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丁锐白梨的其他类型小说《小惊喜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麦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了白妈的加入,混乱的生活秩序一夜之间便重回正轨。小奶娃的一切由白妈全面接手,无所不在的家务活全体举手投降,一日三餐,营养均衡。白梨和丁锐结结实实的睡了三十六小时,醒来后,神清气爽,在对方的脸上都看到了久违的轻松。二楼的卧室半开着门,隐约能闻到从一楼传来的浓郁肉香。白梨懒洋洋的轻声喃喃:“红烧牛腩,排骨玉米,还是猪蹄炖黄豆?妈妈在煮什么呢?”丁锐翻个身,手臂搭在她的腰间,一张脸全埋在她的后背,“再睡会,等会吃。”两个人又迷糊了一下下,在某个瞬间,同时睁开了眼睛,一左一右,像是离弦的肩似得冲出去。“你没有提醒妈妈不能煮气味太浓烈的食物吗?”丁锐急着问。“妈一来,我就睡了,我还以为你会提醒。”说完,白梨更加气恼,“生孩子的是我,该休息的...
《小惊喜完结文》精彩片段
有了白妈的加入,混乱的生活秩序一夜之间便重回正轨。
小奶娃的一切由白妈全面接手,无所不在的家务活全体举手投降,一日三餐,营养均衡。
白梨和丁锐结结实实的睡了三十六小时,醒来后,神清气爽,在对方的脸上都看到了久违的轻松。
二楼的卧室半开着门,隐约能闻到从一楼传来的浓郁肉香。
白梨懒洋洋的轻声喃喃:“红烧牛腩,排骨玉米,还是猪蹄炖黄豆?妈妈在煮什么呢?”
丁锐翻个身,手臂搭在她的腰间,一张脸全埋在她的后背,“再睡会,等会吃。”
两个人又迷糊了一下下,在某个瞬间,同时睁开了眼睛,一左一右,像是离弦的肩似得冲出去。
“你没有提醒妈妈不能煮气味太浓烈的食物吗?”丁锐急着问。
“妈一来,我就睡了,我还以为你会提醒。”说完,白梨更加气恼,“生孩子的是我,该休息的也是我,你跟着昏睡那么久做什么?”
“老婆,我有帮忙带孩子,也是很累的。”
两个人冲到楼下时,恰好看到白妈站在入户门边上,正在与屋外的人说些什么。
语言不通,交流障碍,白妈显得很窘迫。她试图解释,但屋外传来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说话声,语速极快,就像是有人在争吵。
躺在婴儿车内的威威被吵醒,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白妈担心的不行,扭头想要去照顾孩子,可那些人见她要走,竟然直接拉扯住她,本就极快的语速变的更加高亢,白妈直接被吓住了。
拉拉扯扯之间,白梨和丁锐已经从二楼冲了下来。
夫妻俩的默契让他们迅速配合起来,丁锐挡在白妈的面前,去与找上门的白人和警察交涉,白梨则是趁机扶着白妈,返回到了客厅当中,让她坐在孩子的婴儿车边。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有人来按门铃,我去开,没想到他们非常生气,说的话我也听不懂。”白妈心有余悸,末了还不忘补一句,“这些老外,真是奇怪。”
白梨哭笑不得,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尽力的去安抚白妈的情绪。
丁锐很快解决了门外的麻烦,他擦着汗,走了回来,对白梨说:“妈妈在家里炖肉,味道飘出去,被邻居投诉了。”
白妈:“啥?”
讲的都是中国话,她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白梨神情无奈:“大家都是邻居,一点点小事就要闹大,真的太过分了,你应该与他们抗议。”
“丽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睡觉。”丁锐摇了摇头,去灶台边把火关掉。
“我炖着酱牛肉呢,火候不够,怎么给我关了?”白妈着急的想去阻止。
白梨速度更快,拉住了她的手臂,把人给按了下来。
“妈,不能炖肉,咱们影响到邻居了。”
“啊?”白妈张大嘴巴,好半天也没明白女儿是在讲什么,“我在自己家里开火煮饭,碍着他们什么事?”
