆婆见我没说话,好声劝了两句,说着节哀。
又问我怎么会突然回来。
我解释道:“当年我妈生病走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以后要把她的骨灰带回来的。”
王婆婆一愣,沉重地低叹了两口气,说我妈妈是个苦命人。
我没说话,又听她劝
经离婚了,那我的事情就和你再也没关系,无论是生病与否,都不是你该关心的,请离开吧。”
傅慎萧从未见过我如此冷情的样子,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的时候,下意识地就要发火。
“卢语念,你以为我想管你吗?
这么多年都看同一张脸,我早就腻了,知慧哪里都比你强,比你懂事,更比你年轻……”曾经最亲密的人,永远是最知道戳你哪里最痛的人。
听着这些话,我心脏细细密密地泛起疼意,眼角有些发热,可怎么也酝酿不出一颗泪滴。
可能早在那些对他一次次失望的深夜里。
我的眼泪早已流干了。
我胸膛起伏几下,指着门口,冷声让他出去。
傅慎萧脸色难看,还想再说什么。
可能是争吵声太大,引来了护士的提醒。
“傅先生,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
见傅慎萧的脸色实在难看得要紧,她又小声提醒道:“傅太太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恢复,暂时需要休息。”
堵得傅慎萧一口气上不来,也咽不下去。
最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病房。
12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体力也不支。
没能等到周明悦回来,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我见到了趴在床边的周明悦。
她脸上有一道血痕,不深却很明显。
是和汤知慧打架被伤到的。
见到我醒来,她很惊喜:“念念,你终于醒了!”
我有些心疼地想伸出手去碰她脸上的伤。
“疼不疼?”
周明悦笑笑,说不疼。
反过来安慰我:“这点小伤有什么的,你要是再晚一点醒过来,说不定这道伤口就要愈合了。”
我顿了顿,还是开了口:“悦悦,我想出院。”
“你才刚醒,怎么可能立刻就让你出院……”周明悦有些担心。
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白天给我检查身体的赵医生走进来。
我顿了顿,我安抚般地拍了拍周明悦的手背。
示意她先离开。
任由赵医生做了几个常规检查,又回答了几个病情相关的问题。
末了,赵医生叹了口气,说:“傅太太,您该早点来看病的,白血病可不是小事,拖到现在实在是有些晚了……”这话从生病到现在,我听了没有十句也有八句了。
我早就免疫了。
于是没接话,只是说:“别叫我傅太太了,叫我卢小姐
了两声干呕起来。
地上一片深红血迹。
周明悦哭叫着:“……血,念念,你怎么会吐血!”
还没来得及安抚她。
我耳朵开始嗡鸣,眼前一黑。
周围一片混乱,我甚至分不清身处的方位。
失去意识前,我似乎听到了傅慎萧慌乱的声音。
我自嘲一笑。
傅慎萧,你也会感到害怕吗……10昏迷前,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傅慎萧的嗓音。
他罕见地有些慌乱:“……念念、念念,好好的怎么会吐血,你别吓我……”周明悦的声音带着哭腔,喊人帮忙叫救护车。
“……念念,你一定不能有事!
快、快叫救护车!”
四肢百骸都流淌着深深的倦意,我任由自己放纵地沉在无尽又漫长的黑夜里。
我想,或许这段路的尽头就是死亡。
我期盼着这段路走到尽头,又害怕真正可怕的死亡到来。
仿佛走马灯一般,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是妈妈还没去世的时候。
爸爸去世得早,外婆嫌弃我是个女孩。
不肯让她再留下,将她赶出了家门。
后来,妈妈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县城。
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付出的辛苦也是别人的几倍。
所以自我记事以来,妈妈总是佝偻着背,也总是身上小毛病不断。
有时候是腰疼,有时候是腿脚疼。
那时我不懂,一边帮她捶着背,一边问她:“妈妈,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呢?
老师说了生病就要去看病。”
妈妈只是笑着说:“都是小毛病了,忍忍就过去了,看病的钱能给你交一个月的饭费了。
“你现在长个子,应该多吃点。”
就这样,一直到后来她因为病重躺在医院里。
她拉着泣不成声的我的手:“念念,妈妈不治了,我的命就到这了。
“你还年轻,你的日子还长。
“是妈妈没用,就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直到她去世,她也没想过为自己,而是毫不保留地给我所有她能给的最好的东西。
可我却把自己活得一团糟。
梦境的最后,恍惚间,我又见到了妈妈。
她面容恬淡,眉宇间浅浅的褶皱。
我无声张了张嘴,叫妈妈。
可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的脸,一言不发。
我哭喊着说:“妈妈,你带我走吧。”
可她摇了摇头,说:“念念,你要好好的。”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拼了命地想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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