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冷宫的草席上,指甲深深掐进青砖缝隙,指尖渗出血丝,却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
窗外的雪片穿过破损的窗棂,落在沾满血污的裙裾上,融化成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寒风如刀,割得我脸颊生疼,可这痛远不及心底的恨意炽烈。
“公主殿下,这药苦吗?”
春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冷笑。
她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碗沿还残留着几滴未干的液体,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孙大人说了,只要您喝下这碗药,还能留个全尸。”
我想笑,却扯动嘴角的伤口,血腥味在喉间翻涌。
三个月前,我挺着五个月身孕的肚子,在太极殿外跪了一整夜,膝盖磨出血痕,只为求皇兄放过边疆的周砚之。
那夜雪下得比今日还大,我冻得瑟瑟发抖,满心以为皇兄会念及手足之情。
等来的却是孙文光亲自端来的堕胎药。
他站在我面前,青衫被雪水浸湿,眉眼温柔如旧:“绾绾,喝了吧,孩子没了,咱们还有未来。”
我信了他的甜言蜜语,颤抖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腹痛如绞时,我听见他低声呢喃:“你安心养好身子,等边疆平定,我便风风光光娶你。”
如今想来,那温柔不过是毒药的糖衣。
我抬起头,盯着春兰腕间的翡翠镯子——这镯子是我赏给她的嫁妆,水头极好,只此一对,全京城独一无二。
我最信任春兰,我们自小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可她却背叛我。
冷宫的木门被风雪撞得吱吱作响,环佩声由远及近。
庄白凝穿着鹅黄襦裙踩着满地碎雪走来,腰间的玉佩晃出细碎的光。
玉佩上的穗子是我去年生辰亲手绣的并蒂莲,针脚细密,藏着“绾”字。
自从孙文光说她是孤女后,我怜她无依无靠,视她如妹,将她接入公主府。
谁能想到......“妹妹这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我沙哑开口,喉间满是血腥气。
庄白凝轻笑,蹲下身,指尖抚过我鬓边的白发:“姐姐说笑了,文郎说姐姐身子弱,特意让我送些补品。”
她身后的小宫女捧来食盒,掀开盖子时,一股浓郁的参汤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她袖口露出一只翡翠镯子,与春兰腕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我顿时明白:这镯子早已易主,我的恩情不过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