白梨虽然哭笑不得,很耐心的解释两国之间的诧异:“这边跟国内不一样,他们的一日三餐都非常简单,一般以蒸、烤为主,不会爆炒,更不会长时间的炖煮肉类。丽萨投诉的点在于,她认为我们家煮饭的肉香味太浓郁了,让她产生了极可怕的联想,已经妨碍了她的正常生活。”
“别人家的饭菜太香是哪里影响她了?”白妈更加迷糊,“她是闻到香味却吃不着所以跟这儿着急?这简单,都是邻居,回头做好了给她送点尝尝。”
白梨赶紧拦着:“这绝对是不成,咱这儿不兴出去串门,社区之内的邻居很讲究私人空间,擅自闯入他人的地盘会引起更大的纠纷。”
白妈的脸色更加古怪,她抱起威威,慢慢悠悠的在客厅内踱着步,许久也没想明白这里头究竟是个什么逻辑。
好在她一向不钻牛角尖,很懂得开解自己。
只是心疼自己那一锅牛肉,她可是拿出了真功夫的,现在因为火候不够,滋味肯定逊色不少。
惋惜之余,白妈嘟囔:“老外是真麻烦。”
丁锐突然接了句:“妈,这是在国外,他们是本地人,你才是老外。”
白妈想想也是,周围人讲的全是英语,她出门连个说话搭腔的人都没有,老外可不就是她自己么。
忙碌了几天下来,第一次,白妈有了种身在他乡的惆怅感。
白梨和丁锐商量买房的时候,两人意见一致,没有选择生活方便的华人社区,而是挑了一处纯白人居住的区域,他们站在家里的阳台上,能够遥遥看到远处的教堂,晨烟暮霭,春煦秋阴,实在是电影里才有的好风景。
他们两个都是在国外读的大学,语言早已不是阻碍,无论住在哪块区域都不影响生活。
现在的住处位置也很合适,介于白梨服务的西人公司和丁锐就职的华人公司的正中间,非常方便。
但对于白妈来说,这块区域就没那么好了。
老太太在国内生活了一辈子,习惯了热热闹闹,乍一到了地广人稀的地方,已经很不适应。偶尔遇到一些人,也都是个子高高的白皮肤西人,他们说着英语,语速极快,白妈完全听不懂,只能一直说三克油。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学会了去社区超市购物,拿着翻译软件对比每一件货品的价格,她试图找出性价比最高的选项,但比较失望的是,商品的价格乘以汇率得出的人民币价格,都昂贵的令人肉痛。
这其中,最令白妈没法接受的还是青菜的价格,一小把菜要几十块,品类少,选择余地不大。中国人离不开绿叶菜,肉可以少吃些,青菜不可以。
于是,拎着菜回到家后,白妈盯着后院的一大片草地发起呆,她心想,如果有些菜种就好了,她有把握培育出秧苗,到时候只需要找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种下,用不了多久,家里几口人的青菜就不需要出去买了。
这事应该不难,等到白梨下班,得记得跟她提一提。
还在沉思着,威威醒了,小奶娃哭到天崩地裂,在换回一瓶奶后,就又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两滴未干的泪珠。
白妈知道,尽管小奶娃不懂讲话,他心里其实什么都懂,这是在找妈妈呢。
有人接手带娃,白梨第一时间回到公司销假上班,早出晚归,偶尔加班,比从前还要努力些。
她的压力很大,要还贷款要养孩子,还要存些钱做家庭备用金,多了个孩子,白梨的心态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当妈才知道养儿难啊。”白妈感叹着,心疼女儿的她也只能自己多分担些。
说干就干,白妈一刻不停闲。
她换了所有房间的床单被罩,趁着太阳好,一通狂洗之后,全晒在了二楼的栏杆上,任其迎风飞扬。
白梨很快弄清楚了情况,哭笑不得之余,又觉的心里憔悴。
二楼的观景围栏披满了大人和小孩的衣服,用五颜六色的小架子固定着,迎着春日里清凉的风汩汩舞动。
一楼的草地,两棵景观树为支点,细绳拉成了一条线,家里的被子全被挂在上边,远远看着,仿佛都能闻到被子饱吸了阳光之后所散发出来的舒爽香气。
