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常常是我和他念叨今天菜价涨了多少,隔壁的女工太欺负人了等等。
他时不时回个一两句。
“那少买点。”
“别理她。”
我觉得他嘴笨,遂无奈道:“你这样,出去怎么和人做生意啊。”
他大口大口地扒着饭,原先高大健壮的人黑瘦了不少。
但是显得更有精神劲了。
他淡定地安慰我:“我在外面不这样。”
那时候国家还没有明确说改革开放。
像他一样的人有很多,大家都从小口子里嗅到了机遇。
他不断地南下深圳,带回一批又一批的货物。
小到发夹,大到各种各样的钟表衣服。
慢慢高价脱手。
可以说,有点投机取巧的意思。
我总害怕他会出事,一直劝他:“咱们攒够钱了就算了吧,等以后国家允许了再做点别的营生。”
他听了我的话,没再进货。
我们这时候也有了点本钱。
再后来国家政策开放,我们去了京市开店。
小吃店,杂货店,水果摊。
什么都做过。
赚钱的时候,晚上乐得睡不着,以为自己要成富翁了。
亏损的时候,我们甚至没有地方睡,靠我缝在衣服里的三块钱度过了一个月。
那时候实在是太累了。
我们俩人在一块更多的是抱团取暖,他看着我一向没有什么话说。
感情这两个字没有人提起过。
我也不敢问自己,是不是后悔过嫁给顾谨生。
后来慢慢有钱了,我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顾谨生又出轨了。
我那时候会想。
太可笑了。
是不是当初逼着他去读书,他就会对这些文化人看得没那么高。
林书棋在他心里的地位也不会那么特别,值得他耗尽半数家产。
11“娟啊,”我哥一边刨饭一边问我。
“前几天我找人疏通了关系,现在县里有个纺织厂收女工,你去不去?”
“不过是从临时工做起,头两个月工资低点。”
怕我不愿意,他又补充:“你可别小瞧了这份工作,我说破了嘴皮子才给你求过来的。”
我愣了愣,夹菜的手一抖。
随即正色,笑着答道:“我哪里就不愿意了,我愿意得很。”
“谢谢哥!”
树底下,我哥热得满头大汗,朝我随意地摆摆手,说:“你给我好好干活,要是不认真,我第一个揍你。”
他撩着下摆扇风,转头四处张望。
看到了不远处依偎着你侬我侬的顾谨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