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
纯狐那尖锐的笑声混着血沫,在羿的耳边回荡:“你射落太阳,却死于阴影 —— 这就是帝俊的诅咒。”
而寒浞蹲下身,握住羿那只断手,低声道:“师父,我帮您解开了天谴,现在,该换我射日了。”
卷五:孤弓空对山河寂9“钜桥粟朽哭雄主”钜桥粮仓,如今已沦为一片腐臭的地狱。
那股刺鼻的腐臭味,浓烈到足以熏死觅食的乌鸦。
羿,这位曾经的英雄,此刻正蜷缩在一座破庙里,形容憔悴。
他的面前,老臣伯靡正用一根树枝,在地上艰难地划着井田图。
“陛下,” 伯靡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与沧桑,“寒浞那逆贼,改了您定下的法度。
公田又变回了私田,百姓们如今要交七成的赋税,日子苦不堪言呐!
更过分的是,人祭比从前更盛了,当年您废人祭时,说‘人不是牛羊’,可现在他们竟拿孩童祭天,那血都冻成了冰柱啊!”
伯靡说着,胡子上结着的冰碴随着他的话语微微颤动,眼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羿望着自己掌心那已经褪色的弓纹,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我当年费尽心机想要改变的,根本不是制度,而是这人心呐。
可人心难改啊,比我当年射落九日还要难上百倍。”
他缓缓摸向枕边,那里放着一支断箭,箭杆上刻着嫦娥的名字,那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温暖与牵挂。
“寒浞赢了,” 羿喃喃自语道,“他比我更明白,在这朝堂之上,帝王需要的不是百姓吃饱穿暖,而是贵族们俯首称臣,乖乖跪下。”
深夜,寒风呼啸,破庙外传来一阵车马声。
羿和伯靡警惕地望去,只见一队商队缓缓停下。
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他掀开帘幕,露出眉间那颗朱砂痣,与寒浞当年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
“羿先生,” 年轻人走上前,递上一只青铜酒盏,酒盏中倒映着商族的玄鸟纹,“商族愿意助您复位,只要您……只要我恢复人祭,把井田再还给那些贵族,对吗?”
羿冷冷地打断他,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酒盏边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月族已联东夷,候星轨变。”
羿浑身一震,他认出了这是嫦娥的暗号。
星轨变,意味着月相将满,月宫的大门即将开启。
“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