在中国,这是很寻常的一幕,难得好天气,要开窗通风,要晾晒被褥,没有人愿意浪费这么好的阳光。
但这里不是中国。
白妈晾晒衣服被社区物业巡查发现,他们开了警告单,派人送上门来。
恰巧这时,白人邻居丽萨报了警,有人私自闯入她的家,还疯狂的薅她的草坪。
那个人,就是白妈。
喔,她还推着婴儿车,带着小奶娃。
警察例行公事的上了门,像这样的邻里纠纷,有许多种解决方式,且如果情节不严重,一般是劝诫、警告,以平息矛盾为主。
偏偏这一次,他们遇到了反抗。
在墨尔本,若是有警察让你举起双手,那么你最好高举双手,完全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
如果不做,下一秒,他们可能会直接拔枪射击。
白妈哪里知道这些,她今天是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好不容易把楼上楼下的家务活全料理妥当,正在厨房里蹲着择野韭菜,这是她在晒被子时无意中发现的,立即回家拿了篮子和剪刀,足足搞到了小半个篮子。
老外不识货,浪费了好食材。
白妈却是从看到第一眼起,脑子里已经自动列好了菜谱,她今天要包饺子,韭菜鸡蛋馅儿,再剁点虾仁,撒一把虾皮,稍稍调调味,馋嘴的白梨见了,一口气吃三十个都不带停的。
野韭菜是一茬一茬的长,今天她剪掉一层,用不了三五天,就又会长回来。
到时候她还可以再去割一篮,日常做菜撒一把,滋味就足足的。
白妈并没有意识到,两栋房子间的那一道矮矮的木栅栏是道明晰的分界线,一旦跨越,她已侵犯到了别人的住所。
白梨没了在公司时的强势,她软着声音一直在道歉,跟警察,跟社区管理员,也要向丽萨表达歉意。
她的妈妈才从中国飞过来,要帮他照看着才出生没多久的儿子。
对于本地生活的规则,老人仍在学习当中,偶尔会有些矛盾产生,也是国情的差异,并非是故意而为之。
她承诺会赔偿丽萨的损失,也愿意接受物业禁止户外晒衣的提醒,更会保证一定尽快的跟老人做出有效沟通,避免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
警察原本是要带走白妈,如果白梨没有及时赶回来,他们已经准备付诸于行动了。
好在白妈情急之下拨出了那一通电话,白梨接到,并且迅速做出了决断。
事情发生整个时间段里,但凡她迟疑或是拖延,她再回来时很可能要应对的就是更加复杂的局面。
终于把门外堵起来的人一一送走了,白梨觉的头顶被杰西卡扯掉的头皮也恢复了痛感,她皱眉摸了摸,手指上是染了浅浅红色的组织液,被汗水一浸,火烧火燎的难受。
关起门来,白妈迅速恢复了镇定,老太太碎碎念个不停,一边手脚麻利的给威威换尿不湿,一边还要说白梨,不该手脚那么大,一下子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百元大钞去赔偿。
她只是剪了邻居家院子里生长的一把野韭菜,这玩意天生地养,恰好生长在围栏的另一边,那个白人妇女把它当成杂草,从不曾理会过,今天却趁机敲了她女儿一大笔,实在不是个好东西。
“五百刀啊,换算成人民币都是小三千块钱了,什么韭菜那么贵的。”白妈越想越气,心脏揪着疼。
白梨觉的自己快撑不住了,公司的事,家里的事,乱七八糟的事,一股脑压向了她,她只觉的好累,最好是回到楼上去,把门关起来,阻住全部的噪音。
白妈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她还在心疼那些钱,反复念了好几遍,她又说起了晾衣服的事。
恰好这时丁锐回来了,发现白梨也在,顺时有些惊奇。
不过,他一瞧白梨的表情就猜到她心情不太好,也不着急追问她今天怎么突然休息了,转而问白妈:“今天中午吃什么?”
