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上前一步,挡住凌云霄视线,“主子,瑶采女接旨后便来此替父求情。”
凌云霄神色冷淡,径直迈过门槛走进御书房。
瑶湘琴见他这般,急忙跪下,膝行几步,苦苦哀求:“陛下,求您饶了臣妾父亲,念在他对大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免他一死!”
哭音在寂静的廊道里显得格外凄厉。
元庆瞧了瞧自家主子冷若冰霜的面容,又看了看泪流满面瑶湘琴。
想着她到底与主子一同长大,暗暗叹了口气。
“主子,要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凌云霄冰冷的眸光堵了回去。
凌云霄在御案前落座,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元庆,你越发糊涂了。”
元庆赶忙低下头,噤若寒蝉。
是他的错。
瑶坤想要陛下的命,瑶湘琴又怎会不知?
陛下没将她打入冷宫,已是念了往日国子监的情分。
凌云霄翻开奏折,对屋外的哭的凄凄惨惨戚戚的声音,充耳不闻。
瑶湘琴不死心,跪在门外声声泣诉:“陛下,我瑶家世代忠良…….”
过了许久,凌云霄终于阁下手中朱笔,抬眸看向门外,声音透了无尽冷漠:“你若再在此吵闹,朕连你这采女之位也一并革了去。”
瑶湘琴身子一僵,泪水不要钱似的落下,久久没在发出半点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她大概是清楚,跪求无望,被丫鬟扶着蹒跚而去。
凌云霄一直忙到午膳,独自一人用膳。
看着满桌丰盛的膳食,他毫无胃口。
元庆见他不动,想是在为朝堂之事烦忧,小声劝道:“主子不必烦扰,今日处置了那瑶坤以及盛启峰,以是解决了两大祸患……”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便低了下来,他注意到凌云霄视线落在那道金麟雪脂鱼羹上,似乎在愣神。
活久见。
元庆用勺子舀了一小碗鱼羹,放在凌云霄面前,“陛下,此羹选用玉泉池内……”
话未说完,凌云霄突然下旨。
“宋采女此番立下大功,着晋为七品宝林。”
元庆后退的脚步一踉跄,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案旁飞鹤香炉升起的袅袅青烟在他眼前晃了晃,恍惚间他竟怀疑自己年纪轻轻就耳力不济了。
大凌自开国以来,百年间还从未有过妃子未承雨露,未诞皇嗣便晋位的。
宋采女是与叶嬷嬷起争执,从而引出后面瑶相,令瑶府倒台立下功劳。
可这是偶然……
且陛下早已掌握瑶坤以权谋私的罪证。
说到底,不过是陛下执棋的手借了阵东风罢了。
元庆犹豫着:“陛下,这会不会不合规矩?”
凌云霄未语,执起白玉勺,舀起半勺鱼羹。
口感略差。
汤匙在唇边略停,终是搁回原处,他才不紧不慢开口。
“传旨六宫,凡立大功者,不论出身,皆可晋位。”
元庆瞳孔微颤,这道旨意一下,那些个一心想往高处爬的女子怕是没心思关注宋采女,哦不,宋宝林。
也不会让她成为众矢之。
主子分明是为了护着宋小主才特意下的这道旨意。
元庆震惊着震惊着,慢慢也就习惯了。
心知凌云霄主意已定,恭敬地应了一声“遵旨”,便匆匆下去传旨了。
———
此刻流云宫偏殿,宋知玉正蹲在廊下,指尖轻戳踏雪粉鼻,心情颇好。
“踏雪呀,你说这十坛好酒用来做膳食会不会太浪费?”
踏雪:“喵?”
欺负本喵不会说话?
宋知玉本还在为昨晚失去一坛黄酒心痛,毕竟她现在积分是负数,万不可能再赊账买料酒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