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在头顶炸响，井盖被机械臂猛地掀开的刹那，我闻到了熟悉的福尔马林气味。
三十七台自动炮台组成的包围圈正在收缩，它们的外壳上镶嵌着向日葵花瓣，炮管却是僵尸的森森指骨，旋转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我的虹膜突然裂变成复眼结构，视野里浮现出血色全息警告框：[检测到僵尸阵营敌意/拟态系统过载87%]。
不受控制的变异从指尖开始蔓延，僵尸外皮瞬间覆盖全身，獠牙刺破嘴唇时尝到了实验室消毒水的味道，身体已经本能地扑向左后方通风管——这个闪避动作精准得像是被编程好的条件反射。
子弹擦着耳蜗飞过，在墙面炸开的墨绿色腐蚀液里游动着蝌蚪状的胚胎。
通风管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声响，肉膜覆盖的管壁上，每隔十厘米就嵌着颗人类眼球。
当我爬过第三颗瞳孔放大的眼球时，它突然转动着聚焦在我脸上，虹膜里浮现出我穿着白大褂操作仪器的倒影。
越往深处爬，管壁上黏着的肉膜就越厚，这些组织每隔二十秒就会分泌出琥珀色黏液。
某种温热的东西滴在后颈，伸手摸到满指猩红——头顶的肉膜正在规律性收缩，透过半透明的组织，能看到上方排列着上百个跳动的心脏，每颗心脏都连接着向日葵的根须。
当看到第一个培养舱时，我的胃部开始痉挛。
三米高的圆柱形玻璃罐里，向日葵与人类的融合体正在做开颅手术，它的根须直接插进少女的脊椎，金黄花瓣从她大张的口腔里层层绽放。
少女的左手已经木质化，指缝间长出蒲公英绒球，右手却呈现僵尸的腐肉状态，指甲缝里塞满带血的向日葵籽。
培养液里悬浮的标签写着：融合实验第42次/意识存活率0.7%/记忆清洗次数23。
