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的年糕、过期的药片、未愈合的伤疤,都是他们亲手接住的、带着体温的春天。
2.春樱记事清明后的第七日,陈默在母亲的樟木箱底翻出本泛黄的食谱。
牛皮封面上“小雨辅食记”的钢笔字已褪成浅灰,内页夹着片压平的樱花——正是2015年他替妹妹挡住书柜时,她别在发间的那朵。
纸页间还藏着张字条,是母亲的字迹:“小雨对樱花过敏,可总说花香像哥哥的校服”。
厨房飘来红糖糍粑的甜香时,小雨正踮脚擦拭父亲的遗像。
相框边角的樱花贴纸是她十五岁时贴的,如今边角翘起,露出底下“哥哥考上大学”的铅笔涂鸦。
陈默望着妹妹腕骨上淡淡的红痕——那道被他误认为刺青的印记,不过是去年冬天烫火锅时溅起的油疤。
“今晚吃樱花冻吗?”
小雨转身时,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支抗过敏药,“超市新到的盐渍樱花,说明书说要泡七小时。”
她指尖划过食谱上的“樱花山药泥”,墨迹在蒸汽里晕开,像极了循环中无数次梦见的数据流。
陈默接过她手中的棉花签,替她擦拭遗像玻璃上的指纹:“记得爸走那年吗?
你抱着我的校服哭了整夜,说上面有爸爸衬衫的味道。”
樱花贴纸突然飘落,露出照片里父亲护着他们后颈的手势,与他这些年的习惯分毫不差。
午后的阳光斜切过阁楼木梯,陈默在旧课本里发现了妹妹的高考志愿表。
第一志愿栏写着“临床医学”,备注栏画着小小的樱花,旁边标着:“治好哥哥的噩梦”。
纸页边缘有2019年的泪痕,将“海马体修复”几个字晕成浅蓝,像被雨水打湿的春天。
“上周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我的抗抑郁药可以减半了。”
小雨在厨房调配樱花蜜,玻璃罐里的花瓣沉了又浮,“你看,糖浆的颜色和2019年春天的晚霞一样,都是樱花味的橘色。”
她忽然抬头,眼里映着窗外的樱花树,“其实我早就不怕坠楼了,我怕的是你总把自己困在那个雨夜。”
暮色漫进窗台时,陈默正在整理母亲的药箱。
最底层的铁盒里,整齐码着2019年至今的诊疗记录,每一份“儿子过度保护”的医嘱旁,都画着妹妹补上去的樱花——那是她悄悄替他做的心理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