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方悟流水高山,早成别调。
吾则尝质二子于月榭:“若曹之情,将效范张鸡黍乎?
抑效萧史弄玉乎?”
英齐赧然垂袖:“但得比肩共影,何羡彩凤双飞?”
山伯振衣而和:“宁作钟俞弦绝,不为韩贾枕盟”言毕相视莞尔,竟不复语。
君子之交,贵在霁月,遂约以三载为期,不议婚嫁,但求朝夕论道。
梁祝以鎏金蝶佩相约,吾另揣两枚,待他日与英台作媒。
是日焚香酹酒,三人击剑为盟。
梁祝相视一笑,慨然曰:“当效班生投笔,继祖生中流!”
余举杯笑应:“诸兄怀补天志,仆独善陶朱术。
但得春榜题名,可慰家严箕裘之托;若遂洞房花烛,方了此生伉俪之愿。”
三人目光灼灼,不掩心中之志。
后书院放归,各自归家,闭门治经。
三人以玉佩相约,棘闱再见。
然科考之日,英齐杳然。
吾探访祝府而被谢绝,英台犹不可见。
余夤夜逾祝府高墙,见英齐囚于西厢,窗棂尽钉桃符,阶前巫觋作法。
问英台乃知祝翁早属意侯王之女,欲英齐藉秦晋盟固朱门脉。
未料英齐碎聘书于庭,血染青檀案几。
祝氏阴遣苍头窥探,查梁生与英齐书信,知其交好,遂锢英齐于室,断其楮墨,乞待成婚之时再见天日。
余急修书予山伯,不意梁生单骑夜驰八百里,叩门三日,却被乱棍破额。
犹记那夜冷雨滂沱,余冒死携山伯、英台私启囚室。
英齐骨立形销,犹紧攥山伯昔日所赠玉蝉。
四人方欲趁夜遁去,祝公忽率甲士围宅。
梁生以身蔽英齐,脊背遭铁鞭碎骨,余以马家印信相胁,祝公遽掷吾与英台合婚庚帖于炉,焰舌吞马字半阙,厉声曰:“贤婿若弃此婚约乎?”
吾与英台不愿,亦不忍见英齐困苦。
两相犹豫之时,英齐出声挥断互执:“汝等速离,今日是英齐之过,将尔等困于此地。
文才英台,汝有婚约在即;山伯,汝亦有鸿鹄之志。
吾与诸位就此别过,待山高水远,与君再逢。”
是夜,吾与山伯彷徨离开。
祝府之事为祝翁严防,滴水不漏。
然放榜之时,山伯郝然在列。
山伯欲寻祝府,再做告别之言。
然祝公问询色变,恐外泄祝府“断袖”之言,竟痛下杀意。
英台百方出逃,告吾此讯。
吾快马加鞭,竟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