平时这俩人都不会回家吃午饭,白妈也不会特意预备。
但既然是回来了,万能的老妈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孩子饿到。
她瞥了一眼堆在厨房的野韭菜,泄愤似得说:“吃饺子,韭菜鸡蛋馅。”
白梨一听,心里头的气就又是不打一处来,不好冲着白妈发火,她抱着威威上了楼。
丁锐本想跟上去,但白妈拉着他聊家常,顺带着就把刚发生的事给女婿学了一遍,老太太很委屈,她在家里带孩子,一没偷二没抢,晒晒衣服被子要被邻居报警,薅了一把野韭菜还要赔偿。
五百刀啊,可心疼死她了。
丁锐听完,脸色已经变的铁青,白妈是他的丈母娘,惹出那么大的麻烦来,做女婿的心里有气也不能明讲,本来还蛮期待吃一盘韭菜鸡蛋馅的大饺子,这会儿听到了“价格”,他没了胃口。
上楼去找白梨,还不等他开口,白梨已经有些咄咄逼人的指责:“昨天我出门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有空的时候给我妈普及一下生活常识?你说了吗?丁锐,你的脑子里还有这个家吗?”
丁锐的确把这事给忘到脑后去了,随着夏季的来到,游客涌入,他每天要处理的工作多到数不清。华人开办的公司,遵循的是本地的法律,但工作氛围与国内差别不大。
他一忙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家里的老太太。
“那是你妈,要去普及生活常识也该是你去?我一个做女婿的,说话没深没浅的,万一惹你妈不高兴了怎么办?”丁锐自有一套逻辑。
白梨气的差点把手里的奶瓶砸过去,“你知道她今天惹出多大的麻烦吗?要不是我及时赶回来,妈和威威可能会被警察给带走,你知道那是什么的后果吗?”
只要一想到这个,白梨说不出的后怕,一老一小都是她的命,出不得半点差错。
“就算是被带走,那也是你妈自己作的,怎么就嘴馋那一口,还跑去别人家院子离偷韭菜。”许锐讲这些话时完全没过脑子,脱口而出之后,他看到了白梨铁青的脸色。
一场家庭大战,一触即发。
他梗着脖子,心中强调,他只是实话实说,也没有说错。
白梨生气了,可她没有如往常那样瞬间爆发,与他硬碰硬的开战。
她的眼神里除了疲惫之外,更多是盛满了浓浓的失望。
背过身去,她不搭理他。
而本来有话想说的丁锐此刻也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任由异样的氛围在卧室内蔓延开来。
自从上次夫妻俩动手互殴之后,这样安静,似乎是越来越多了。
那一晚,全家在为了许意威的病而兵荒马乱。
那一晚,白梨一个人经历着自己的兵荒马乱。
她考虑过隐忍不发,慢慢观察,抓到实锤之后,再去跟丁锐理论。
她也考虑过心大一点,不要去疑神疑鬼,或许一切只是误会,她不可能只凭借只字片语去定丁锐的罪。
可那一晚,闭上眼怎么也睡不着,她将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来来回回的在心里过了再过,丁锐的异常是如此清晰,他在非工作时间变忙了,手机几乎不离身,时不时去蹲厕所,有很多次是从厕所一冲出来就直接出门,给出的理由是孩子缺这缺那,他想起来就必须立即去买......
严格来说,这些并不算是问题。
可一旦是产生了怀疑时,联系起来思考,白梨所发现的疑点也就越来越多。
丁锐的呼吸声就在不远处,往日里听着会让她很安心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刺耳的噪音,她的心如刀绞,清晰的意识到,生命里某些重要的东西,即将离她而去。
情绪不稳定,隔天才会没控制住脾气,与杰西卡大战了一场。那天解决完了白妈的麻烦,她已是浑身无力,就在这时,看到了没事人一样的丁锐。这个家里的兵荒马乱仿佛是与他无关,他潇洒的忙着自己的事,除了工作之外,还能妥善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或许,还有婚姻外的甜蜜插曲,他享受其中,把时间分配的刚刚好。
而她却好像忙碌的陀螺,战斗的孤狼,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每天每小时都在应对不同的麻烦,急躁且暴躁,偶尔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竟是连自己也觉的讨厌。
在那一刻,她突然不想忍了。
拆穿丁锐时,她手里其实没有确切的证据,凭着旧时了解,她拿话诈他。
