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
屋里很冷,我们紧紧靠在一起取暖,方便面汤升腾起的热气模糊了手机屏幕。
突然,我们在某个小品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演侍卫乙的东北大哥正站在主角身后憋笑。
我们又惊又喜,尖叫着截图,然后发到群演大群里,一时间,整栋楼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那是我们在这艰难生活中找到的一丝慰藉和欢乐。
“总有一天,” 阿梅把冷水泡开的饺子推到我面前,眼神坚定地说,“咱们的照片会挂在演员公会的光荣榜上。”
我嚼着半生不熟的饺子,透过窗户望向窗外那灯火辉煌、未熄的秦王宫。
此时,群演的夜戏刚刚散场,提着塑料板凳的人群熙熙攘攘,像一条流动的星河,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有个武行在城墙根下不知疲倦地练着空翻,他的身影被月光清晰地投在宫墙上,那灵动的身姿,恍若皮影戏里永不放弃的英雄,让我心中也燃起了对未来的憧憬。
<第四年开春,幸运终于再次降临,我终于接到了特约演员的通告。
这次的角色是一个在刑场上咬断舌头的烈女,拍摄要求是要在从囚车走到断头台的短短三十步里落下七次泪。
开拍前,我按照以往催泪的方法,含着姜片,试图让自己尽快进入悲伤的情绪。
可导演却突然喊停,他皱着眉头,严肃地说:“我要的不是悲伤,是傲气!”
刀刃悬在头顶的那一刻,我感觉时间都仿佛凝固了。
在这生死一线的紧张时刻,我突然想起了这些年在横店见过的所有温暖的人和事:阿梅在冰天雪地里分我暖宝宝时,那冻得发红的鼻尖;场务大哥递给我创可贴时,他手上厚厚的茧子;还有那个总是在城墙根偷偷偷看我们排戏的小场记,他眼里的羡慕与期待。
这些回忆一股脑涌上心头,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砸在刑台的木纹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在场务喊 “卡” 之后,我的眼泪依然止不住地流,那是我对过去艰难生活的感慨,也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期待。
制片人走过来递给我名片的时候,我脸上的血浆正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模样有些狼狈。
他看着我,说下部戏有个女三号,问我要不要去试镜。
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