饵上钩了。”
陈小满瘫坐在熄灭的青铜灯旁,发现掌心多了一道暗红符咒,形状像极了锁链缠绕的龙。
城头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青灯重新亮起,只是火光里掺了一丝猩红,如同雾中那轮不祥的月。
青铜铃铛在午夜响起的瞬间,陈小满腕间的银镯裂成了两半。
她眼睁睁看着血从裂缝里渗出来,却凝成一条细线,蛇一般游向门外。
线头没入月光照不到的巷角,那里不知何时停了一顶红轿子——纸扎的轿身,轿帘上绣着百鬼抬棺,四个轿夫脚尖点地,后脑勺却齐刷刷转向她。
“姑娘,该上路了。”
2 幽冥血轿枯树皮般的手掀开轿帘,白发老婆婆咧嘴笑出一口黑牙。
陈小满想后退,却发现双脚陷进了青石板里,血线缠上她的脚踝,将她拽向轿中。
轿帘落下时,她听见城头的青灯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轿子无声地穿过城墙。
陈小满扒着纸窗往外看,冷汗浸透后背——整座城池正在融化,瓦片像蜡油一样滴落,露出地底密密麻麻的坟包。
每个坟头都飘着一盏白灯笼,灯笼上写着活人的名字。
她看到王婶的灯笼被野狗叼走,那畜生竟长着黑袍人的鳞片脸。
“喝口汤,压压惊。”
老婆婆递来缺口的陶碗,混浊的汤水里浮着人指甲。
陈小满打翻汤碗,桃木钉抵住老婆婆咽喉:“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哥的债主。”
老婆婆的脖子突然拉长三尺,蛇一样绕到她耳畔,“三年前他借走钟馗一魂,如今连本带利该还了。”
轿子猛地一震,陈小满栽出轿门,眼前赫然是条沸腾的血河。
河面飘满铜钱,对岸的鬼市张灯结彩,摊贩叫卖着人皮灯笼、眼珠糖葫芦,一队无头新娘正跳着傩舞经过。
“幽冥渡口,活人换寿。”
老婆婆的拐杖敲在陈小满锁骨上,那里浮现出龙鳞纹路,“用你的魂给镇魂灯添油,你哥就能从灯芯里爬出来。”
河面突然冒出无数苍白的手,攥住陈小满的脚腕往下拖。
她挣扎着摸向腰间,却发现桃木钉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支骨笛——和黑袍人那支一模一样。
血河深处传来钟声。
陈小满呛进一口腥臭的血水,却在濒死时看见河底沉着无数青铜灯,每盏灯里都蜷缩着人影。
最近的那盏灯芯忽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