丁锐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承认,当然,他也没有否认。
但没有否认,也就是变相的承认。
之后这一周的冷静期,的确是白梨自己提出来的,可如果丁锐心里坦荡荡,他有一百种办法来解释。
然而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是两个人工作时间有差别,早出、晚归,无法碰面,实际上,真正想要去做一件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忙到一点时间也没有,更别提,这事危及到夫妻关系,很有可能会导致他们之间的结束。可丁锐的表现依然是冷淡的,做错事的人是他,理直气壮的也是他。
白梨想到这里,又一次烦躁起来,她突然想结束眼前毫无意义的冷战,是真是假,要对是错,当面与丁锐说清楚。他才是不忠于婚姻的那个人,凭什么出了这样的事以后他像是个没事人似得每天正常生活, 而她却变成了游魂,有家不能回,在夜色弥漫的墨尔本街头头重脚轻的游荡。
通话信息的界面停留在上一次丁锐尝试着想要约她出去聊聊,为了能说服她,丁锐写了个小作文,从两个人谈恋爱时回忆,在国外吃了多少的苦,一路写到了结婚生子,这期间发烧的事很能引起共情,毕竟那些苦是两个人一起承受过的,很能唤起她心底里最脆弱的那个点。
若是为了其他的事,看到这里,白梨的心也就软了。
偏偏——
她叹气,坐在路边的铁椅子上,身体泛着凉意,但心更加的冷。
是怎么样一步步走了六公里的路回到自己家所在的街区,白梨已经不记得了。
当她拖着麻木的双腿,僵硬着一张脸,站在家门外时,恰好看到门前的桉树之下,正看到一个穿着短裙,露着长腿的年轻女孩,像是个受了惊的兔子似得,嗖的蹦到了丁锐身上,然后立刻化身为考拉,紧紧的抱住了他。
丁锐最开始是有个回拥的动作,如果他没有在不经意间看到白梨,这个拥抱必定会加深。
然而他看到了。
于是,丁锐像是触电了似得原地弹了起来,他想要推开那女孩,但女孩感受到了他的抗拒,反而收禁了力道,把他报的更紧了些。丁锐一时间没摆脱,看见白梨已经完全没有温度的脸,他心慌意乱,低吼着:“许茹,你松开。”
许茹此刻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她扭头,与白梨对上。
年轻的女孩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了挑衅,并不见慌张。
“白梨,我可以解释的,你别走。”丁锐追了上来。
许茹阻拦着:“咱们的事迟早要跟她摊牌的,既然撞上了,索性直接说破,这没什么。”
“你别搅合我们的事。”丁锐有些发怒的提醒。
“什么叫你们俩的事?现在是我们三个人的事,你别忘了刚刚答应我的事,你们既然没有爱情了,早点分开对你们很好,对我们也很好......”
已经被推出怀抱的许茹非常清楚该如何刺激白梨,她锲而不舍,重新投入丁锐的怀抱,固执而坚定的抱住了他的腰。
仅仅是这样,当然不够。
她用难过到极致的声音哀哀怨怨的说:“我相信白梨姐会理解我们的。”
白梨本来不想搅合进这俩人的感情纠葛里,她从刚刚看到这一幕时起,一直命令自己深呼吸。这里是在家门口,闹的太难看了一定会惊动妈妈,她可以闹到天翻地覆,撕个鱼死网破,可是她不能不顾忌妈妈。
只是再好的忍耐,也禁不住许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白梨有注意到,丁锐在听到了许茹说的这些话时,表情是不自在的,但并没用发怒。
事情闹到这种程度,作为第三者存在的许茹理直气壮的站在这儿,是谁给她的底气去说那些话?
当然是——丁锐了。
白梨只觉的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彻底死了。
她有些心疼这些天以来痛苦难过、万般纠结的自己,明明不是她犯的错,可是她却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反观丁锐,作为婚姻里的背叛者,他比她坦然。
白梨停住了脚步,放弃回家,她转身,朝着丁锐走过去。
许茹一脸警惕的蹬着她,身体迅速后退,躲到了丁锐身后。
白梨清晰的听见许茹小声嘀咕:“白梨姐太暴力了,动不动就抄家伙砸人,我怕。”
丁锐一听,立即英雄气爆棚,拦住白梨,不让她接近许茹。
“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
白梨用力甩开他的手:“家?咱们还有家吗?”不是已经被他亲手砸碎掉了吗?
