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积蓄，竟不够眼前这个男人——当时他还叫“白鸟”——一年治病的药钱。
他身中奇毒，日日需要上好的人参吊着性命，否则便是一副病骨支离、随时都要咽气的死样子。
村里人都说我楚月命不好，捡回来一个只会花钱、中看不中用的药罐子。
我觉得他们不懂。
莫说是小小的落霞村，就算是放眼整个清河县，怕是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
犹记得那日我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他就像一颗熟透的果子，毫无预兆地从一棵开得烂漫的桃树上掉了下来，正好跌进我怀里，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
“姑娘，某……某遭人暗算，身中剧毒，求姑娘……救救……”他小嘴一张一合，声音细若蚊蚋，我压根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
只记得那天桃花漫天飞舞，落英缤纷，怀中的顾晏辞，美得就像山野传说中专门吸人精气的男狐狸精。
只一眼，便勾走了我的魂儿。
眼见着人昏迷了过去，我看着他那张苍白却依旧惊心动魄的脸，鬼使神差地，便将他背回了我那两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
我盘算着。
若是他死了，我就把他埋在后山那片向阳的山坡上，风景好。
顺便再烧炷香许个愿，求老天爷再给我送来一个这么好看的，死的活的都行。
若是他命大扛过来了，醒了，那我就发发善心，送他一间茅草屋，就算是他入赘给我楚月的聘礼了。
真是便宜他了。
他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老天爷总算开眼了，没让我白费力气。
但随后请来的李大夫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他说这人中毒太深，毒素已侵入五脏六腑，怕是没个几年好不了，还得日日用名贵药材温养着，才能勉强续命。
那药钱，贵得吓人。
我本就没几个铜板，听到这话，心里那点不切实际的绮念顿时熄了大半。
罢了罢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咬咬牙，掏出最后的五十文铜板，去村口买了大半只香喷喷的烧鸡，算是给他饯行。
“快吃吧，短命鬼。”
我撕下一只肥美的鸡腿递给他，自己也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惋惜地盯着他那张脸，“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就要便宜阎王爷了。”
或许是我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惋惜太过直白，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耳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