丁锐紧皱浓眉:“梨子,你不要乱说,这些事我都可以解释,走,咱们回家。”
白梨是用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扇飞了丁锐的手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耳边只听到极脆的巴掌声,她对上的是丁锐不可置信的眼神。
许茹反应迅速,捧着丁锐的那只手,极为心疼的冲着白梨大声嚷嚷:“你怎么可以打他,还用了那么大力气,他手上都留下巴掌印了,肯定很疼吧。”
如果这些都不算是为自己而活,白梨想不出来为自己而活是什么样子。
她不解的瞥向了邱谨言,就见他笑吟吟的模样,侧脸轮廓极为立体,虽然总带了几分不修边幅的懒散,但那些青色的碎胡茬下,藏着的是一张异常年轻的面孔。
啥也不懂的小年轻。
腹诽之后,她心里头暗暗生起了闷气,她将车速提高了些,想的是抓紧把他送到地方,不要再尬聊下去。
邱谨言也不是话多的人,瞧出来白梨兴致缺缺,他便收起了所有提醒。
临下车前,他道谢,并且说:“希望下次再见时,能看到你开心的笑容。”
白梨心底里一阵气闷,等到邱谨言走出老远,她才想起来摇下车窗,朝着窗外大喊:“你胡说什么呢,谁不会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邱谨言抬起手,轻轻挥了挥,一转身人已经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处,再看不到了。
“怎么神神叨叨的。”白梨嘀咕完毕,心里头还是觉得有个点被戳的痛了,她过不去,可是又无从辩驳,于是带了几分愤恨,咬着牙根吐出一行字,“嫌我憔悴之前,你也要看看你自己,比我又好到哪里去了?”
要这么一想,白梨心里头稍微舒坦了几分,毕竟邱谨言的身上也永远裹着一抹风尘仆仆,即使他来到墨尔本已经有好几天了,与这个环境仍然是格格不入的样子。
这样的他是怎么有勇气拐弯抹角的说她状态太差呢?
白梨心里头窜着邪火,可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邱谨言说的话,她是真的听心里去了。
往常的下班时间一到,白梨不是在办公桌前继续疯狂下班,就是拎着车钥匙早早回家,这是她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唯一的选择。但今天,她换了双运动鞋,走进了角落里那间一直被同事当成摆设的健身室。
打开跑步机的时候,白梨告诉自己,她得改变。
白妈的心情有如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傍晚回到家时赶紧忙着做晚饭,把小奶娃哄睡后,她就如同往常一样与白爸视频。
她今天受到的震撼太大,急需要找人分享一二。
白爸是个好听众,他知道白妈心里头烦闷,一旦打开话匣子,必定不会那么快结束,于是,白爸给自己泡了杯茶,认认真真的听着。
震撼白妈的原因,主要是来自于附近新搬来的那户邻居老徐和老于,他们已经移民澳洲,是地地道道的澳籍华人。
在国内的亲朋好友眼中,老徐、老于是大家所向往的骄傲,他们呕心沥血,培养出了优秀的儿子,儿子出国留学后,顺利在异国拿到了不错的工作机会,并力邀父母出国团聚,就这样,怀揣着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老徐和老于变卖了国内的资产,带着钱来到异国。
为了儿子的生活能更好,老两口慷慨出资,帮助儿子买了房。
为了让家庭和睦,老两口任劳任怨,先后带大了三个孙子孙女,为整个大家庭付出了极多。
最小的孙女七岁后也去读书了,孩子们自理能力强,很快就不需要老人接送。他们清闲下来,觉的也是该轮到他们享受天伦之乐了。而就在这时,家内的气氛突然变的古怪起来。
他们引以为傲的白人儿媳开始阴阳怪气的讲话,时不时为了很小的事情,跟老两口找茬,尤其是在他们儿子不在家时,儿媳拿点东西也要摔摔打打,哪怕语言不相通,他们仍然能感受到那股浓浓的嫌弃。在那个家里,老两口是多余的累赘,没人在乎。
为了儿子、孙子,为了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他们忍耐着没有跟儿子告状,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过,平时在家里则是更加勤奋,家务活全部包揽,为了证明自己还有用,他们每天过的战战兢兢,儿媳下班在家休息时,他们也是躲在自己的房间内,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尽量让他们的存在不那么碍眼。
三个孙子、孙女在没读书之前跟两位老人还是很亲的,毕竟是他们两个含辛茹苦带大的孩子,感情没的说。但孩子们读书以后,进入到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去过上了完全属于他们的生活。
最直观的改变是孩子们回家以后不再讲中文了,他们叽里呱啦的说着英语,跟父母交流、彼此间交流、与家庭之外的其他人交流,全部是如此。
随着孩子年纪越大,他们与爷爷奶奶之间的话就越少,除非是老两口拉住他们硬聊,或许能稍微说上几句,其他时间,只要他们不主动,孩子们匆匆忙忙,上学、放学,与父母出去度假,与他们这对老人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
老于和老徐是寂寞的,卸下了家庭的责任,他们的存在,显得有些突兀。
可是,他们离国而来时,带着的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国内的房子,没了;国内的养老金,放弃了;国内的过往,成了云烟;亲朋好友全都知道他们是来国外享福的,每个场合提起时,全都是羡慕妒忌的语气;
他们在国外呆着不开心,也想过回国。但这种念头只要稍稍一浮现出来,立即是许多许多的现实问题,一路铺开,摆在面前。
现实太难,每一步都需要经过百般权衡。
老夫妻俩绝没想到,当初为了独子的未来所做出的权宜和牺牲,十几年后化为回旋镖,直直击中了他们自己。
老徐和老于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里,反复的沟通商量,希望能找出一个好的办法来解除困境。
办法还没想出来,儿子在某天突然站到了他们面前,揪着衣服,嗫嗫嚅嚅的说:“爸爸,妈妈,这里不是中国,咱们既然来了,就得遵守这个国家的习俗。”
老徐和老于在那一天,整个灵魂都好像是被万马奔腾着从身上践踏了一遍,夫妻俩的脑子都轰隆隆的作响,看着疼宠了一辈子的儿子,异常认真的对他们说:“在我们这个国家,每个人都是要靠自己来生活,不能想着去依赖别人。”
儿子说完,随便找个借口,直接走了。
老徐皱着眉想了半宿,才对老于说:“儿子是在点咱们呢。”
中国的老父母,肯为了孩子抛弃掉已拥有的安逸生活,陪着他在国外一点一滴的积累起了新的家,自然也不愿意让孩子为难。
老徐和老于很快各自出去找了工作,老徐会开车,他学会在网上接单,每天负责去机场接送游客,赚取一定的费用;老于则是去附近的华人超市找了理货员的工作,与年轻人一样搬搬抬抬,每天最少工作六小时以上。
他们有了工作之后,儿媳妇的态度转好了几分,似乎也认可了他们不是废人了。
离婚的后劲儿是在第三天的上午真正显现出来的,白梨当时正在电脑前与对面的客户做最后的交涉,这一单进行的非常顺利,马上要进行签约时,白梨趴在桌上,泪流满面。
杰西卡坐在她对面的办公桌,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她,很是困扰。
老板强尼路过,瞥见这种场面,顿时紧皱着眉头问:“杰西卡,你们又吵架了?”
神,一贯骁勇善战,从没吃过亏的白梨哭成了这个样子,杰西卡究竟做了什么?
杰西卡连连摆手:“不是我,她自己哭了。”
“真不是你?”强尼有些不信。
杰西卡白了他一眼,端着咖啡杯去了茶水间,她拒绝被搅进与白梨有关的事情里。
哭的双眼通红,眼睛里却还是不停往出冒眼泪的白梨连连摆手:“跟别人没关系,我是自己要哭的。”
“发生了什么?”强尼小心的问。
“这一单成了,我可以拿到不少抽成,我高兴,我真的太高兴了。”她单手蹭眼睛,想起来今早出来时为了让气色好些,她还特意化了妆。
现在好了,泪水过后,眼妆晕染开来,她秒变国宝熊猫,顶着一双黑眼圈,愈发惨兮兮的狼狈模样。
强尼诧异的问:“LI,你最近很缺钱吗?赚到一单,高兴的快疯掉了。”
白梨反问:“你是老板,比我有钱,你会嫌弃手里的订单太多吗?”
“当然不。”强尼耸了耸肩,订单就是钱,订单多就是钱多,谁会嫌弃钱多呢?
白梨抽出湿纸巾擦眼睛,她强迫自己从突然来到的失落里回神,最近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她失去了个渣男前夫,可是赚了不少钱,至少两个月的房屋贷款不用愁了,开薪日还可以带白妈和小奶娃出去填几件衣服,再好好吃一顿火锅。
至于突然间涌上来的难过,还好只是间歇性的不干,毕竟之前有过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她始终是介怀的。
强尼在办公室内转悠一圈后出去了,不多时兴冲冲地回来,直接钻进了办公室去,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白梨又忙了一会,等到异样情绪过去,她决定去洗手间好好整理一下自己。
她想,现在的她身上肯定散发着一股怨妇的味道,尽管她真的不想,但这是分离必经的过程,她最多能无限缩短,却无法完全避免。
把一张脸洗的清爽干净,白梨走出来,迎面与个男人撞了个满怀。在这个过程中她是想要避开的,可她下意识往左边闪的时候,对方跟她做出的是一样的反应,就这样,一条路笔直摆在那儿,偏偏他们把对方撞的不轻。
“你没事吧?”他们同时开口,问的是一模一样的问题。
对于这种神来之笔的默契,他们笑了起来:“没事。”
又是异口同声,又是说一样的话,并且还有给对方让路的意思,偏巧再次同时向右。
于是,他们又差点撞在一起。
白梨无奈的摇了摇头,及时止住了身体的动作,这一次,为了避免两个人再在宽敞的廊道里撞上,她索性一动也不动,看着男人与自己擦肩而过。
第一个印象是男人好高啊,穿了一套偏紧身的皮衣外套,结实有力的身材呼之欲出。只是一张脸过于憔悴,看着好些天没刮胡子了,脸颊、下巴布满了细细的黑胡茬。他应该也没怎么睡好,双眼下的乌青比她还严重些。看骨相应该是长的不错,但这哥们造的也太狠了些,好颜值毁了个七七八八,看着还满不在乎。确认过眼神,是个有故事的人。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男人走远两步,人停在那儿,转头看她。
“还有事?”他诧异。
“中国人?”白梨脑筋迅速开始转动,问出了一个相当容易拉近关系的问题。
“我讲的是普通话吧?”男人不答反问。
白梨微笑:“抱歉,在国外说英语习惯了,乍一讲普通话,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常回家看看,可以解乡愁,现在国内发展的很不错。”男人熟稔的接了一句。
“快五年没回去了,被你一说,真的很想念。”
白梨忽的想起,她居然跟一个陌生人站在洗手间面前聊上了?这简直匪夷所思,不该是她会做的事。估计是情绪有点混乱,导致行为异常吧,她给自己找理由。
随便找了个借口,白梨快步往回走。
回到工位上坐下,她再次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哪怕脑子里思绪翻飞,她依然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在生存面前,情感和伤痛要往后排,那些难过微不足道。
而此刻,在强尼的办公室内,一道身影静静站在窗口,看向窗外如同棉花团一样的云发气了呆。
“言,真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到了墨尔本,太高兴能再见到你,真是美好的惊喜。”
强尼是真高兴,在办公室转了几个圈后,他奔到酒柜旁边,准备喝一杯。
邱谨言回过神时,手上已经被塞了一只玻璃杯,里边橙色的液体正泛着浅浅的光。
他笑了起来:“现在是上午,一天才刚开始,喝的醉醺醺的等会怎么做事?”
强尼指着隔断外的办公区,大咧咧的说:“我是BOSS,我有很多不错的员工,他们负责工作,我只负责陪朋友。”
邱谨言轻轻挑眉:“看来这几年你过的不错,公司发展的很顺利。”
提起这个,强尼是更开心了,他将杯中酒一口灌下大半,然后指着隔断外办公区的一角说,“我和你们中国人有缘,多交往,总会带来好运。你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邱谨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有些惊讶的看到了白梨正绷紧的脸。他认出了她,但确实没想到,一面之缘后会在这里又遇到。
“她是LI,来自你的国家,现在是我公司内最优秀的员工,有她在,业务量翻了一倍,经济形势不那么好的时候,我的日子很好过。”
“中国人,确实聪明又勤奋。”邱谨言对此很是认同。
“第四季度有两位员工的合同到期,我不打算再续约。言,人与人之间的对比真的太强烈了,LI一个人用三天能完成的工作,有些人需要耗费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没有LI做的好。”在面对邱谨言时,强尼嘴里全是对白梨的欣赏,他希望通过这些夸奖,让同为中国人的邱谨言感到亲切,进而拉进两个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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